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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程程结结巴巴地问道。
伍珍珍万万没有料到，程程这个时候还没有睡着，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孩子，这个男孩子除了眼眸的颜色与律儿不同之外，其余的地方完全一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孩子就是哥哥的另外一个。
双胞胎，天儿。
“天儿，程程。。。。。。”伍珍珍喃喃地叫着，微显苍白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有些潮红，也许是因为激动吧。
厉天与程程对望一眼，非常惊讶这个女“鬼”还会说话，会说话还好，至少证明一点，那就是这个白发女人不是鬼，而是人。
只是，这个白发女人怎么会同时认识他们两个？而且，容貌清丽脱俗，却是一头的白发，还是传说中的红颜白发。这太诡异了！！
“您。。。。。。您怎么会认识我们？”厉天很是恭敬地问道。从她与程程高度相似的容貌，以及她叫出他俩的小名，这人与他们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伍珍珍爱怜地看着程程，眸子中透着丝丝母爱。不是没想过会被发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让她还没有好的心理准备。但是要来的，总是会来的，不管早与晚。目前看来，程程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说这些应该不会影响到。
“我不只是认识你们，还很了解。”伍珍珍说。
“我们的关系很亲是吗？”听到白发女人的温柔的话语，程程忽然觉得很亲近，似乎天生就习惯这种亲近。
伍珍珍激动地点点头，所谓母女连心，这真是一点都不假。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您？”程程非常疑惑这一点，厉天也有相同的想法，跟程程很亲，又认识自己，这种关系让他的感觉很是不妙。
伍珍珍闻言便垂下了眸子，她还真是不知道要该如何回答女儿这一句问话，很亲，很了解，却又从来没见过，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小姐，她是您很重要的人。”福伯站在门口，清楚地说道。这些天都是他陪着夫人来探望小姐，往常这个时候房里都会很安静，但今天房里灯火通明，而且还传出谈话的声音，担心之余阿福便推开了门。
“福伯，能再说详细一点吗？”程程觉得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一种天生的本能。
福伯请示性地看看了伍珍珍，伍珍珍微微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不想说都是行不通的了。
“她就是小姐你的妈妈。”福伯简单地说道。
程程瞪大了眼睛，极度地不可思议，厉天也是不敢相信，他所知道的是程程的妈妈老早老早就死了的。
“不可能，爸爸告诉我，妈妈在我出世不久就死了的。”程程摇了摇头。
“我是死了，程程，可是妈妈舍不得你，舍不下律儿，舍不下哥哥，所以忍辱地活了下来。。。。。”伍珍珍说不下去了，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程程一时呆住了，看着福伯，眼神里全是疑惑不解，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正解，那就是福伯。
阿福恭敬地看着伍珍珍，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几句话，但对于当事人来讲，却是十几年。
“夫人，要由我来讲吗？”阿福问道。
伍珍珍沉吟着摇了摇头，“我自己来说吧。”
深吸了几口气平息着情绪，伍珍珍让程程和厉天都坐了下来，“程程，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前，多少爱多少恨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切忌不要太伤心难过，可以吗？”
程程坐在厉天的身边，点了点头。
“二十二年前，洛家帮在道上赫赫有名，洛天平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那时你父亲相当风光，用呼风唤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就在那一年，他的恋人苏韵突然离开了他，因为韵姐姐遇见了我的哥哥厉行风，他们相识相爱并且很快结了婚，有了孝。”
“您还认识我妈？”自小就对妈妈没有什么印象，一直渴求知晓妈妈情况的厉天忍不住插嘴问道。
伍珍珍点点头。
“她是怎么样的？”厉天两眼直发亮，声音急促，显得迫不及待。
“天儿你就长得就非常像韵姐姐，神情模样都极为相似，韵姐姐可是道上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性格活泼，开朗，很是惹人喜爱。”伍珍珍似乎又看到了韵姐姐灿烂的笑颜，情不自禁地也有了笑容。
厉天的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韵姐姐和哥哥一见钟情没有错，但是却惹怒了洛天平，他认为韵姐姐背判了他，他无法接受，性情忽然变得异常暴虐，扬言就是血流成河也要把韵姐姐抢回来。”
厉天的笑容消失了。
“韵姐姐不想跟洛天平起争端，便和哥哥一直避而不出，四处隐藏。希望时间可以消弥洛天平的戾气，可以让他忘却。就那样躲躲藏藏地过了两年，韵姐姐也有了孩子，厉家上下都非常高兴，哥哥更是乐坏了。”伍珍珍清楚地记得厉行风得知韵儿有BB时那喜出望外的神情。
“那时，洛天平追查韵姐姐的风声已经没那么强了，但哥哥却并不放心，严令厉家上下三缄其口，以免发生意外。整整十个月都没出岔子，直到天儿他们满月，恶梦才开始。”伍珍珍神色凄然。
程程认真的听着，虽然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弄明白。
“做周岁酒的那天，哥哥老早就包下酒店的两层，忙着接待来宾贵客，我陪着韵姐姐从家里去酒店，车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护送的保全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杀了。当时我吓坏了，韵姐姐却异常地镇定，她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孝子。这是韵姐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伍珍珍眼眶含泪。
“洛帮主杀了我妈妈？”厉天似乎猜到了，但他不敢相信，老爸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妈妈是被人杀死的。
“洛天平质问姐姐，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背判他。韵姐姐当时很难过，却没有答话。洛天平一气之下，拿枪对准了天儿，姐姐可能急了，下意识地就跑开，洛天平叫她不要跑，姐姐没听，接着洛天平就开枪了。。。。。。”伍珍珍泪水朦胧了眼睛，这个场景千百次地让她从梦中惊醒，她忘不了，韵姐姐倒在地上，天儿哇哇大哭的样子。
程程不敢相信，爸爸他会亲手杀了自己的恋人，他执着了三年才找到的恋人，而爸爸杀的人，却又是厉天的生母，程程哀伤地看着厉天，他俊逸的脸流露着悲痛，而自己却无言以安慰。
“我当时吓坏了，因为洛天平开枪的时候我闻到了血腥。我不顾一切大声地喊救命，可惜我们住的有些偏远，路上根本无人经过。我知道我跑不了，便不自量力地去跟洛天平拼命，还没近他的身，人就被打晕了。”伍珍珍苦笑着，强忍着泪水不要掉下来。
“后来呢？”程程小声问道。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洛家帮。被关在一个空房子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不吃不喝，想一死了之时，洛天平就出现了。”伍珍珍深吸了一口气，对她来说，那一夜就是她的恶梦，“他进来的时候一身的血腥味，面目狰狞又可怕，说他终于找到那个耸勇韵姐姐背判他的人了，他报仇了。。。。。。接着他指着我，说因为我也是厉家的人，所以罪有应得，他强行占有我。”
伍珍珍泪如雨下，那个夜晚就是深渊，是残酷恶梦的开始，这些年来，曾有千万次地侵袭着她。
“事后，我想死都不行。洛天平威胁我，如果我敢死，他就杀了律儿，我只能生不如死地活着。那一段时间，洛天平像疯了的野兽，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我身上，为了律儿我行如死尸地接受了，两个月以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吐得天晕地暗。。。。。。”
伍珍珍稍顿了一会，接着说：“洛天平也发现我怀了BB，震惊之下，强行要我生下来，威胁的理由还是律儿。我感到羞耻，想过很多种方法想让你自然流产，可是你是那么坚强，任凭我怎么弄，你都安安稳稳地呆着，很快肚子大了起来，孕检时从仪器里看到你那么健康，那么有生命力，我就放弃当初的想法，也许，程程你是上帝给我的礼物。。。。。。。”
程程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出生的，复杂的滋味溢满心怀。
“你一出生，洛天平就把你抱走了。而我，就被送到精神病院，一待就是十几年。”伍珍珍叹息着，把目光转到女儿身上：“这些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想着律儿，想着你过得好不好，想着你会不会生病，会不会想妈妈。。。。。。”
伍珍珍哽咽着说不下去，泪，亦如雨下。
程程也是泪流满面，站了起来，走到伍珍珍的身边：“妈妈。。。。。。”只有这两个字，其它的她无从说起，安慰是多余，心痛也是多余，这么多年的苦，这么多年的母女分离，罪魁祸首却是她敬爱有加的爸爸。
人生是多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