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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歌低头沉思的时候,被肖诺轻轻一拉她支撑在草地上的手,也仰面躺在草地上,脑袋后面是温温软软的东西,才发现是肖诺张开的手臂。草地上很凉,但却像刚才奔跑那样的真实,可以侵入骨髓的放松,还有莫名的感动。
“哈哈,这样才舒服啊。看着飞机在自己身上飞过,感觉多棒。”
看到麦歌不自然地往一边移了移,朝他促狭地眨了眨眼,肖诺嘴角漾起的笑意更加明媚,特意把她的脑袋重新在自己的手臂上放正。
“昨晚你的短信是在对我求救是吗?”
“哪有,是感谢而已。”昨晚娃娃落地心惊胆战的那一瞬间隐隐的一闪而过。
“那么现在呢?也是因为感谢而答应我无理的要求吧。”
“……”
又一架飞机起飞的声音盖过了麦歌的回答,肖诺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神色有些慌张,那么近,却还是听不到彼此的声音。飞机在上空覆盖了所有的阳光,被吞噬了进去,仿佛黑压压地喘不上气来。
飞机缓缓掠过,想到肖诺曾在电波里说过,他喜欢傍晚看飞机滑过头顶,就会带出那条清晰的伤痕。
麦歌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这张脸是不是一直都会这么好看?可不可以一直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下去?
飞机飞远,只留下隆隆的轰鸣声还在耳畔回荡,肖诺还是继续痴痴地望着天空,头顶的云似乎也在悲伤的呼吸。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机场吗?”
麦歌转过头看着他,做好倾听的准备。
“以前我妈是空姐,我爸是飞行员,他们在天上飞的日子要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小时候我经常跑到机场的空地上,像这样躺着,傻傻地以为他们可以看到我,我可以离他们更近……”最后低沉的字符里带着浅浅的叹息声,眼里是空洞的落寞。
“后来呢?”
“后来他们不再飞了,但却感觉离我更远了。”
“如果遥远还有牵挂的话那我宁愿相信距离。”麦歌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用力争大着眼睛,不让他们流出来,“他们每天都在我的身边,我却从来感受不到他们的疼爱,我希望他们像其他父母那样会打会骂会命令我,而他们从来都是对我无动于衷,好像我不存在。”他们顾自说着自己的事情。
“不在乎彼此的存在……是让人很可恨的感受。是你的父母吗?”
“嗯。”
“其实我比你好不到哪去,父亲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我独自长大……”
肖诺面无表情地说着父母,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是不是经过很多事情,用了好长时间,才能把伤痛说的若无其事。
“你说可不可笑,这么多年老头子都没想过要联系我们,却在现在说要见我一面……”语气中的避重就轻,但无形中把父母婚姻的阴影深深的烙在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向人说起了他的父亲,麦歌的安静让他有种倾诉的欲望和安全感。
麦歌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碾碎了,比划开自己的伤口还要痛。这就是肖诺悲伤的原因吧?没有变化可以就这么一直把伤痛藏起来,就这么伪装着坚强走下去,而现在伤口又被活生生地扯了出来,不得不重新经过漫长的疗养期。
“肖诺,你还是爱他的吧?”会难受会在乎,一定还有爱。
“如果恨必须要由爱来转化的话,我宁可不承认我现在的恨。”肖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些话。
“可是你这些算什么呢?你有所有人羡慕的事业,你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有那么优秀的女朋友,比一比那些一无所有的人,还有连生命都抓不住的金若依,你这些痛算什么呢?”
麦歌手掌支撑地重新坐了起来,她不想看到这样多愁善感不快乐的肖诺,这种忧郁不该属于他,他应该是快乐的痞痞的。
肖诺缩回了伸出的手臂,有些麻木感,不过还是用力坐了起来,有些意外地看着麦歌,刚还忧郁的脸上闪现愤怒。
“麦歌……”
“肖诺,你跟我说过要勇敢地去尝试,去接受,不管是什么结果,那么你自己呢?明明懂得爱懂得恨,为什么要去否定呢?你知道我站在父母面前大声质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怕的沉默给我多大的伤害吗?现在你父亲主动愿意和你解释,你为什么要去拒绝呢?你知道一个人想不起自己的过去又没办法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吗?……”
泪水铺满了整张脸,像失灵的水闸,肖诺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找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找不出一张餐巾纸。他直接用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试着泪水,想不到自己的痛苦给她带去了那么深的感触,但很快又发挥他幽默的本质。
“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的外套也借你哭好不好。”
说着还真把外套脱了下来塞到他的手里,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肖诺,麦歌终于破涕为笑。
“我说你是不是本来就想哭,故意拿我当挡箭牌还顺带让我愧疚下。”肖诺心里的阴云一扫而过,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麦歌啊,你的撒娇方式真特别啊……”
他轻易地躲开了麦歌的一记空拳。
她也是幸运的吧,从小不爱读书,还是考上了大学,上了一个可以偷懒的中文系,好歹也混上了一个学位;没有什么生存的技能,最终也有单位收留了她,可以自力更生;钱不多,但还有时间和唐子非逛街,大多数时候只是她的跟班,至少还是有独立生存的动力,可以租上间公寓生活,不大,但至少不是几个人共挤一间的地下室。
所以她还是幸福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