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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悄悄退于一侧,手里不忘端着刚刚沏好的西湖龙井。.依他二十多年来看戏的经验告诉他,这杯茶一定要端好端稳,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名堂。这明枪暗箭的,指不定要有多少名贵的茶水要被糟蹋。
巨大的咕隆声由远及近。
十几车铁箱子排着顺序推来。
是库银!
凌云暗暗咋舌,没想到暗中和大哥对着干的黑手,竟是冷罗衣。他和霜倒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能力,居然连皇朝国库的银子都有办法正大光明地弄到手。且慢,运银子?莫非大哥早就知道冷罗衣会来,而且还会照本宣样地携带官银。看来,傻子真等来了另一个傻子。只是,凌云困惑地想了想,眼前这一男一女好像和‘傻’字沾不上半点关系吧。
众人眼冒金花。
哇塞,整整五千万两银子!光压都能压死一堆人!
既然这青天白日的有银子赚,谁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找缥缈无痕的前朝宝藏。
因此,许多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劫车了!
“凌庄主真决定在这儿交易?”鸾轿中传出软软的声音。
四周尽是贪婪的目光,却由于畏惧凌家的势力与四名面露杀意的绯衣武士而迟迟不敢妄动。
“这儿有何不可?”凌雷环顾四周,根本没把那些垂涎银子的江湖人士放在眼里。
“没什么,既然凌庄主想在天下人面前求得公证,小女子从命便是。”
这时,文源钱庄的几名仆人想要上前抬银子。
“等一下,小女子还有一事相问。”帘布后,适时传出娇语。
两名绯衣武士立即横刀上前,吓得几名仆人不敢靠近箱子。
凌雷若有所思地瞟了远处一眼,随即挥了挥手,让下人先退于一旁,“姑娘,但说无妨。”好客套的语气,确定没有陷阱?凌云在一旁感叹着。
“小女子听闻,与凌庄主做交易,一向是不需要验银子的,不知此传言是否为真?”
“千真万确。”黑眸亮了亮。
红唇一勾,“那银子在这儿了,还请凌庄主奉上五彩嫁衣吧。”摆明,先上货后付钱。
黑眸慢慢眯起,诡秘的精光一闪即逝。
他从交椅上慢慢站起身,由严老板扶着,挪步到台面中央,厚实的手掌慢慢摩挲着五彩嫁衣上的质料,沉思一会。
“怎么,舍不得了?”帘子后的女子,取笑着。
凌雷抬起头,直视那抹帘纱。
冷罗衣突然感到一束凛然且不可抗拒的目光射向她,仿佛穿透了所有的障碍物,那目光里有犹豫、有不舍、有疼惜,还有遮挡不住的压抑与惆怅。当冷罗衣想撩开帷帐看个分明时,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温暖视线,只是个幻觉。
凌雷声音低沉,冷冷清清道,“姑娘,请再确认一次,这十几箱银子真是你的么?”
冷罗衣没有回答,她不明白刚才那抹眼神到底在暗藏什么。.
“只要你确定这十几箱银子是你的,本庄主就秉承规矩,双手奉上五彩嫁衣,至此我们契货两清。”他说得,光明正大,一板一眼,似乎没有破绽。
几万双眼睛公证着。
冷罗衣仿佛被那刚刚的温柔眼神影响了,她有些懵了,脑子里都回荡着那眼神中的不舍与疼惜,他在暗藏什么,隐瞒什么,或者缅怀什么。冷罗衣蹙了蹙眉,竟然有些猜不透凌雷此刻在想什么,打算什么。
鸾轿外的人,等待着答复。
几万双耳朵等着听最后交易的确认声。
“小姐,说话啊!”沈雪弯下身,低声提醒着。
冷罗衣恍然回神,想起了凌雷的问话,“这些箱子是小女子的,请凌庄主放心。”
此话彷如一个信号,刚一出口,突然从各个拐角、胡同,四处街道涌入大批持刀而来的官府衙役和带刀禁卫军。
在场几万人惊呆了,怎么会有官府的人马?
前排十几位有身份、有地位的知名人士也神色有异的不敢妄动。
不少人暗暗侥幸,幸亏没有持刀劫持货银,想不到凌雷早有筹谋,根本不怕有人前来抢夺。这里虽有不少商贾名流、武林豪杰、大富大贵之人,但还没有人敢和朝廷抗衡。
直到官兵将这里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冷罗衣才猜到凌雷真正的想法,轿帘后的声音冷了几分,“凌庄主,你这算什么意思?”
凌雷甩开严老板的搀扶,朝台前挪上几步,更近距离地睨视那帷帐中的影子,高大的体魄站在高台之上,巨大的影子完全笼罩了鸾轿的轿身,那气势宛如君主般威严而霸气。
他说过,他不会让她好过。
究竟是谁窝藏官银,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作证。
他们亲眼、亲耳,公证过。
冷罗衣,你以为,我凌雷还会像往常一样包容你的过错、放纵你的野心。
你错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女人的背叛,尤其是带,绿、帽、子。
冷罗衣,这辈子,你就在天牢好好度过余生吧!
更或许,明日的这个午时,黄泉路上,会有阴差等着,为你送行。
凌雷弯着唇,噙着冷冷的笑,慢慢蹲下身,他似乎很想看清猎物被抓前最后痛苦无助而又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儿,早被他秘密设下伏点。
冷罗衣,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飞。
一身暗灰色祥云朝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台前,向凌雷抱拳施礼。
凌雷点点头。
凌云眼尖地认出,这个衣着光鲜的官爷曾在独棠山庄密牢里呆过。而今竟官复原职,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看来只有一种解释,他归顺了。
这个中年男子转身走到十几个大箱子中间,用指节扣了扣,咚咚作响,果然很沉,看来银子很多,而且是满满的。
“来人,打开--”他拉长了嗓音。
“且慢!”鸾轿中的女子喊了一下。
中年男子低瞥了鸾轿一眼,又看向轿子旁的四个武士,语气十分傲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挠本都察御史查案。”
慢慢的,一只纤细的手拉起白纱一角,接着出现白玉般的皓腕,薄纱笼雾般的纱衣轻裹着柔嫩的手臂,最后,曼妙的身姿从纱帘后缓缓走出来。
眼前的人儿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斗笠,一头长长的青丝低垂于肩后,一身柔娟曳地水袖裙,色泽淡雅清新,点点云丝梅绣于其上,她身段妖娆无骨,如弱柳拂风。即使没人看到她的脸蛋儿,单单这份娉婷而立的气质,就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风吹拂着,香气一阵连着一阵。
女子的体香,让位置靠前的男人们都心驰神往起来。
空气中变得有些暧昧不明。
大道上几万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正中央这个来路不明却气若翩跹的女子身上,就算没有绝色的容颜,单单这副身子就勾起了许多男人的欲望。
这是个可人的尤物。
许多色胚子在底下暗暗可惜,不知这个美人被哪个土包子包养了。
凌雷明显察觉了在场许多人的不怀好意,浓眉渐渐凝拢,黑眸里透着不明所以的怒意。
骄阳,火辣辣的。
众人顶着日头,一个个翘足勾头仰望着。
柔弱的身子翩然而立,像仙女一般脱俗不凡。
杏眸微微眨着,迎着凌雷锐利的目光,走近几分,话却是对着另外一个男人说的,“请问官爷,为何要动小女子的私人东西呢?”冷罗衣慢步走到一个铁箱子前,指尖点了点箱盖,语气妩媚而动听。
“这……”都察御史突然说不上话来,他没有料到轿中的女子会是这般姿色非凡,只是一个软软的声音,就能让人身体发酥。
“官爷,您兴师动众地带兵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凌庄主犯了什么法呢,您说,是不是呢?”纤柔的身骨慢慢绕了督察御史一圈,长长逶迤拖地的裙摆随着走动而随行。
香气靡散。
“是,是。”督察御史脸色红了。
“那,可否借道,先让小女子与凌庄主谈完买卖,稍后,在与官爷,去茶楼详谈呢?”斗笠下的红唇,柔柔说着。
“行、行。”督察御史脸色发窘,头不敢抬一下。
冷罗衣缓缓扬起头,斗笠下的水眸对视着台面上一脸阴隼的凌雷,眼波中荡漾着浓浓的兴味。
凌雷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蔑视着。
空气中似乎有种一点即灼的烟火味。
众人,包括官兵都明显感觉到这一上一下的两个人,不对盘。
“那,撤退!”督察御史挥了挥手。
有名小将上前附耳,“大人,我们来这到底做什么?这就撤退么?”
一句话,突然点醒了都察御史,他猛然想到此次前来的目的。还好没被色胆蛊惑,差点坏了大事。
咳,“有人告密,说这十几个箱子里藏着朝廷几天前失窃的赈灾官银。”都察御史扬手说道,他声音洪亮,导致在场的几万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会吧,这女的是大盗?”
“我就说嘛,这钱肯定来路不明。”
“怪不得始终不肯露面,原来是通缉犯呀。”
“连赈灾官银都敢劫,莫非是传说中的雌雄双煞?”
……
冷罗衣幽幽浅笑,连语调都更加腻人,“官爷可真会说笑,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小女子的私人物品,何来什么官银呀!”
督察御史转身看了一眼擂台上的五彩嫁衣,又扭过头,指着台面,带着官腔说,“你们在进行买卖,是不是!你买他卖,是不是!箱子里装了银子,是不是\明显,你箱子里装的就是国库官银。”说吧,还用手重重拍了拍铁箱。
“官爷这话可吓到小女子了!谁不知道这窝藏官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凌庄主,您说,是不是呢?”她侧身,笑问着他。
“姑娘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思挂念凌某,在下感激不尽。”他拱手低头,铿锵有礼。
“小女子是被恶意中伤,凌庄主难道不知?”她故意,多此一问。
“姑娘若凡事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会犯太岁。”他话中留话。
“哦,凌庄主都推算出小女子今日命犯小人,那推算出您今日时运如何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着,看似内容很和煦,实则每一句都藏着坑带着刺,彼此笑里藏刀。
众人瞪着眼珠子,看着台上台下两人互相恭维着,脑袋上纷纷挂着大大的问号,这,这今天到底唱哪出?
一再被忽视的督察御史咆哮了,“来人,给本官撬了这箱子。”美人居然不理他,哼,那就不要怪他辣手摧花了。
冷罗衣回望一眼几步之遥的铁箱子,莲步轻移,几个转圈之后,葱指敲按在那个铁箱子上,迅速压下差点被撬开的箱子。
美人在旁,香气宜人。
几个衙役都看傻了眼,一个个鼻子间都飘散着女子的芬香,他们争相拥挤着,希望能看到斗笠下的容颜,谁也不肯去欺负美人。
“你们几个饭桶,其他人还傻愣什么,给本官撬箱子。”
四名绯衣武士,一致上前,横刀相向。
大批衙役只在周边徘徊,无人敢上前冲锋。
督查御史怒了,“姑娘,别逼本官动刑,你再横加阻挠,就是扰乱官府办案,就算这箱子里不是官银,本官也能将你拿官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