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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夏家父母上午和王柏臣聊过什么,中午点菜的时候,王柏臣就很注意了,餐桌上没有出现太多的荤菜,几个素青菜都是王柏臣专门给夏暖兮点的,放在她的面前。
对此,夏暖兮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报他的好,也留心记了他爱吃的东西和爱喝的饮料。
这样的互动在两位老人的眼里和心里,留下的唯有安心和踏实。
下午去的军事博物馆,夏振华是军迷,还是年轻的时候来过军事博物馆,故地重游,又全都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到处走走看看,兴趣盎然。
他尤其喜欢枪啊炮啊什么的,站在那些面前如数家珍,说说这个的性能,指指那个的构造,倒和王柏臣有不少的共同话题。
夏振华腿脚有点不便,满面红光一边走一边说,脸上冒着幸福的光彩。夏暖兮知道,这一半是因为他喜欢这些,另一半,大约是现在能陪同他来参观这些的是,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女婿吧。
他走着走着太急太激动,一个趔趄,王柏臣赶紧扶住了他,“爸,我们在旁边歇歇,喝口水吧。”
杨慧芳埋怨道:“这老头子真是的,在女婿面前也不嫌丢人,人家可是专业级别的。”
夏振华抓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咱这业余的,不也可以到处看看说说嘛,正可以让孩子指点指点呢。”
夏暖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这行程,都是选的父母喜欢的地方,也是王柏臣一直将就着他们,在哪里停哪里歇,都由父母说了算。
“抱歉啊。”和他一起去买水的时候,她很真心地说。
“抱歉什么?”王柏臣奇怪。
夏暖兮赶紧将买水的钱付了,又专门帮王柏臣拿了一瓶咖啡饮料。她发现他中午的时候就拿着这个牌子的饮料。她将心中的想法说了,急急地说:“你要是忙,可以不用陪我们的。我自己对临川也很熟,带爸爸妈妈四处逛逛,难不倒我的。”
“爸妈难来一趟,这是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王柏臣从她手里抽出咖啡,“谢了。”
夏暖兮跟在他高大背影的身后,王柏臣不动声色的缓了缓脚步,和她平行。夏暖兮道:“爸爸当过几年兵,现在说起当兵的,都还有十足十的好感。他对这些也很感兴趣很有感情,总是说,当年要是有机会,真想留在部队里一直不回来。”
“怎么却回来了。”王柏臣随意问道。
“社会大环境吧。”夏暖兮望着远处,父母坐在树荫下,提到父亲的事情,声音里充满了感情,“爸爸和妈妈是在恢复高考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都是大龄青年了。后来都考上了,妈妈毕业后当了老师,爸爸被分配到钢铁厂当了工人。爸爸腿脚方便的时候,总是早晨起来跑步,还带着我。现在也很久没跑过了。”
“我以后带着你跑吧。”王柏臣笑道。
夏暖兮点点头,想起昨夜的事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海洋馆?不怕猜错了?”
猜错了可就又要编好多东西才能圆过来了。
“前天你在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你在鱼缸边逗鱼了。”而昨天她路过海洋馆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了极明媚的笑容,却转瞬有点茫然,他猜她很久没去过了。王柏臣拧开瓶盖,却给了夏暖兮。发现只要是她的事情,他都很自然地蛮上心。
“呀?”又被发现糗事,夏暖兮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瓶盖在王柏臣手里,她示意他递给她,他却没事人一样,伸手接过了她的瓶子,对着她喝过的瓶口很自然就喝了一口。
咳咳,夏暖兮没来得及咽完的那口饮料呛了一下。王柏臣拍了拍她的肩膀,“慢点,又没谁和你抢。”
夏暖兮有点不自在,甩开步子往前大步走去。
在军事博物馆游览了整个下午,都有点累了,杨慧芳却坚持要回家煮饭给大家吃。这个年纪的人总觉得自己煮的东西健康,回家的时候顺道买了一堆的食材,晚饭就是在家里煮的。
晚餐煮得很简单,都是些家常的小菜,夏暖兮这些年来一直吃素,夏家父母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照顾着王柏臣的口味,才添加了一个糖醋排骨和一个尖椒鸡腿。
配着这些难得吃上的家常口味,王柏臣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把杨慧芳高兴得什么似的,眼巴巴守着给他添米饭。
吃过晚饭,王柏臣和夏振华坐在客厅里看新近正走红的热播抗日剧,夏暖兮坐在一旁帮母亲削水果。
一种简单温馨的感觉弥漫在屋子里。
许是年轻时候的志愿没有实现,夏振华很爱看抗日剧,每种剧集的故事都感同身受,和王柏臣边看边讨论。夏暖兮削着苹果,看着手中的果皮一圈一圈旋下来,这样的从容和慢节奏,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了。
“呀……”脑子里一分神,刀刃就落在了手指上,一圈红色的血珠冒了出来。
“哎呀,怎么搞的啊?”杨慧芳心疼得直跺脚,指挥夏振华去拿药箱。这是王柏臣住的地方,夏暖兮尚且不熟悉呢,更别提夏振华了,转悠半天也没找到药箱在哪里。
“爸爸妈妈我没事。”夏暖兮赶紧说,伸手去捂住伤口。
王柏臣离她最近,抓过她的手,将她带起来,“药箱在我房间里。”
拥着她一起进了房间。夏振华一听药箱在女儿女婿的房间里,也跟着要进去,杨慧芳这下倒收起对女儿伤口的担心了,拍了老伴儿一下,嗔道:“真是关心则乱,回来看你的电视剧吧。”
进了房间,王柏臣脸上也是一脸的焦虑。
“没事的……”夏暖兮对大家这样的关心觉得太大张旗鼓了,刚开口说到一半,手指就被含住了。
“呀……”她惊声叫了一下,左手食指被王柏臣的舌头包住,右手下意识就攥紧了,那温热绵软的触感让她挺直了脊背,僵硬地站立着。
听到这一声,夏振华关切地看着房间里,“那么大一条伤口,咱们家崽崽又是个怕疼的,要不去看看?”
“看电视!”杨慧芳对于夏振华某些时候的不通情调深深地忧伤。
夏暖兮回过神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王柏臣吸掉她指头上的鲜血,先她一步放开了她的手,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了碘酒和创可贴。
“会有一点疼。不过消完毒会好得快。”王柏臣拖过夏暖兮的手指。
夏暖兮咬着指甲,“我不怕疼。”
话虽如此,碘酒淋下来的时候,她还是咬住了唇,闭着眼睛不敢看。明明心底是柔软的,是害怕的,面上总是做了无数坚强的样子。
“好了。”他拍了拍她通红的脸颊。
“这就好了?”远远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就淋完了碘酒,绑好了创可贴。
王柏臣笑着收拾药箱,“不然咧?”
夏暖兮敛起了眼眸,看着地面上自己银色的小皮鞋。王柏臣的声音在她脑袋的上方响起来,“今天太晚了,明天去你住的地方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吧。”
“好。”
“不介意我一早就叫你起来跑步?”
夏暖兮笑了,“叫我吧。”
她身上的衣服实在该换了,再穿下去她自己都要恶心了。
这一夜,夏暖兮早早的去另外的浴室洗了澡,依然选择了睡那张单人行军小床。
她一直都是忙碌的时候睡得就好,闲下来睡眠就不行,加上以前单位宿舍是不隔音的,晚上种种声音都有,睡眠一直有点问题。这一天没有工作,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却也睡得还不错。
早晨是被人拍醒的,他有力的大掌拍在她脸上,硬硬的有点疼。
她捂住嘴打了个呵欠,适应了他的存在,“怎么了?”
“要去跑步吗?”王柏臣已经换好了衣服,也洗漱好了。
“哦。”夏暖兮才想起昨夜的约定。小时候常常跟着父亲一起跑步,长大了反而习惯了睡懒觉。她抓了抓头发,“好啊。”
王柏臣将衣服给她拿过来,“那我在外面等你。”
夏暖兮点头,穿好衣服起身。
没有想到他们起得早,杨慧芳和夏振华起得更早,已经去了菜市池家了。
看到两人走出来,夏暖兮脸上粉粉的,杨慧芳只是笑着不说话,招呼王柏臣过去喝鸡汤。给女儿盛了一碗白粥。
吃过早饭,王柏臣伸手牵过夏暖兮的手,并肩走了出去。
走出了父母的视线,夏暖兮将汗津津的手伸出了王柏臣的手心,缩了回来,“我们去哪里跑啊?还是……直接跑去我的宿舍?”
“吃得太饱,跑不动了。”王柏臣摸了摸肚子,实际上是看她穿成这样,没办法跑。从十四岁开始,他每天都坚持的跑步,认识她以来就中断了两次。他笑道,“不如我们散步走回去,拿了衣服就回来?”
夏暖兮认同这个提议。真要说跑,她可能也会比较跑不动哎。要是很丢人的话,还不如不跑。本来是有点后悔昨晚一冲动就答应了他的,现在正好可以偷懒。
王柏臣的家,离夏暖兮的单位宿舍,还有一点远,开车可能并不觉得,真正走路,感觉走到天荒地老都走不到目的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