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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校院里很少能看到人,好多生活很有规律的学生都进入学生公寓午休了,只有几个小情侣坐在树阴下调侃着。刚恢复好的晓雪坐在值室门前的阴凉处称凉。一位喝的醉熏熏的男生,手提两瓶啤酒,直接要冲上女生楼。晓雪忙站起来道:“哎,请你下来,大中午的,好多人都在午休,我们这是女生楼,你不能上去。”
“我找人。”学生狠狠地瞪着晓雪道。
“找人也不能上去,这是学校的规定。”
“那你给我喊一下。”
晓雪站起来,走进值班室看还不到两点,心想好多学生都正在睡的很香,打开对讲机一喊,恐怕影响不好,影响正个屋子同学的休息。
“你快一点好不好,喊个人这么难?”
“现在才两点,人家正在午休,我给你一喊,肯定人家会不高兴。”
“快喊,我还急着哩。”酗了说着,又猛喝了一口啤酒,眼睛红勾勾的瞪着晓雪。晓雪陪着笑说,还不到两点,我一喊,真的不太好。
“快喊,快喊,管那么多干什么?”
晓雪无奈,只好打开对讲机轻轻喊了他要找的女生。等了几分钟,也没有回应,也没有见那女生下来。晓雪想,这女生可真是不自觉,喊了也没有回应,也不见下来。晓雪低头看着书,不敢看那个男生,男生好像心情很不好,已经有点醉了,还在不停有喝着啤酒。
“你再给喊一下。”男生说话的口气好凶。
无奈,晓雪又打开对讲机喊了两声。
“都睡觉呢,叫什么叫,真没有素质。”对讲机那头回答。
“你看,我家不高兴了吧?”晓雪笑着对男生道。
“那我上去一趟。”男生又喝了一口啤酒道。
“叫都叫不下来,你上去,这不是为难我吗,弄不好,人家又跑到科长那告状了,也快上课了,你坐在外面阴凉处稍等一下吧。”晓雪劝解道。
男生酒瓶子“咣”在值班室窗台上重重地一放,手指着晓雪的鼻子骂道:“就你这种五等公民,给你这么个烂怂职位,你有点觉不着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中国为什么四个现代化实现不起来,就是你们这种太多了,像你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配坐在这里……”男生等不来他要找的人,一下子把怒气全发给晓雪了。本身就很很自卑的晓雪,听着他不堪入耳的话,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哭着,听着他骂,无言以对。
从晓雪走进这个校院,一直都受到人的尊重,却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晓雪,晓雪脆弱的心一下子承受不了,喘息了起来。男生彻底酒醉了,越骂越烈,几呼失去了理智。
值班的大姐来了,一进值班室没有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晓雪坐在椅子上发抖,气的跑出值班室,推着男生走,男生不走,反推了大姐一把,大姐一个趔趄,差点摔到。晓雪又强打起精神,跑出去把大姐拉回值班室。学生碌碌续续已下楼去上课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却没有一个学生能劝劝那个男生,男生站在值班室窗前,椅不定,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骂着。
晓雪又打开对讲机喊了几下,可是屋子一片寂静。
“三点多了,说不定她们全上课去了,你去她们班去找吧。”大姐生气地道。
“找个屁,少推卸责任,我站在这一直盯着哩,就没有见她下来。”
“刘冬梅,刘冬梅,下面有人找,在这闹了一中午了,你快点下来,再不下来,我们就去找保卫科了,他喝多了,在这乱骂人。”
“你给说,我不在,就说我已经死了。”对讲机那头回答。
晓雪一听,知道他们吵架了,又对讲对讲机喊:“你快点下来吧,别让他在这里闹了,懂吗?这样影响不好。”
“别喊了,你就给他说,我已经死了,不想见他。”
“你也听见了吧?人家不想见你,你也别在这闹了,快走吧,有什么事,改天等她气消了,你再来找吧。”大姐道。
“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给我说这些。”男生说着,又举起啤酒瓶喝了一口。
“大姐,别理了,他们肯定是吵架了,他心情不好。”
“给保卫科打个电话,让拉走。”大姐嘴贴在晓雪耳边道。
“算了吧,保卫科拉走,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晓雪小声道。
“你呀,对谁都是这么善良的。那你快回去吧,别生气了,看刚才把你气的,身体刚好一点。”
“我走了,你怎么办?”
“去吧,没有事,我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对付这种人,有的是办法。”
晓雪抱着书回到奶奶家里,奶奶在家又打起了麻将。晓雪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桌子前,又想起男生骂自己的话,心里很难受,无心看进去书,打开电视也是看不进去,很想找奶奶聊聊,可是陪奶奶打麻将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晓雪每次见到她们,都有一种自卑感,从不进屋子去看她们打麻将。晓雪抬头望着窗外,天空一丝云都没有,被太阳炙烤过的树叶还在慵懒的耷拉着头,没有一点生机。
晓雪又含泪拿出日记本,本想写一篇日记,又觉得把自已当天发生的事再经历一遍,实在是太残酷,自己又要经历一次痛苦的折磨。无心翻看了几篇过去写的日记,都是些悲伤的句子,没有欢笑,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拥抱,更没有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语,更多的只是对儿子的思念,对父母亲的挂牵。忽然,一声鸟叫打破了这种悲痛的宁静,那一声刚劲而又圆润,像极了春天的呼唤,余音却是轻轻柔柔的,像融化成的水滴,故意要去碰碎晓雪的心窝,晓雪心里一缩,闭上眼睛,那个男生的影子还在晓雪脑海里荡来荡去。晓雪忽然一个念头,想给《Y大学报》报社写篇稿子,只是想写一点自己被骂的当时的心情。大概是晓雪当时的心情太激动了,便随便写了一篇《假如没有我们这些五等公民》,怒草急书写了两张文字,随便装在一个信封里,来到大学校院,把信封往报社收件箱一投,心里有一种快感。长出了口气,来到院校公园里的湖边上坐了下来,出门还拿了一本书,可是湖水很静,也有好多学生坐在湖边上看书,晓雪的心一直还是静不下来,手撑着下巴,看着水中的倒影发着呆。
夜幕降临了,湖边上蛙声四起,蚊子很适时节的叮着晓雪不放,晓雪一连拍死了好几只,猛然想起还给奶奶没有打水,自己还没有吃晚餐。
晓雪踏着灯光一路小跑回到家,奶奶已打完麻将了,正在吃晚餐,奶奶吃饭也很简单,每晚吃饭就是一杯奶子,一个馒头或包子,一点咸菜。
晓雪忙提起壶,跑到开水房,还好,开水房里还有人在打水。
夜已很深,晓雪胡思乱想,一直没有睡意。一晚上,晓雪既没有看书,也没有看电视,翻着日记看了半晚上,也没有写一个字,一直想着自己给报社写的稿子的事,自己当时很激动,把那个学生骂的话基本是原本写上去了,不知报社编辑看后,会有什么想法,自己的稿子会不会发到报纸上,如果自己的稿子真的发表了,对那个喝醉酒的学生会有什么影响?晓雪想着,又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写那篇文章,其实当时那个学生也是很可怜,能看的出,他很喜欢那个女生,就是不知他们为什么吵架了,那个女生不肯见他,也不知自己走后大姐是否对付不了他,又拨打保卫科的电话了,大姐是Y大学里的正式职工,从来不受学生的气,大概是干了十多年了,干烦了,只要学生一闹事,她很会保护自己,从来不和学生闹,学生稍有点过分之处,她就拨打电话,请保卫科的人把闹事的学生带走。可自己总是不忍心让保卫科带走学生,带走写检查不说,有时情节严重者,还要掏罚款,碰到家庭条件好的无所谓,家庭不好的学生,掏了罚款只能在自己嘴上扣,整天只能吃个馒头,喝碗免费汤。
奶奶的夜生活终于结束了,关掉电视,洗漱完上床了,晓雪知道不早了,奶奶每天晚上看完电视剧都是两点多。自己不能和奶奶相比呀,奶奶第二天可以睡到十二点,可自己还得五点多起来,给奶奶打水,搞卫生呢,卫生不搞也没有关系,可是七点半的班还是要准时去接。值夜班的是别外一个人,从来不允许自己迟到半分钟。晓雪长出了口气,闭上眼睛想着奶奶教给自己的方法:睡不着,数数,入睡快。晓雪从一数到一百,还是没有睡意,又从一数到一百,不知数了几个一百,才睡着。第二天,还是奶奶叫醒晓雪,晓雪一看,七点二十五了,二话没说,忙冲出屋子,迅速跑到值班室,值夜班的小常爬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晓雪一脸陪笑到:“不好意思,常姐,昨天晚上睡不着,到两点才睡着的,没有想到早上睡失睡了,真的不好意思。”
“没有事,我知道你昨天受到刺激了,你还给报社投了稿。”小常笑道。
晓雪对小常的反常有点吃惊,睁大眼睛看着小常问:“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别忘记,孙科长的报纸,每天都送到我这里,我先看了,再送他。”
“呀,登报了?我没有署名呀?”晓雪吃惊地看着小常道。
“呵,昨天大概只有咱们女生二号楼发生了这种事,五号楼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人家那个阿姨好厉害的,学生根本不可能那样骂,只有你才是挨骂的料。”晓雪听着小常的话,不知是对自己的同情还是对自己的挖苦?不过小常要比平时对晓雪的态度好多了,晓雪与她交接了多少班,从来没有见她对晓雪笑过。她的家庭条件比较好,念的书也比晓雪多,只是不想结婚才跑出来的,她姐姐也在Y大是个正式职工。她白天在姐姐家看电视收拾家,晚上在这值班,值晚班,事少,十点后,学生宿舍一休灯,她就锁上大门睡觉。工资还比白天值班的高。她始终到晓雪与那位大姐跟前有一股傲劲。
晓雪看着她手里的报纸,又看着她那脸上读不懂的笑,是褒是贬,晓雪读不懂。只是怯生生地说:“我能看一下吗?不是不我写的原文?”
“应该是,没有想到你的文笔还这么好,终于给咱们这些人出了口恶气。”
“什么呀,只是当时太激动了,现在连我都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些什么?”晓雪接过报纸,红一阵发烧,觉得自己言重了,腥红的《假如没有我们这些五等公民》一行大字放在了报纸的头班。
“哎呀,你真厉害,你来这么长时间,我还吃出没有看出,我们和学生斗了不知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斗过学生,没有想到你来个文章,比我们告保卫科强一万倍,看以后还敢有那个学生来欺负咱们。”
“你快得了吧,我昨天晚上为这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起来迟了,给奶奶连水都没有打,都不知奶奶早上起来,怎么过?”
“你还没有洗脸吧?”
“是呀,奶奶叫醒我时,都七点二十五了。”
“呵呵,你快去吧,我给你顶一会,以后起来迟了,不用这么急着来,起码把脸洗了再来也没有事。”小常眉开眼笑着地推着晓雪往外走。
晓雪半信半疑地走出值班室,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点不相信小常对自己的态度。又回头看着小常。
“快去吧,没有事的,洗完了再来。”小常一脸春风推着晓雪走出女生二号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