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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泽辛没有再多看季清影一眼，径直开车离开。
季清影能感觉到身后同事同情的目光，也能听见其他人压低的议论声。
那瞬间她的双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却也只能强撑着，扬起笑容，和其他人礼貌地道别。
直到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她没开灯，坐在沙发上，眼角通红。
闻泽辛回到家，一片黑暗。
他打开灯，才看见沙发上的季清影，不由皱眉道：“为什么不开灯？”
无人回话。
闻泽辛皱眉，语气郑重：“我们好好谈谈。”
季清影此刻才像是被唤醒，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波动。
她像是真心地在询问：“谈什么？谈你和你的前当事人是什么关系吗？”
闻泽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冷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季清影勾起嘴角，平静地看向他：“那你想说什么？”
闻泽辛深吸一口气，走到季清影面前，半蹲下：“唐佳莹和她丈夫没有感情了，他们不离婚，强行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季清影心一颤，这就是他想跟她谈的话？
谈其他的女人？
季清影扯出自嘲的笑，突然轻轻地问：“那我们呢？我们还有感情吗？”
闻泽辛立刻站起身来，身上气势一冷。
“我们现在是在聊案子。”
季清影再次红了眼，笑容里带了无尽的苦涩。
“是啊，在聊案子，我们之间也只剩下案子了。”
她深呼吸，将浊气吐出：“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按照程序办事。”
闻泽辛神色彻底冰冷，什么也没再说，进了书房。
两人一夜无言。
翌日。
季清影刚来到法院，法助递来一份卷宗。
“季法官，那个协商离婚案的当事人在会议室里等您。”
季清影脑子里瞬间记起这个案子。
十年婚姻，双方感情淡薄，男方因此提起离婚诉讼。
季清影点头，走进会议室。
男人和女人坐在谈判桌的两端，身边各有一位律师。
“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季清影照例询问。
“财产对半分。”女方律师开口。
男方律师补充：“婚前不算。”
两边都默认这个结果，季清影在同意书上签字，转交给两人。
女人率先起身离开，却在出门的那瞬间，回头看向男人：“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男人冷淡地回应：“早知这个结局，我不会娶你。”
女人红了眼，决绝地离开，没再回头。
季清影低头记录的手一顿，女人此刻的痛苦好似同样地，也涌上她的心头。
十年婚姻也会走向尽头。
那她和闻泽辛会有什么结局呢？
下了班，季清影却不想回家，兜兜转转，居然来到了市里最大的亲子乐园。
季清影坐在小木马上，视线没有目的地飘离。
远处熟悉的男人牵着小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护送上滑梯。
季清影的泪水在此刻，终于流下。
她独自看了很久，却没有打破这个画面的和谐，转身拨通了季母的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你上次说的促孕药，我现在过来拿。”
季清影拆开包装，将药吞下，苦涩甚至难以下咽的味道，弥漫舌尖，可她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等到闻泽辛回到家，季清影凑上去，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闻泽辛诧异地看向她，眉头紧拧：“我记得，去年我们才说好了，以工作为重。”
他说完，便不以为意地要进屋。
季清影心口却是猛地一攥。
她上前拉住他，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强硬，追问道：“我只要你一个态度。生，还是不生。”
闻泽辛猛然回头，打量着她。
随即，他眼神像一把冷箭，带着最恶毒的语言袭击过来。
“不生。要生你自己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