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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邻村套种在玉米地里的土豆让人给偷光了,村长一气之下报了案。当派出所摸底调查时,有人举报说晓雪每天都提着空篓子出门,提着满篓子回家,而且还添油加醋地说了晓雪在二叔父家偷萝喂猪的事。派出所的调查人员便把晓雪堵在了半路上。
派出所的两个调查人员虎着个脸审问晓雪:“九队玉米地里的土豆是不是你偷的?”一个人问,一个人还做着笔录。
晓雪紧紧地抱着晓凤说:“不是,我从来不去玉米地里,我只是在玉米地边上拾猪草。”
“你说你没有偷,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好几次进玉米地里偷土豆。”
“谁看见了,你把那个人带来,让他当我的面说。”晓雪含泪说。
“哎,偷了人家土豆还有理了。我听说你去你二叔家,一个冬天把人家生产队储藏的红萝都给偷光了喂猪,这你怎么给我解释?”
晓雪看着两个人那虎视眈眈的样子,心里害怕起来,不觉尿了一裤子。
“哎,你不是不承认你偷吗?你怕什么?你想过没有,我们一天到晚是干什么吃的?我们既然找你,那肯定是有了调查才来找你,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胆子这么大,不承认,还要证人。我们就是证人!”派出所的人说着,狠狠地看着晓雪,又说,“是你爸让你去偷的,还是你妈让你去偷的?”
“我真的没有偷。”晓雪哭着说。
“哎,你还拗,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派出所的人厉声责问道,“你要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小了小了,大了大了。弄不好,让你爹坐几年牢也不为过。你还在这里给我不承认!”
晓雪吓坏了,大声哭起来,妹妹也跟着哭起来。
“别哭了,说,谁指示你去偷的?”
“我没有偷,我给你说什么?要抓就把我抓走吧,与我家人没有关系。我要是死了,也是你们冤枉死的……”晓雪哭着喊。
“哎,你还硬的不行,偷人不认错,还哭。哭就有理了?”
“那你们冤枉人就有理了,你们凭什么说土豆是我偷的?老天有眼的,不信你们等着,你们冤枉我不会有好下场的。”晓雪不知哪来的勇气,骂了起来。
派出人的人看看问不出什么,晓雪还骂起人来,也没有招了,就走了。
晓雪再也没有心思拾猪草了,便哭着回家想等父母回来把这事告诉他们。父母终于收工回来了,晓雪还没开口,就听见父母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不用说是派出的人也找父母谈过了。当父亲听说派出的人找了晓雪时,气得用拳头砸着他的头说:“没有枉法了?他们怎么能对你这样?我都没有想到他们会问你。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是我彭叔带来的。”晓雪边洗她换下来的裤子边说。
“裤子怎么了?”母亲问。
“派出所人的太凶了,我吓的尿裤子了。”晓雪不好意思地说。
“你尿裤子回来时,有人看见了没有?”母亲问。
“没有,我和妹妹从地里绕着回来了,没有经过路。”晓雪胆怯地说。
“你又没有偷,你害怕什么?”父亲说。
“派出所的人说我在我二叔家偷人家生产队萝卜的事……”晓雪说。
“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母亲说。
“唉,我看还是让晓雪去上学吧。如果她上学,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了。”父亲说。
“现在开学都快一个月了,怎么上学?”母亲说。
“没有事,我去给我同学说一声,晓雪去能跟上。”
晓雪心里一阵窃喜,心想,终于可以上学了v然又犹豫起来,我去学校,他们会不会也把我当贼呢?学校刚好在九队。
母亲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做着饭。
吃完饭,父亲就去学校给晓雪联系上学的事了。晓雪下午没敢出门,待在家里干家务,陪妹妹玩。
晚上父亲回来,拿了两本书,一本语文,一本数学,还有两个本子。
晓雪看了心里高兴极了,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翻阅着。其实这书晓雪已经很熟悉了,晓梅和弟弟都用这套书,她只是不认识字而已。晓雪翻着,翻着,突然停下来问父亲说:“明天就去学校?”
“嗯,明天去。”父亲说。
“那我明天去,晓凤怎么办?”
“明天我不开会,我先带上,完了再说。”
母亲烧完炕,找了个烂裤子在拆,拆完后,照着晓梅的书包给晓雪做了个书包。
晓雪把书装在书包里,背上试了试,放在柜子上。晓凤看了也要背,晓雪拿下来,挂在晓凤的脖子上。晓凤背上太长了,书包拖到了地上,不过晓凤很开心,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晓雪很兴奋,躺在床上想了好多好多,想着,想着,偷偷地掉起了泪。晓雪赶紧咬紧被角才没有出声。晓雪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听说校长是九队村长的哥哥,村长会不会把丢土豆的事告诉校长?校长会怎么看她呢?唉,土豆会是哪个缺德鬼偷的呢?赶紧把那人抓起来就好了。晓雪看着窗外的星星,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