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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温柔的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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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丹枫结婚时的新床,是丹青陪着妈妈去买的,是张两米宽的大床。丹青扑在上面,横着睡,竖着躺都不是问题。她很喜欢,躺上去的那一刻,竟觉得结婚也是不错的一件事,至少可以这么认真地选一张床。

“妈,我结婚的时候也要一张这样宽的床,怎么滚都到不了地上。”丹青像个孝子,在上面翻了几个身。邵妈妈摸着上面不菲的价格,心甘情愿地说:“床是得买张好的,一睡就是一世。”

丹青躺在徐慢的床上,琢磨着妈妈的话,心里有些难受。

这张床是徐慢和思言妈妈结婚时置办的吗?思言的妈妈是不是也曾想过,她要跟徐慢,在这张床上能睡一世?邵丹青,你霸占了人家的床,是不是还要接着霸占人家的老公?孩子?

不,不是霸占。。。

任何地方,有人离开自然有人再来。。。

床上的女人刚睡的时候还算安稳,半小时后大概以为他睡着了就开始翻身。徐慢睡得浅,稍微有点声音就醒了。没有月亮,漆黑的空中也找不到一颗星星。徐慢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心里也空的很,他也睡不着了。

“怎么还不睡?认床吗?”

声音很轻,夜太静,他也不好大声说话。但白天的沙哑少了许多,丹青放下了心,这感冒是要好了。

“我说我是豌豆公主,你信吗?”只要是累了,被单下面搁着一篮子的豌豆,她也能睡着。今天她很累,却还是睡不着,“陪我聊会儿天吧。”

“你说。”

“你这样一本正经,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丹青侧过身子,看向地上的睡袋。徐慢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知道他在那里,这样陌生的一个房间,也不觉得害怕了。

“那你想我怎样?”

”你说话都是这样硬邦邦的吗?我心情不好,又照顾了你半天,不求你感激,也该对我态度好点吧。”丹青想说,你刚刚还说喜欢我来着,告白没成功要再接再厉好好表现,怎么能这样一副冷淡的样子!

徐慢翻了个身,丹青听得见动静,她感觉得到,他是面对着她的。

“为什么心情不好?”

丹青想了想,觉得白天的事好像没那么大,并不值得她难受这么长时间。那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说不上来。”

“睡吧。” 徐慢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太无聊了,决定催眠自己快点睡。丹青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可她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哎,你刚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心里的问题,辗转了几百次才说出口,已经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了,她能做的也只是语调上是轻松自然的了。幸亏什么都看不见,丹青紧紧捂着自己的脸,真是烫的她难受。

“你不是听到了吗?”表白这东西也是需要情绪的。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不太相信那句话真是他说的。她只是想确认一下,再想想要不要霸占这个男人。

“没听清楚就算了。”

“喂,你好没诚意!”丹青气得腾地就坐了起来。

徐慢转了个身,背后着她:“你再不睡,我就上去了。”

丹青吓得赶紧钻进被窝里,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了。这真的是人在屋檐下,就是得低头,她忍!

生物钟是个好东西,当你以为会一夜睡不着时,到了凌晨自然会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一夜无梦,后半夜睡得踏实安稳,丹青起床时外面的阳光已经照到了床边。

丹青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赶紧翻手机,居然没电了!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九点半了!

“你怎么不叫我?我已经迟到了!”丹青穿戴好气呼呼地冲到客厅,徐慢正翻看这报纸:“我叫了你一次,你说迟到了没事,反正罗佳对不起你,肯定会替你担着,你就接着睡了。”

丹青气得抚着额头,恨不得去撞墙,就算罗佳不抓她,公司的考勤记录也在那,那是要扣工资的呀!

“思言呢?”

“这个点,她该到学校了。”

丹青惭愧,孩子都上学去了,她才从床上起来。想想更觉得没脸,灰溜溜地就想逃。徐慢很及时地站了起来,一句话就阻止了她。

“吃完早饭再走,你现在去也已经迟到了。”徐慢钻进厨房,将早餐端出来,两片切片,一个五分熟的荷包蛋,蛋黄外只有一层薄皮,真的是吹弹可破。丹青还没来得及拒绝,徐慢已经将热牛奶递到她的手边。

型男突然这么殷勤,丹青受宠若惊,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拒绝,稀里糊涂地就坐了下来,边喝牛奶边啃切片。煎的十分好看的荷包蛋就被晾在旁边,备受冷落。徐慢将盘子推到丹青面前:“吃掉。”

丹青皱了皱眉,这个实在不是她能接受的食物:“我喜欢十分熟的煎蛋,蛋黄能流出来的我不吃。”

“这样的营养。”

丹青继续无视面前的荷包蛋:“我身体好的很,不需要那么多营养。”好吧,她承认,她对食物的外相还是很看重的。

徐慢彻底放下报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丹青装作没看见,盯着也没用,瞪着都没用,不吃就是不吃。徐慢端起盘子,转身进了厨房。丹青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打鼓:自己就这样拒绝了人家的好意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要是这样就生气的话,实在小气了些。想她学菜之初给佳男做菜,可是被鄙视得体无完肤,她可是忍着一肚子的火提高厨艺的。

不多时,徐慢端着两片十分熟的煎蛋出来了,金黄金黄的。丹青笑嘻嘻地接过来,夹起一块就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果然还是这样的最好吃!”享受到美食的丹青不由得对徐慢的好感又加了一层。

这个男人不错,最起码跟她一样,是个懂得接受他人意见的好孩子。

徐慢继续翻报纸,丹青瞅着背面的一角,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她凑过去,仔细地瞅了瞅,果然是高俊逸!这个林佳男,速度也太惊人了点。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徐慢的话她哪里听得进去,丹青大口吃完:“谢谢你的早餐,我先走了。”徐慢望着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谁收拾?”丹青憨憨地笑了一下,确实没有吃完就走的道理。于是她手脚麻利地端起碗碟冲进厨房,快速地解决了。

丹青提着小包,赶紧就往门口冲,生怕他再开口说出个什么她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

“一起吧,我送你。”

“好啊。”丹青乐呵呵地就答应了,刚才心里还默算着这么远打的得多少钱,这下就全省了。

她对他的车子也很熟悉了,徐慢绅士地打开副驾的门,丹青也不好再扭捏,安然地坐了进去。

徐慢开车很稳,速度也是极慢的。一路上有不少车都超了过去,丹青在旁边急的直催,一个劲地让他快点。徐慢耐着性子,就是不急不缓。

丹青实在不懂这么宽的马路,路况还这么好,他为什么就不能加大马力往前冲:“你看,这路多宽,这旁边也没车,咱能快点吗?”

知道她急,徐慢伸出手,试着换挡,试着加速,可一碰到那里,手就有些发抖。手心里一直在出汗,所有的前奏都准备好了,可还是下不了手,快不了就是快不了。

有些坎,一时是过不去的,徐慢只能承认:“我出过车祸,开不快。”

丹青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又快速地撇过头去。他的表情仍是冷峻的,一如往常。这时候,她才发现,徐慢是个伪装的高手。

车开不快是车祸的后遗症,后遗症还在,那那场车祸自然还在他的心上,他并没跨过去。

她的心也跟着冷静下来,安慰他道:“那就开慢点,性命最重要。”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竟答了一声:“嗯”。

快到丽辉的时候,丹青才想起来只顾着自己上班迟到了,人家也是要工作的:“对了,你在哪上班?离这近不近?”

“天府。”

“天府有两栋写字楼,一栋是宋氏的百兴置业,我去过的。另一栋我就不清楚了,你在里面上班吗。。。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忘记你也要上班的。你送我来,不是要迟到了吗?”

徐慢觉得女人有时候都是一样的话多,问起问题来都是一串一串的,他真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

“请了几天假,今天不用上班。”

丹青见他的话又变少了,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到达丽辉,丹青说了声谢谢,徐慢点点头,一句话没说,就开车走了。

唉,这种人,好事做尽也得不到一声好,就是因为太不懂礼貌!可他有时又很周到细心。。。这人,实在奇怪的很。

丹青真有点怀疑,这种性格的人在职场是怎么混下来的。不对,也存在一种这样的怪咖,有能耐的人脾气怪点人家是能接受的。一个平凡大众,没事玩个性可就是个麻烦事了。

丹青先去见了Sara,Sara以为她喝多了才起的晚了,所以没追究。丹青乐呵呵地去找Sara的秘书,补了一张表,工资也就不用扣了。

她回到座位上,佘明明正在分配老员工带新来的三个新人。王淑芬在,李克也在,还选了一个叫孙甜的小姑娘。

“来,打声招呼,这是我们部门的邵丹青,Sara的左膀右臂。你们以后可得向丹青姐多学习。”佘明明按老方式打招呼,可丹青觉得别扭。以前来的都比她小,叫她声姐就算了,可这三十岁的大男人,四十岁的大妈叫她姐,她还真有点扛不住。

“别,咱还是按年龄来吧,我还未婚,可不能被你们给叫老了。”

孙甜嘴巴果然很甜,笑嘻嘻地叫了声“丹青姐”。王淑芬也开了口:“要是人人都取个英文名就好了,什么年龄喊起来都不觉得越了辈分。”

“中文名也可以的,随便叫吧。”

上班时间,闲聊肯定有,但不能太扎眼,说了几句,三人也都识相地散了。佘明明还想再八卦几句,Sara派人来喊她俩。

旧项目取消,新工作又出来了:“新工厂也快建成了,总部决定,新工厂的办公设备暂时由我们来做。你们找几家供应商,年前把这件事敲定了。”Sara把新工厂的图纸递给她们,“你们也要实地去看看。”

佘明明见提到了这件事,便主动问道:“新工厂的人事定了吗?”

Sara没有明说:“就是没定,大家才要好好干。说不定你们中就有一个要分到新工厂,间采总监的位置还等着你们呢。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要加把劲的时候就该加把劲。”Sara看了丹青一眼,却又急急撇开。

丹青不知Sara为什么会有这么心虚的眼神,她不愿多想,问起另外一件事:“那个李克很有问题,怎么把他收下了?”

“什么问题?因为他坐过牢?”Sara的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最不该怀疑他的人应该是你,相信我的眼光,我当时也是力排众议收下你的。”

这话里有刺,连佘明明都听得难受。丹青有些气愤:“我跟他不一样。”

Sara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哪里不一样?记大过不算犯法,坐牢犯法了是吗?你有机会改过自新,他就没有?”她语气嘲弄,连神情也是十分不屑。丹青皱了皱眉后恢复平静。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记过,你还说这样的话!”

“那你又不知道李克为什么坐牢,凭什么就觉得他不可救药。也许他也一样,也有逼不得已的故事。苦衷这东西,谁不能道出个两三样?”

“我说他有问题并不是因为他坐过牢,而是他的态度。当年我有多渴望这份工作你是知道的,可李克不一样,你该看看他说的话和他对我的态度,你就会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份工作。这样的人,你招来做什么?”

“一个不认识的人能对你有什么态度?”Sara气势凌人地走到丹青面前,眼神冷漠得让她心里一阵发寒。

丹青还想再说,佘明明赶紧拉着她退了一步:“既然人已经招进来了,无论好坏,认真教就是了。看他那样子,也是个老实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丹青被佘明明狠狠掐了一把,这才闭上了嘴。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还得联系供应商呢,明天就是周五了,得赶紧找出来。”佘明明边说边把丹青往外拉。

“邵丹青,别光看得见别人,就看不见自己。明明就是你最好的写照,看看她做了什么,再看看你,你对对上司又是个什么态度!”

丹青被拖出门时,罗佳的话还像魔音一样,敲击着她的耳膜。

佘明明看着丹青苍白的脸,一时不忍开口劝导:“做了人上人,总有乱发脾气的时候,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下属,你都不要跟她计较。对于我俩,她总是偏爱你的。”

丹青苦笑:“劝人的人总是什么都看得明白。”佘明明开怀大笑:“我想装一时好人,落井下石是背后该干的事情,人前做是傻瓜。”

“哼,我就是小气。她这样骂我,我决定今天都不跟她说话。”

“嘁,真是孝子脾气,你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小心她炒了你。”

“才不会,她是我姐妹,生再大的气她也不会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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