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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辰历元年,六月二十三,东华与碧落正式开战后的第二个月,邓太后下旨诏告天下,宣称辰德帝驾崩,隧把持朝政,这个深藏后宫的女人最终走向了台前。
辰历二年,新年元旦,皇后风氏向关外属国塑绒借兵政变成功,邓太后事败被囚,裕王祁月天持辰德帝密诏,众望所归,成为辅政王。大年过后不久,在朝在野,各地皆有上书声讨皇后风氏,原因各不相同,大大小小一百余条,主要以卖国罪,**后宫罪,贪污受贿罪为重,官吏们义愤填膺,个个皆以能亲眼目睹皇后风氏能被斩首为快。时年三月,辅政王下令处斩皇后风氏,诏文一出即又引起江南地区一次人民起义。四月,起义被女将军归好所平,四月底,皇后风氏被斩于天祭山落凤台。此年被史书定为“浑沌之年”,而皇后风氏之记录便全部被人从史书上抹去。
宫变后,裕王高德,追思辰德帝,下令代摄政期间,不再另立年号,而他亦不会在有生之年迎娶任何妻氏,这一年史称“二年清政”。裕王之仁德,刚正于一夜之间传为佳话。
辰历四年,被邓太后假诏驾崩达二年有余的辰德帝还朝,裕王率百官出玄武门侯迎,亲手跪交传国玉玺,天下称颂其贤明,称“四年还政”。
重归帝位之后,辰德帝励精图治,除旧革新,自辰历四年起,先后经历灾害、战乱、宫变和换主的帝国逐渐恢复生机。
……
现在是辰历七年,七月初一。
集华楼里,每天一次“踏雪寻梅”的把戏关注多了,也觉得头昏眼花,甚是乏味。那些铺了一地白花花的银子看在我眼里,也变得灰暗沉重。
夜未兴,集华楼早早地就挑起了“正在营业”这四只大灯笼。我在二楼最豪华的那件包箱里,懒懒地翻看着一本从身毒国传进本国的“秘修之书”,时下里觉得与本国市井中的“春宫图”差不了多少,悻悻然,打了个呵欠,抓过来一把爪子,有一个无一个地嗑了起来。
“吱啦”一声,身后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子,端着上好的大红袍放在我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娘娘……呃,风主正,天一阁少东家官荣又来求见……”她说完,上前来为我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
我拍拍她的手背,笑道:“脂云丫头,都三年了你还改不了那个称呼啊。”隧抬起头,看了眼她桃花般娇好的面容。
“主正大人,丫头知错了。”她笑了笑,眼底却有着深深的哀伤与落漠。
我被她一副样子也弄得莫名地悲切了一翻,理了理情绪唤她:“官荣那小兔崽子今天又带了多少银子过来?”
“两大马车。我刚在咱家楼前看到他正使人往楼下抬呢。”小丫头说着,到窗前掀起个窗角往下看了看:“瞧,他的人还在往地上铺银子呢。”
我摇了摇头,牵起嘴角笑了笑。“他老爹多年来挣的财产怕是要被这个不肖子给败光了!”
“那还得怪你!”脂云朝我娇嗲一声道:“如不是主正大人你,在这玄武街上弄了这么一家集华楼,这些公子哥也不会要掏光家底来求得一夜欢愉的。说真的,到今天我都想不明白,那个孟希文怎么会答应大人你,把这好好的奉先斋给改成,改成……”
“改成花楼?”我逗了逗她,故意簇起了眉头:“花楼不好?还是你压根就看不起这里?”
“没有,娘娘,我没有这个意思!”小丫头一急又叫错了我的称呼。
“扑哧”一声,我笑了出来。朝着她摇摇头,“你啊,我看这辈子你都改不了那个称呼了。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安排吧。”
她正走到门口,我又叫住了她:“对了,这次还是将官荣带来的银子全部存放起来。”想了想又说:“今天也不要让他上来,本大人这一辈子都不想到见这个好色之徒!”
丫头应了一声,退出门去。
我喝了一口茶,便坐到铜镜前细心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用“美男子”一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我一点也不为过。
束发白冠,一袭银白长袍外套了件青绿纱衣,白晰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双美目半睁半闭地淌过一色琉璃光芒,微翘的嘴角挂着一种不羁的笑。这就是现在的我——做了奉先斋三年主正的风少爷。
当然,我只是女扮男装,不过回想起此间这番经历却多多少少有些揪心,有些无可奈何,亦有些离奇。
记得六年前的那一天,我还是东华的皇后。那日,我对我最信赖的几个人说:从今天起,不管我做什么,做得怎么样,你们都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东华,为了东华的皇帝!
那天之后,我所做的事有多少是正确的,又有多少是荒唐的,现在我也说不清楚。
那日之后不久,东华与碧落的战事便日亦吃紧,因为东华早就习惯了依靠碧落的海军,所以自己在海战上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实力。我知道,祁昊在前线一定吃了不少亏,而他这样拼死抗争着全是因为那个被毁掉的契约。
于是,不出十日,前线告急,军力锐减,要尽快补充军需,而国库早就空空如野,漫说军需了,那点钱就连养着后宫里的妃嫔,给在值官员发介饷钱什么的都困难得很。这种情况之下,前朝后宫也有人出面来积极组织了几次捐款救国的活动,然,始终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那时,归好见我这厢里没有行动,曾领着后宫一干人等过府来讨过银子。大家都知道我是个赌鬼,而且赌技不错,又荣登了皇后的殊位,家里一定藏着掖着不少钱,谁料她们翻箱倒柜之后也只找到不过十万两的银票。然而曾是一个爱慕本人极深的女子,定定地给归好说我头上那只八宝金钗就能值数百万,说话间归好便红了眼要来取我的钗。还好脂云丫头挺身护主,为了保我的钗受了归好重重的三掌,差一点就了了小命。
事后,我曾下了几次决心要在归好的安胎药里偷放藏红花的,可是我终是个心软的女人,下不了毒手也保护不了对自己无比忠诚的朋友。到现在,我每每想起脂云为我受的三掌便会痛心不已。而那个建议要让归好来取我头钗的含喜,也在辰历二年宫变的时候被萨木昆和潇真合力刺死于剑下。我叹了叹气,想,她能让这两大高手合力取她的性命,怕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在宫中那时含喜若要对我下手,取走我的小命也就跟捻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总的来说,她对我还是算仁慈的了。
说到前线战事,最后解决了军需问题的还是以前沈三珠给我的那个小本。本上记着的全是靠行贿买官的人名,这些人非富则贵,个个家底丰厚,只是有的为富不仁,有的心术不正,但都有个通病就是想做官,想以做官来鱼肉百姓,搞到更多的钱。
这是我在要求沈三珠“卖官”时下的命令,要卖就要卖给最有价值的人,而那个沈三珠亦是这世上难得几个能通晓我深意的人物,这个价值何在不用我说他也清楚得很。所以,事发东窗之时,这些走官的富角儿们便成了我摄取钱财的源泉,坑蒙拐骗加暴力相向,多多少少在这些人身上找补齐了国库所需,为前线战事解了燃眉之急。而我那中饱私囊、受贿之罪名亦是事后由这班人马给安在头上的。我不恨他们,必竟那时是打着我的旗头去向他们“要钱”的。记得其中几个特大户,竟被我整得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家里人投河的投河,上吊的上吊,活着下来的也是为了要看我能得个怎样的死法而已。想想当年,我也做了不少的亏心事,背了一身的血泪怨案。
后来如不是我与祁月天,萨木昆下手快,那个太后在假诏祁昊驾崩之后应该就会向我下手的。若是慢行了这一步,可能今天我真的就只是阎王手下的一个小卒了。
想到祁月天和萨木昆,不由得又想起了容琳与潇真。之前,我一直误会了容琳这女人,后来听潇真来劝解过,我是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但怎么也没想到容琳她会为了东华,为了祁昊,为了潇真而大义灭亲,主动站到我面前告诉了我一些致关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