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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觉得墨丘做不出来,想让他难堪。
谁知这正中墨丘下怀!
“那先谢过沈监生了,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墨丘那边就说。
“这首诗名《从军行》……”
沈斌冷笑,还《从军行》呢。
你当过兵吗?
花里胡哨!
“青海长云暗雪山!”
“什么!?”
沈斌不由得惊呼出声,墨丘瞟了一眼,没有搭理他。
不止是他意外,此句一出,满堂皆惊。
刘仁神情古怪,内心暗道不妙。
墨丘继续说。
“孤城遥望玉龙关!”
高台之上,蔡朗双眼瞪大。
他虽是不怀好意,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啊!
他如何听不懂这上阙,乃是大成之作!
他心道不好,他给沈斌的那首诗,别说整诗比了!
就光凭这上阙,这第一句话,就比不了!
他四周去看,果不其然,刘仁和玉锵的反应不比他好哪去!
刘仁张大着嘴,好不吃惊。
玉锵抓着桌角的手青筋暴露,恨不得要把桌角给掰下来。
两人皆是对墨丘的这首诗露出痴迷之情!
反观沈斌呢,他虽不善作诗,但他会听啊。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龙关!
简简单单十四个字,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了——
“青海上空的阴云遮蔽了雪山,自己站在孤城城郭上遥望着远方的玉龙门关”那幅萧索孤寂的画面!
这怎么比?
这完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啊!
就仿佛这诗应该这么做!
改动一笔,都是对这首诗最大的侮辱!
台下的玉涵,之前心中有多焦急,眼下心中就有多激动和兴奋!
果然是丘郎!
真得好棒耶!
墨丘说完上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这就是演讲的技巧!
见把众人的好奇心调动得差不多,他才缓缓说道。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战楚终不还!”
此下阙一出口,众监生目瞪口呆!
然后……
是山崩地裂地欢呼声!
在场的人,无不被“不破战楚终不还”的话给鼓舞,大家都知道这是引当年英宗之典故,也知道这和墨家的关系。
哪怕这些年轻的稚子们没有上过战场,也是被这恢弘大气、“虽千万人吾往矣”、不屈无畏的精神所激发热血!
腾——刘仁猛地站起身来!
“好!好!好!”
简单地三个好字,表明了他的态度。
也体现了这首诗……
好得出奇!
沈斌听后,怒视刘仁。
刘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但身为文人,你可以选择不说,又或者不按本心去说。
但你却不能朝令夕改。
如今他已经说了好,就不能再改了!
况且,哪怕不是文人。
就以单纯的诗人来算,他刘仁要是敢说这诗不好。
死后肯定会被后世的诗人,戳着脊梁骨骂!
刘仁不敢直视沈斌的目光,避着对方的视线说道:“这首诗,我给甲等!”
眼下只要玉锵也给甲等,就算沈斌说出诗,估计也只能是打成平局。
玉锵自然也是给甲等,这诗不给甲等,什么诗给甲等?
他表面没有反应,但心中的欣喜,已经准备要跟墨丘结为忘年之交,邀请对方来自己家做客了。
他刚想要说自己给出的成绩,却是被他的死对头蔡朗给应声直接打断。
“刘舍长,如此迅速地给出结果,是不是有些不妥?”
蔡朗轻飘飘地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沈斌浮现出希望。
众监生屏息凝气……
这结果你也能改?
你自己人都说好了啊?
那这诗得有多好?你也能改!
刘仁也是诧异,但没有说话,在等蔡朗的下句话。
蔡朗却不是对刘仁说了,而是拿起大喇叭对着墨丘喊道:“墨监生,你如此作弊,可是想被逐出国子监!”
此言一出,是比之前《从军行》出来更是反响热烈。
墨丘双眼一眯。
先声夺人!
你个死胖子,你挺会啊!
“敢问先生,弟子如何作弊了?”
众士子也是不满。
你家主子做不出《从军行》这样的诗,你就说对手作弊?
亏得你还是太学博士,好不知羞!
玉锵更是恨不得站起身来,要暴打蔡朗一通,好歹是忍了下来。
也是阴阳怪气地说道。
“敢问蔡博士,有何证据说墨监生作弊?”
蔡朗笑了笑没理会玉锵的话,直接对着墨丘喊道。
“你上过战场否?”
墨丘摇了摇头。
蔡朗笑得更开心。
“既然没上过战场,怎么会写这样的诗?”
“一定是抄袭!”
啪——玉锵一手拍在桌子上。
“岂有此理!蔡胖子!你可要注意你的行为,你可是国子监的太学博士!”
“如今这副嘴脸!是不是太过丑陋了!”
蔡朗丝毫不惧,轻描淡写地说道:“玉大才,我觉得我的行为没有丝毫的不妥。”
“倒是您,您是要打在下吗?”
“这可不符合您三品大员中书令的身份啊!”
“你!”
二人就是这样,蔡朗不讲原则,总是巧舌如簧,讥讽玉锵。
玉锵熟读史书,更是深谙公羊儒大复仇主义,报仇不隔夜的道理,总是动手打人。
所以每次蔡朗说玉锵不讲道理,玉锵都会揍他。
可眼下众目睽睽之下,玉锵要是打人,影响就大了。
但他也说不过蔡朗,更不能离开,于是又坐了下来,接着生着闷气。
这时,墨丘说话了。
“敢问蔡先生,汝能和犬生子呼?”
蔡朗一愣,随即气急败坏。
“竖子也!你说什么!”
“蔡先生为何生气?是因为在下质疑你不能和狗生,还是能和狗生?
“你说什么!我怎么能和狗生!”
“可先生没有子嗣!就一定能和狗生!”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这怎么就胡说八道呢?先生以我没上过战场,说此诗定然非我所作!但先生无一儿半女,那就一定能和狗生喽!”
如此逻辑,蔡朗怎会不知,他被眼前的这个监生设了个套,傻乎乎地钻了进去。
其余人也都听明白了,都暗自发笑。
就玉锵笑得最开心,是开怀大笑!
蔡朗阴沉着脸看着玉锵。
“中书令如此不在乎形象,是不是不符合礼法。”
玉锵没有收敛,笑着说:“没有啊,老夫这是因为得到了新知识而开心之笑!既如此,还要感谢墨监生教授之恩。”
看着对方抛过来的橄榄枝,墨丘不傻,很快地接了过来。
“不敢!不敢!这是蔡先生教给在下的!在下只不过是学以致用罢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当着自己面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蔡朗强忍着怒火,顿了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