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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焱见状,神色一凛,忙大步上前追上绝代佳人,他弯身附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怒语,“冷罗衣,你最好适可而止,别给本王找麻烦。”
这亲昵的举动,无疑激怒了凌雷。他强压住怒火,冷声道,“银子呢?”
冷罗衣推开一身华服的男子,轻拍三下手心。
一会儿,又有几辆马车驶来。
凌雷抬起头,看着几辆被吃力推来的马车,冷冷道,“你就算拉几百辆马车的石头,也值不了五千万两银子。”
冷罗衣黛眉微挑,笑意不明,“来人,开箱!”
箱子被一个个撬开。
里面是--
众人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巴,半天发不出声来。
因为,箱子里竟霍然摆列着前几次的拍卖品:佛光金雕菩萨像、麒麟兽角、月光蒲席、金叶盆栽、血翠灵芝……
凌雷的身躯,陡然一震。
众人大悟。
原来,她就是一直拍到最高价的神秘人。
九皇子,真有钱!
看来,金屋藏娇,是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银子。
冷罗衣慢步到每一个箱子面前,葱指轻轻划过每一件绝世珍宝,弯眉微笑着,“这里的每一件珍宝,都价值连城,用它们来换一件嫁衣,应该足够你所谓的区区五千万两了吧。”
凌雷脸色,黑,很黑,很厚黑。
众人纷纷互看对方一眼,这算什么?以物易物?买卖还能这样做?
厉焱突然很想抽身走人,要是再呆下去,他怕他会成为这一对夙世冤家中无辜受害的牺牲品。
“凌庄主,您莫不是嫌宝物太贵重,没闲钱找吧。这倒不算问题,剩下的碎银就权当打赏给你们山庄的下人了。”柔美的人儿挑剔着葱根上的亮甲,漫不经心地说着。
打赏?这个下人里,也包括他吧。凌雷眯着眼,神色更加冷厉。
眼见事情越闹越僵。
厉焱连忙出来打圆场,“爱妃,你不累了么,我们回去吧。”笑话,在让这两个疯子对峙,明日的大典就彻底沦为泡沫了。
“凌庄主还没亲手为妾身送上五彩嫁衣呢?”妩媚的声音从红唇中幽然吐出,还不忘在“亲手”两字上,刻意加重语调。
厉焱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中,再次附耳低语,“冷罗衣,走,别让凌雷太难堪,给我适可而止。”
“凌庄主,九皇子刚刚说了,明日是他的大喜之日,还有许多俗事没有处理完,麻烦请您快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厉焱欲哭无泪,这个女人颠倒是非的能力,是怎么培养的。
哼!凌雷不耐地一拂袖,朝叠放好的五彩嫁衣挪去。
这个动作,代表,他屈服了。
冷罗衣的眼眸闪了闪,忖度着是否有陷阱。
倩姿欲动。
厉焱及时拉了一下长长的飘带,使个眼色,根本不想冷罗衣这般张扬。.
高贵的人儿,轻轻扯下流苏飘带,无视厉焱的暗示,转身一步步朝楼台上登去。她太想看到凌雷挫败、恼羞成怒的样子。这样的好戏,她从不放弃。
凌云啜了口茶,轻轻叹息,果然,这场戏还在继续。
楼台上,红毯铺地,一身柔娟曳地水袖裙的女子,正娉婷玉立于台面中央,她长发如丝,斗笠避颜,然娇袭的身子仍然惹得看台下的男人们心痒难耐。
凌雷冷脸坐在交椅上,他的目光如结了冰的湖水一般,沉寂的没有半点波澜。
台上没有动静。
“庄主,九王妃还在等着!”严老板适时递上了呈放五彩嫁衣的乌木托盘。
凌雷盯着托盘中的嫁衣,突然很想一把捏碎它。
“庄主?”严老板又提醒一下。
黑眸一眯,迸出不耐。
“庄主既然腿脚不便,还是让小人代劳吧。”严老板见凌雷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只好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凌雷瞪了一眼严老板,一言不发地接过乌木托盘。
严老板赔笑着,站直身子大喊,“交货仪式开始,请买主上前验货。”
翩跹的人儿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一步步朝正位走去,斗笠下的红唇静静弯着,像极了在陷阱口旁装腔作势企图调戏猎人的狐狸。
随着倩影逼近,男人慢慢抬起头,黑眸若冰。
“请,凌庄主!”她微笑着,斗笠下的水眸却瞟向男人手捧下的嫁衣。
他亲手奉上的贺礼,她发誓,她一定,终身收藏。
凌雷瞥了一眼严老板,被瞥的人立马识趣地退下楼台。
方尺之大的台面上,除了最北角悠然喝茶的凌云,就再无一人。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一声,九王妃!”凌雷没有奉上嫁衣,反而薄凉地开口。
“凌庄主太客气了,明日喜宴,还望凌庄主能不计前嫌,前来喝杯喜酒。”回答者,客客气气地扎对方一刀。
凌雷虽感觉心口一疼,仍面不改色嘲讽道,“一次乌龙就够了,凌某不想再上第二次当。”
“妾身一向对人不对事,既然新郎是妾身想嫁之人,就不会躲,也不会逃!”结结实实,又扎一刀。换句话说,当初的那抽礼就不是她想要的,或者说,婚礼上的人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逃了,顺道给他布下一系列恶性循环的圈套。
托盘下的大掌紧握成拳,攥得咯咯作响。
“我让你离开山庄,想不到你去私会情郎!”
“既然凌庄主不肯收留妾身,妾身只好找另一个栖身之地。”
“为什么是焱?为什么非要是他?”他的语气,比寒风腊月更冰冷。
斗笠下的水眸静静看着,异常薄凉,“因为他是孩子的生身父亲。”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凌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痛楚,像火一样烧灼着他。那句生身父亲,从那天起就一直刺痛着他,让他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焱,是焱,该死的,竟然是焱。
焱为了她,连国库都敢盗。
“有本事,连官银都敢私自挪用!”凌雷的话中,泛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酸味。
“不下血本,又怎么能和凌庄主抗衡呢?”她媚笑着,眼波流转。
“这一次,算你走运,没有故技重施。”
“像凌庄主这种阴狠毒辣之人,小女子多少长了个心眼,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她争锋相对,眼波里荡漾着淡淡的得意。
凌雷竟没再强辩什么,他敛眉看一眼托盘上的嫁衣,微微苦笑,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亲自为这个女人送上嫁衣,亲手将这个女人推到别的男人怀里。
黑眸抬起,带着几分缥缈,似探究,似审视,更似不舍。那深邃的目光里像一团浓浓的黑雾,看不到边,也看不到岸。
他说,很认真地说,“你真的决定嫁?”
“你能给我一个不嫁的理由?”她迎视着他的目光,毫不躲闪。
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画面,都在两人脑海中匆匆走过,如白驹过隙。
一幕幕。
爱的、恨的、温馨的、误会的、暧昧的、煽情的……
太多太多的记忆难以磨灭。
他曾说过,你有家了,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他曾说过,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你,我也不会丢下你。
他曾说过,衣儿,我的衣儿。那温柔的呼唤,含情的吻痕,会让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抵挡他的深情。
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了敌对?
人群中嘀咕着。
“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估计在讨价还价吧!五千万两,又不是小数目。”
有人挠挠头,“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台上的两个人好般配?”
“瞎说什么,人家正牌夫君在台下看着呢!”
“我也觉得这两人不像买家与卖家!倒像……”某人在寻找合适的词。
“小两口?”
“对,而且像闹别扭的小两口。”一拍即合。
有人不满了,“一个是独棠山庄庄主,一个是皇朝未来九王妃,你丫的也太能想象了,这他妈的都能扯到一块去。”
“喂,台上的,到底还交不交货,挺尸呢?”台下有人等不及破骂起来。
台上两个人,神色复杂地瞥开了眼。
凌雷慢慢从交椅上站起身,剑眉入鬓,手中的乌木托盘朝前奉上。
细软的纤手也从托盘下接住。
谁想,托盘下的玉手被一双大掌紧紧攥住,握在手中。
冷罗衣一惊,想要抽开,却挣脱不了,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
“你干什么!”她惊问。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凌雷眼中忽闪一道亮光。
冷罗衣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问题?”
凌雷的嘴角暗了下来,“新娘子要是在新婚前一日,与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会怎么样?”
“凌雷--”
托盘下的大掌肆无忌惮地握着,更试图朝衣袖中侵犯。
“你,放手--”冷罗衣挣扎着。
托盘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着。
“如果托盘落了,我们的‘奸情’就会立即大曝天下。”凌雷瞄着晃动的托盘,半威胁半陈诉着。
“你想怎么样?”她果然不敢再强行挣扎。
他的掌顺着她的玉臂慢慢上滑,摆明先吃豆腐再谈条件。她的肌肤还一如想象中滑嫩如水,但一想到有个男人曾经分享过这可口的‘食物’,他的掌根倏地捏紧。
突然的剧痛,让冷罗衣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
“凌雷,你--”她疼地咬紧下唇,就怕发出声音,引起下面几万名看客的怀疑。
凌雷微微喘着粗气,他的掌中传来她温柔的体热,鼻尖缠绕着只属于她的淡淡幽香,柔滑的肌肤,更使他几乎把持不住。
有多久,没有这样亲昵地握着她的手?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着她的颜?
她瘦了。
就算隔着一层纱,他还是很清楚地看到那水眸中的盈盈波光。
人总是在失去时,才知道她的可贵。
也许,今生,他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握着她的手。
这个女人,神色永远比心思单纯的女人。这辈子,我放了你,愿你所嫁的男人能够代我今生好好爱你。
“爱妃,还没好?”厉焱似乎察觉了猫腻,已走上了楼台的台阶。
凌雷突然松了手,像刚开始握住她的手一样得猝不及防。
冷罗衣心头一震,托盘下的手怅然若失地攥了攥。
厉焱走到冷罗衣身旁,看向凌雷,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厉焱看了一下两人的神色,有点棒打鸳鸯的感觉,“该走了。”
娇美的人儿抬起头,那一层薄薄的斗笠,如今看来仿若千山万水的阻隔。他的脸,在薄薄的白纱下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冷罗衣突然很想扯下斗笠,想再看一眼那个男人的样子,但厉焱无声地阻止了她,也提醒了她不可乱了大局。毕竟,在场的人群中有七皇子的探子,这场戏,要做就要做足了。
厉焱一手接过托盘,一手半搂着娇躯朝台阶走去,凌云这时摇着折扇慢腾腾地挡住了去路。
“云?”厉焱有点难堪。
“放心,我不打算找茬。”凌云摇着雪扇,眼里带着三分笑意,桃花眼却瞟向冷罗衣,淡淡讽刺着,“你可真厉害,什么男人都能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