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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遭遇车祸那天,我给丈夫打了一百五十六通电话求他回来,
只因为他和妈妈都是罕见的RH阴性血。
可白月光的猫去世,他为了陪白月光,
亲手将一百五十六通电话挂断,断送了我妈救命的最后一丝希望。
火化那天,曾被妈妈拼了命救过的丈夫,
当着白月光和众人的面,崩溃了。
1.
妈妈的葬礼还没结束,我晕倒在了殡仪馆。
手里握着手机,上面是许志远短信里信誓旦旦的解释:
“芝芝的猫去世了,芝芝很伤心,我得陪着她,不能被打扰。”
真是可笑,白月光的猫死了,不能被电话打扰。
他挂断我打去的一百五十六个电话,亲手断了救妈妈命的最后一丝希望。
可明明一百五十六分之一的几率,他只要接通一个,妈妈就不会死。
我在沙发上躺了一天一夜,许志远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动弹。
“老师呢?我给他发信息都没回。”
结婚五年,许志远还是称我妈妈为老师,从没改口。
只因为小时候,许志远一家出车祸,
妈妈几乎抽空自己身上的血,救了许志远一命。
在他心里,他更想当妈妈的学生,而非女婿。
就如同他不爱我,他爱的,是他的白月光姜芝。
许志远皱了皱眉,看我不回应,面色立刻冷了下来:
“我现在没心情看你闹。”
许志远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盒茶叶,和一个名牌包。
“茶叶是给老师的。包是你的。”
妈妈喝茶很挑剔,只喜欢一个快要停产的小牌子。
许志远创业成功后,第一件事就是收购了那个茶园。
他派人专心种植,只为让妈妈可以一直喝到心仪的茶叶。
他送我的包我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限量版,千金难求。
可这是姜芝挑剩下的。
一个月前,许志远送了我一条项链,特别丑。
但我十分开心,以为他就要回心转意。
我在家准备了满满一大桌的饭菜等他回来,结果却等到一身陌生香水味的他,
以及他手机上,姜芝跟他的聊天记录:
“这条项链太丑了,你还是送给你的黄脸婆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把姜芝不喜欢的礼物全都扔在后备箱。
只等我什么时候吵闹,他从里面随便挑一件出来摆平我。
如果是在几天前,我会因为这个包和他大吵一架。
然后他会生气,和我冷战,最后我会拉下面子,向他道歉。
但今天,我不想道歉,更不想听他的道歉。
因为道歉不会让我妈妈起死回生。
许志远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拨打妈妈的号码。
2.
我和许志远的爱情,只能用“阴差阳错”来形容。
许志远一家没出车祸前,他和姜芝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但许志远父母死后,家里亲戚抢光了家产,他连学费都交不起。
姜芝一家嫌贫爱富,看不上他,把他一脚踹开。
妈妈那时在医院工作,看他可怜,将他接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许志远一边感恩妈妈两次救他于危难,一边觉得妈妈的大恩无以为报。
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跪在妈妈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认妈妈作老师。
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时候的我是个叛逆少女,哪怕许志远长得很好看,
可我心里,全都是对一个陌生人闯进家中的排斥。
直到那天下午,学校里的一个公子哥带人围住了许志远,他蹲在墙角挨打,一声不吭。
我看着他可怜,又碍于妈妈的面子。
我抄起地上的板砖,冲了上去,然后拉着他跑了。
后来他跟我说,他被打得眼眶充血,看什么都是红色的。
而我一袭白裙,圣洁无暇。
就像他梦里,命中注定的那个新娘,穿着婚纱走来。
我被他的情话说得怦然心动,红着脸开始把他放进心里。
高考结束那天,许志远捧着一大捧红玫瑰,在校门口大声求爱。
我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哭着答应。
大一那年,爸爸突发心梗去世。临死前他拨了妈妈几十个电话。
可妈妈因为一场手术,没和爸爸说上最后一句话。
许志远以子女之礼,披麻戴孝,陪着妈妈处理后事,又陪着我小声哭泣。
他说以后不管再忙,他也不会漏接我一个电话。他不想重蹈老师的覆辙。
可姜芝回来后,他不仅忘记了对我的承诺。
如今更是因为姜芝,将我妈妈推上死路。
我从深陷的回忆中醒来,冷漠地看着许志远。
他还在拨着他老师的电话。
电话,终于通了。
3.
我死死捏着妈妈的手机,压抑的情绪让我的嘴唇发白。
“喂,老师......”
宋志远从手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先是一怔,而后面色难看的看向我。
成婚五年,他忘记了当年对我许下的海誓山盟。
却始终不减对妈妈的尊敬。
“纪怀薇!你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
此话一出,我知道,他肯定以为是我故意藏起了妈妈的手机。
“底线?你有什么底线?”
“是为了陪前女友的猫做手术,忽略妻子打去的一百五十六通电话?”
“还是拿这恶心的,姜芝看不上的礼物,随手丢给我?”
“许志远,离婚吧。”
我拿起那包,摔到了许志远的身上。
妈妈走后,我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燃起这么大的情绪。
我一点也不恨姜芝。
许志远当年落魄,她抛弃他,是个人选择。
许志远如今创业成功,成为一城首富,她以白月光的姿态重新出现,也是个人选择。
哪怕姜芝是一坨发了臭的翔,最恶心的也是蛄蛹着向她奔去的蛆。
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许志远。
是有了白月光就把发妻、岳母抛之脑后的许志远。
可即便如此,在今天之前,我也没这么恨他。
我甚至说服自己理解他,毕竟白月光在每个人的心底,都难以取代。
但现在妈妈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无条件爱我的人,死了。
许志远睥睨着看我,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暖。直到我说出离婚两个字,他才勃然大怒:
“够了!你就知道吃芝芝的醋!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
下一刻,姜芝打来电话。
他接起手机,声音尽是温柔。
十年前,他抱着我,说起姜芝,是厌恶的。
五年前,我们刚结婚,他提起姜芝,是淡漠的。
可当白月光真的回归,他却忘了曾经的背叛,回归姜芝的怀抱。
看着他回电话,那语气和眼神里该死的温柔,令人作呕。
我站起身,准备去殡仪馆拿回妈妈的骨灰。
我走路都发飘,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许志远看了我一眼,沉默几秒后,他挂了电话。
“你去哪,我开车送你。”
我一脸惨淡:
“我妈死了,我去殡仪馆。”
4.
许志远又和我吵了一架。
他完全不相信我的话,只觉得我为了讨他的注意,竟然恶毒地咒自己的母亲。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许志远摔门而去,我估计又是去见姜芝了。
我继续麻木地处理妈妈的后事。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骨灰可以这样轻。
从前能将我抱在怀里的妈妈,如今我也能轻轻松松地抱起她。
殡仪馆的电视上,播着新闻。
姜芝的猫去世,为了陪她,许志远推掉了一笔八位数的订单。
财经新闻谈论起首富的八卦,嘉宾们也不觉得突兀,反而赞赏金童玉女的美好爱情。
“古有烽火戏诸侯,今有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
“许首富只为了女友的猫,就耽误好几千万的利润,也是一桩美谈了。”
我和许志远结婚,除了亲朋好友,外面知道的人很少。
许志远是真的为了我和妈妈考虑,防止我们被人骚扰。
他也曾很用心保护我,就像现在很用心保护姜芝。
大学时,有个秃头老师喊我去他办公室,摸我的手和大腿,我吓得尖叫。
许志远拎着板砖,就像当年我救他那样,对着那个秃头,开瓢。
被学校开除后,他咬着牙读了国外的一所大学,最后拿了博士学位。
我冷着眼看新闻,我相信许志远对我有过真心。
可真心瞬息万变。
电视上放起了直播,是许志远在记者的围堵下,护着姜芝,唯恐她伤了分毫。
一个记者将话筒捅到了他嘴边:
“许先生,你曾经说,要把老师当做自己的母亲,那你有没有带姜芝小姐见过家长呢?”
许志远的脸垮了下来,目光有些闪躲。
“志远说他老师很喜欢我,我想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姜芝不愧是名门出身,落落大方,回答很得体。
5.
我关了电视,一个人捧着骨灰盒发呆。
手机响了,是许志远打来的。
我挂断,手机又响了几遍后,妈妈的手机开始响。
还是许志远。
“除了离婚,我们以后不用相见了。”
我只回了一句,便关了妈妈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殡仪馆门口有些吵,我不想有人扰了妈妈的清静,和馆长出门。
“诸位,死者为大,请注意安静。”
馆长大声维持着秩序。
我透过人群,看着许志远手牵着姜芝,极力推开记者。
他俩在保镖的护卫下,来到我身边。
我淡漠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许志远看到我,下意识松开了姜芝的手。
“芝芝的猫去世了,我们带它来安葬。”
可能是觉得向我解释是多余的,他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怨恨:
“你在这干嘛?你还想用老师骗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妈妈去世了,他出现在殡仪馆,也不是为了妈妈。
“志远,你别怪怀薇姐,她也不容易。”
姜芝挽住许志远的手,一脸温婉。
“你看看芝芝,再看看你。”
许志远表情有些焦灼,他看着我冷漠的神情,内心十分不安。
“老师在哪里?”
他低问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
“别总是闹离婚,你我都知道,只要老师在,我不可能答应离婚。”
姜芝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了名门闺秀的模样。
“对啊,怀薇姐,放心,我和许志远的消息都是别人瞎传的。”
可那幅挑衅的表情,那微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听许志远提起妈妈,我的内心一片凄然。
我侧开身,露出身后殡仪馆的大堂。
许志远抬眼,极目望去,是妈妈黑白的遗照,和肃穆的牌位。
他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