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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是学得太杂,脑子有些糊涂了。”
三少点着头来了这么一句。
“三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个小笨蛋,你哪只眼睛看见大哥被美色所迷了?被美色迷昏的人好像是你吧!”
“啊……”
四少傻眼了,刚才自己不是被“迷倒”的啊,可是……
一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的飞舞……悠悠地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那水仙儿的容颜,还是那夜在午门前所见,还是美得让人眼花缭乱,还是美得倾国倾城,还是……
少了那份淡然的气质,少了那份隐隐的霸气,少了一份……少得多多啦!
“难道,那不是原来的水仙儿?”
“是,亦不是!”
“什么?”
“她的外表,绝对是;但却不是!”
白云龙带着蛊惑人心的笑颜,轻轻地说出了这话。
“那到底是也不是?”
“不知。”
白云飞给了四少这样一个答案……
回到白府后,白云龙随着哥哥的脚步信步走到了他的院子里,又跟着他走到了仍旧是大红一片的新房里。
“哥。”
“什么事?”
白云飞缓缓落坐在床沿上,修长完美的手指在那红色的纱帐上轻轻滑下,带着爱怜,带着深深的情意……
“你真不着急仙儿到哪儿去了吗?”
“水仙儿马上要做镇国将军府的少夫人了,我为何要急?”
他笑得是那么的开怀,幽幽的双眸中泛着异常的光芒。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妨我们交换下想法?”
白云龙错身坐在了屋子内铺着大红色桌布旁套着大红色软垫子的软凳上。
“我在想……这世间或许有两个她,另一个她躲起来了。”他笑得好开心。
白云龙却凝重地缓缓摇头:“我也这样想过,但是据说十七岁前的她,就是今日我们见到的性子,只是外表不同;但十八岁的她,不只是外表还连带着气质学识智慧一起变了个样儿,如今,过了只半年,她却在一次睡梦中变了回去,但若是她连外表也变了,那我们都会觉得是两个人,但是……”
“但是,现在的水仙儿,空有绝世的美貌,却无她的神髓,就仿佛那同样的身子里住了个不同的魂,对吗?”
白云飞,还是笑得那么灿烂,一点儿都没激动的样子。
“对,正因如此,我才有着疑惑与不确定。”
“皇上那里她处置妥当了,御风也顺利的即将迎娶美如天仙的水仙儿入门,那么她唯一欠了的人,就是我了,对了,还有一直默默爱着她为了哥哥甘愿埋藏爱意的你……我不管,这是她在使诈躲着人,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白云龙愕然了,哥哥的分析,绝对是头脑清晰,问题是,他近乎于偏执的想法,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哥哥受到的刺激太大后……
“别用你那眼神看着我,放心,我很清醒,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吗?”
不愧是亲兄弟,脑子里想什么都会有某些联系。
“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告诉我的……”白云龙缓缓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拂上了挂在屏风上的红色喜服,轻缓地将脸颊贴了上去:
“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只要她的心中在挣扎,那么我的心就会痛一次,而现在我的心并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那么她现在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挣扎了,只是她很调皮,还在惩罚我当初所犯下的错,她还在怨我,为什么那时要祝福她和御风,那次我又伤了她的心……”
白云龙的眉,随着白云飞的深情诉说越锁越紧。
哥哥真的不是疯了?
“好了,说完了,爹娘那里我就不去说了,他们今日到宫里去了,就你我在家,别想着拦我,任何人也拦不了我的,我这就走了,对了,请转告爹一句,若是我找到了她爹爹还是不喜欢她的话,我们就不回来了,我走了啊,弟弟,对了,以后你不许再对她有非分之想,就算是以后我们兄弟再见面了,你也不许爱她了,她是我的妻子你的嫂子。”
丢下一抹最灿烂最真诚的微笑,他居然当着弟弟的面换好了衣衫,卷起了包袱,拿起了心爱的玉箫,还慎重地把一玫玉佩用红丝带系上套进了脖子放在了胸前,最要紧的东西也没落下──银票和代表了他白家大少爷身份可以在全国白家商号里提银子的金镶玉牌子。
白云飞就这样扬长而去,白云龙就真的没出声阻拦?
他能出声吗?被点了穴道啦?没有,是因为哥哥很清醒,一点儿不像有什么毛病的样子,再说了,他自己只会一些防身的功夫,和拥有一身绝世武艺的哥哥打架么?不可能嘛。
还有,私心里,他也有着这个愿望──找到她,如果哥哥能把她带回来,那么,自己的相思之苦,不也就能解了么?
所以,为何要拦住哥哥?
估计这两兄弟,都有点儿疯了。嘿嘿!
京城通往外界的官道上,一位白衣胜雪的美男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在大道上缓缓行着。
天大地大,到哪里去找她?
茫然四顾着这三叉路口,他又温柔而深情地笑了,用我的心去寻找我的爱妻……
是夜,京城里的天下第一家──白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许久才恢复平静。
原因无他,是暴跳如雷的白老爷发现,自己的大儿子,那浪荡子又不见了,而且居然在年三十儿的头一天离家出走了,小儿子一句不吭呆呆地坐在他哥哥的房里,随你怎么问都只有老大叫他转述的话和他自己的那句话:“哥哥找到想找的人就会回来,你急什么急?”
白夫人只重重地叹了声气,自个儿回房里生闷气去了,对哪个儿子都没办法,一个比一个的性子拗,再加上家里那老的,一大二小的男人,简直是老娘上辈子欠了你们父子三人的。
黑夜,慢慢地降临了。
京城里的夜市喧嚣,也渐渐地静了下来。
白府的下人们,也都在服侍了主子后歇下了,只有大少爷的房里,尽职的小书童也因为主子又把自己丢下了结果被勒令睡柴房三个月去了,所以,这里,成了一个人的天堂。
静静的黑夜里,有一位美丽的少年郎独自从只有自家四人知道的密道中来到这一如既往是大红色的新房里。
灯火,只有外面走廊上的气死风灯高高挂着,弱弱地照进了这里。
美丽的少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清冷的月光投不进的暖室里,在弱弱的灯影里,褪掉了身上的全部衣衫,裸露着身子在凉凉的空气里。
手上的新郎服饰穿在身上,再把另一件红色的嫁裳紧紧地抱在怀里再钻进温暖的被窝中。
或许今生今世,爱上我的人,都不会是你;
但是今生来世,爱上你的人,却有一个我;
若是能在梦里与你做一回夫妻,那么,一生足亦!
可怜少年相思苦,可怜切切思卿意;若得卿微浅怜惜,天上人间随卿意!
烛光摇曳,床上红衣少年均匀的呼吸渐渐急促,梦里的他,带着羞涩带着会意,潋滟的红唇轻抿,微微地开合着,似在等待着梦里美人儿的采撷!
温暖平铺在身的锦被,渐渐地扭曲,是这屋子里暖炉的温度太高么?还是……
一条修长的腿伸出了锦被外,夏日做的新郎服薄薄的,随着少年的动作卷到了膝盖上,他,却不知。
也不知少年做的是什么梦,居然笑得如此甜蜜,美丽的容颜啊,还带着似腻非腻的表情。
暖暖的厚厚的锦被哦,被他那修长迷人的双腿紧紧地夹住,潋滟的红唇轻轻地贴近了怀里抱着的红色嫁衣。
“唔……”
“不……唔……”
“哦……呵……呃哦……唔……
扭来扭去的锦被,不停地扭动的身躯,在寂静的黑夜里,在暖暖的房间里,在熟悉的床蔓里,梦里的销魂正在继续……
“梦儿……梦儿……唔……我要……我爱你……啊……啊……”
冬夜里的春梦销魂,只在梦里……
但,他不知,只搂紧了锦被,甜甜地满足地睡去。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谁说少年人不解风情?谁说这天下间的少年不可以做一场春梦?
可是……
春梦了无痕!
梦醒时,是悔?还是坚定不移地将梦里人儿再次刻进心门上?还是从此遗忘?
未知!
当睁开双眼时,美丽的少年却久久地赖在被窝里,回味着梦里的旖旎。
心中,没有愧疚,只因为,她不只是哥哥心中的最爱;她也是我亲手牵进门跪拜了天地祖宗行过对拜之礼的妻,今生今世,我只认你;倘若哥哥找到你,我便也会丢下一切,跟随你们而去,叫弟弟也好,叫小叔也好,只要让我再次见到你……
人生,路漫漫;
有人在原地等待着奇迹,有人,却在风雨里找寻着那一丝遥不可及!
冷的,是身子;暖的,却是心;只因为心中有爱,只因为要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啃着冷馒头,喝着壶中酒,走到哪儿寻到哪儿,只因为心中的信念:找到你──我的爱,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