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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琅神情微愣,起身落坐在宇凝卿的身边,宇凝卿立即惊得缩到床角,警惕的盯着轩辕琅。
轩辕琅心中又是一痛,又起身走到书案旁边,研墨摊纸,少顷后,宣纸上只出现四个字,然后递向叶忠说:“命人将这纸笺交给玉亲王爷。”
叶忠见那四字,顿时浑身一颤,逾越作声,“陛下,这……。”
轩辕琅狭眸一敛,两道冷情的悚色立即朝叶忠看去,“别问你不该问的,还有告诉玉亲王爷,既然这邵江城空了,就让人驻扎进来吧。”冒犯辽鸢,北仓进献一座城池,也真是太便宜了,不过经过经场战争,料定北仓也不敢再放肆了,痴心妄想辽鸢的国土。
“遵旨。”叶忠转身离去时,眸角的余光淡扫那缩靠在床角的女子,他不能说什么,或许做为一个男人,陛下这样的决定无可厚非。
不知王爷看了纸笺上的字会做何感想,但王爷一定是看得懂陛下心意的,沉沉的叹了口气,叶忠送走了纸笺上的四个字:国葬继续。
北仓与西召连兵攻打辽鸢之战,以西召投降,北仓弃一座邵江城而结束,在这场战役中,辽鸢帝轩辕琅不幸蒙难逝世,成为辽鸢王朝一大遗憾,而北仓驸马爷宇泽成,至今仍旧下落不明,无踪无影。
有人评论说辽鸢不会就此放过北仓,区区一座邵江城,根本不能满足辽鸢一贯的强势与自尊。
也有人说如今天下终于又太平了,辽鸢举行国葬后,新帝登基,届时政务交替繁忙,那还有心思顾及北仓那弹丸之地。
……
天下纵说纷云,十人百思,百人百说,千人百叙,这不过都是茶余闲暇之时的谈资,随着时光变迁,年岁过往,究竟又会有多少人记得?
两个月后,辽鸢帝都百姓披孝跪街,送着辽鸢帝的灵柩魂归皇陵。
八月,玉亲王轩辕清登基为辽鸢新帝,举国又是一番贺庆,十月,带着公主轩辕倩儿移驾东蓠。
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府邸里,屋脊上鸟雀欢鸣,角檐里红叶随风翩飞,一女子展露着欢愉的笑颜追逐着那些洋洋洒洒的红叶逼近湖边,她肌若阳春白雪,银月如眉,清眸澄澈似碧水,一袭青丝及腰,漆黑如浓墨,飘逸似缎绸,约素之腰,盈握似岸边垂柳,体态纤韵,翩若出岫之轻云。
眼见着叶飘于水面,倾步前去,却被一侍婢拦下,看着侍婢摇了摇头,次数多了,女子也明白是何意,转身又去追逐其他的落叶。
侍婢叹息着望向那抹雀跃的身影,回想初次在辽鸢帝宫见她,乃是以俘虏之身侍候于芊华殿,孰料竟是东蓠公主,早知陛下倾心于她,如今更为她弃去帝位,而她,亦为陛下患上这疯症,上苍开的玩笑何其残忍,既是不让两人得到幸福结局,又何苦令他们相遇?
不过,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已经算好的了呢,毕竟他们都活着,且再也不会有人有事可令他们分开了。
“素素姐,你看新房里是布置绛红的喜帐好呢?还是用这用赤红的喜帐好?”另一侍婢手臂搭着两条同为红色,却深浅不一的绸缎走到素素面前寻问。
素素看了一眼仰头愣笑的女子,见她周围不存在危险,立即拿起两种不同的绸缎看了看,说:“用赤红吧,绛红颜色深了,显得有些沉。”
“好,我现在就去布置。”
府里的侍婢都是当初宇凝卿在芊华殿时所识的侍婢,当玉亲王爷吩咐素素等人来东蓠时,还以为要将自己等人遣散离宫,岂料竟见到已故的陛下,更让人吃惊的是东蓠的公主居然疯了,其余人不知晓原因,但素素却从叶忠那里得到了事情的真相。
感叹这两人之间的坎坷,更高兴她能再侍候陛下与宇姑娘,不,现在要称陛下为‘爷’,呼宇姑娘为‘夫人’了。明天就是爷和夫人的大喜之日,这两天府里的丫头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但她们都愿意这样的劳累,看着这样的爷和夫人,她们是既高兴,又心酸。
缓缓携步而止的男子,优雅温柔的笑意驻在唇畔,望着眼及处无虑无愁的女子,眸中透着无尽的情意绵绵。暖暖的阳光泄了满身,俊美绝伦的五官如同雕刻一般,眉宇斜飞,眸仁深遂如海底渊沉,薄薄微扬的唇,逝去了冷情悚寒,弧度里凝集的,是无法枯竭的柔情痴恋。
少顷移步,由缓至急,片片红叶在身旁款款飘落,穿过层层叶墙,瞬间拥着笑意靥靥的女子,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来得真实,没有什么比这一刻令他心安踏实,仿佛只有拥着她,他的世界才会完整,不会残缺。
宇凝卿缓缓的偏过头,还未见到身后来人的模样,便瞧着在眼前张开的手,掌心里躺着一枚灼红的叶子,宇凝卿拿在手里,看着那片叶子,咯咯的笑着,不停的笑着。
“小婶婶——。”
从月牙门下跑来的小身影,女孩儿约莫八、九岁年纪,欢喜的直朝宇凝卿奔去,随即现身于月牙门下的女子,有着雍容华贵之质,浅黄色的绣花罗裙随着步子的移动轻荡,冷蓝色的衣袂系腰,迎着风向后飘去。
有人拽着自己外披的衣袍,再见到一个陌生的小人儿时,宇凝卿吓得躲到轩辕琅身后,紧握着他的手臂,悄悄的探出头来,打量着朝自己眨眼的小人。
“王叔,小婶婶怎么了?怎么好像不认识倩儿了。”轩辕倩儿纳闷的问着轩辕琅。
轩辕琅心中一拧,有些吃痛的手臂正释解着宇凝卿此刻紧张的心绪,他的安慰并不能一次奏效,说:“小婶婶生病了,倩儿,不要吓到小婶婶。”
轩辕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宇凝卿看。宇凝卿被轩辕倩儿看得想逃,她也就真的跑了起来,轩辕倩儿立即追了上去,“小婶婶,等等我,等等倩儿。”
轩辕琅有些担心宇凝卿受到惊吓,正欲让素素拦下她时,突然见宇凝卿笑了,边跑边回头边头,灿烂的笑颜仿佛正做着一场游戏,而她,愿意让人如此追赶。
宇凝芸在一侧含笑看着,青丝拂面,内心顿生百感。
是夜,窗外的天空繁星闪闪,秋风阵阵拂过,缭乱着庭院中落叶飞舞。
宇凝卿似乎和轩辕倩儿玩得很开心,用过晚饭不久就累得睡下了,轩辕琅守在她的床前,一步也不想离开。犹记得那晚他拥她睡了一晚,翌日清晨,宇凝卿醒来时吓得惊恐万分,不想再让她受到那样的惊吓,他总是等她睡着了离开,而床前这一坐,往往就是半宿。
轻抚着她细腻的颜容,见她唇角微扬,溢着淡淡的笑意,轩辕琅柔和了眸光,臆测她正做着一个美梦罢,只是不知那梦里,可有他的存在?
“卿儿,还记得我们的誓约么?我说过要你一生快乐,现在起步虽然迟了,可我会用余下的半生与你相伴,不论你的痴症能否全愈,抑或是继续痴傻下去,我都永远会守着你,不离不弃,好好的睡吧,我的卿儿。”
俯身在她眉宇间印上一吻,失落没有任何回应,掖掖被子,轩辕琅起身走向桌台,吹熄了灯烛,在烛火熄灭的瞬间,他没能见到,宇凝卿的眼角,正悄然的淌过一滴泪水。
次日,府邸一派喜气,整整一个上午,宇凝芸都吃力的为宇凝卿梳着妆,此时的宇凝卿好动,一刻也坐不住,素素不敢造次硬来,只好搬来长公主宇凝芸为夫人打扮,轩辕倩儿落坐台边,双手无聊的支掌着小脸,小婶婶不跟她玩,她好闷啊。
轩辕琅刚穿上新郎服,轩辕清便迈步而来,看着一袭新衣的轩辕琅,少了帝王的凌厉,多了释负的平和,知道自己曾带给他的负担过重,也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不禁消遣起来,“真不懂你在想什么,好好的帝位不要,非要这身喜服,穿上喜服可不会带给你任何地位与权利。”
知道轩辕清存心嘲笑他,轩辕琅作势嗔怒道:“王兄——。”
“呵呵——。”轩辕清讪笑两声,也不再打趣了,徒然敛下些许笑意言道:“也许这身喜服才适合你,琅弟,恭喜你。”
轩辕琅听出轩辕清话中竟携了几丝伤感,料他定是又想起不少旧事,“王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你没有必要向我抱歉,那些过往,就当是我没有遇到卿儿时的一种消遣罢。”
他总有自己的理由,轩辕清摇头叹息,“说不过你,对了,如今的北仓已不足为患,要想歼灭亦在轻而易举之间,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是迫使其与西召一样投降好呢,还是攻下算了?”
如今整个天下,几乎都在辽鸢手里,区区北仓,留与不留似乎并无多大差别,轩辕琅缓缓将视线移向窗外,望着那一棵火红的枫叶树幽幽言道:“如果树上的叶子在一瞬间都掉光了,就再没看头好消遣了,但若树叶不落,亦不能给乏味的日子添些色彩。”
轩辕清立时明白轩辕琅的话外之意,他说得不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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