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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以后,已经是深夜时分。
没有惊动任何人,凌逸风一路沉默的回到御书房,殿内的烛光摇曳不断,带有几分孤冷。
凌逸风面无表情的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圣旨,那是他刚刚写出来的东西。
这一道圣旨只想要加盖天子玉玺,就算是正式的产生效力。
也就意味着,很多的事情都无法再回头了。
然则,他伸出右手,拿起旁边的玉玺,毫不犹豫的加盖了上去。
他冷声喊了一声,“来人!”
白青从外面走进来,一如以往的冰冷,“主子!”
“将圣旨交给安钧然,让他明天在大殿的时候当众宣布9有,传令下去,三日不上朝!任何人都不想见!”
白青双手捧起圣旨,补充道,“若是有急事……”
“那就让他们写好奏折交上来吧!”凌逸风如此说。
白青已经转了身,走到御书房的门口,背后又听到凌逸风问,“栖凤殿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夜晚时分醒过来一次!”
“下去吧!”
人离开以后,凌逸风沉默的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心无比的疲倦,从未有过的。
日夜更替,万古不变。
天边划过一抹微暗的白光,宣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按照以往惯例,文武百官早早的入了皇宫,步入大殿,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然则,自然是没有等来皇帝,反而是安相双手捧着圣旨,大步走向殿堂中央,容颜沉肃,目光沉静。
他俯视着众人,高亢开口,“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在位五年,昔有云妃与御医叶英有染一事,现今由刑部彻查以后,方得知此事皆因小人所陷害,故意误导之为之!故特意翻案,还人清白!钦此!”
圣旨一落下,无疑是惊起一方唏嘘声,在场同僚无不惊叹,心底皆有异样。
“安相,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之前完全就没有一点消息?”
“可不就是吗?”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脸上的神色皆是带有几分情绪。
沐林枫此时站了出来,朝众人道,“众位大人,若是有何疑问,都可以询问本官!”
“这件事情由刑部一手调查,绝对存在真实!”
“对,这件事情老夫跟苏将军也有参与!”徐太傅精神抖索的说,苏清点头,“这件事绝对是真实!”
“既然是真实,那这圣旨为何没有言明幕后之人是谁?”
“对啊,这似乎并不符合规定吧!”
“众大人请安静,之所以没有道明真凶是何人,只因为凶手已经在昨日夜里死亡。”
“皇上考虑到人已经没了,就动了恻隐之心,便想为那人留下点点言面,故而枉诸位大人明白!”
这话是安钧然说的。
他虽然身处丞相位置不久,但是因为办事能力和人缘极佳的关系,说话之间甚是有威严和说服力。
以至于,不管众人心里有怎样的疑问,这件事情已经是这么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刑部也在当日出了公文,并分开贴于京城最显眼的地方,告示众人。
至此,叶英的案子,也算是彻底的大白于天。
京城外的人议论纷纷,只觉得人生变数太多,分分秒秒都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
躺在软榻之上休养身子的殷素素,听着红玉的最新消息,整个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的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种冲动,是那么的急速,那么的强烈,根本就按捺不住。
她爹的事情,终于是清白了!
可是,叶英一家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昨天,皇上跟太后起了很大的冲击,两个人在殿内吵得很厉害。皇上更是当场就下了命令,限制她不能够出宫殿半步。”
殷素素一听,当即冷笑一声,“那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红玉以为她还不满意,“主子,是否需要再……”
“不必!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若是一刀解决了她,岂不是太便宜人了!如今这样更好!对于一个精明算计大辈子的人来说,失去自由,失去一切更加的令人煎熬!”
有时间,活着比死了更加的痛苦!
她相信,萧太后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失去了所有的活着。
而这都是她为了一己之私,所应该要付出的代价!
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人同情!
“对了,桂嬷嬷那边什么情况?”
“刑部那边传来消息,说昨儿个夜里,便自己服毒自尽了!”
闻言,殷素素的心微微一颤,双手无意识的攥紧,情绪起伏不定!
最终,全化作一声叹息,无声的沉默!
……
三天以后。
午后的皇宫,是静谧而寂寥的。
满园的鲜花开的正盛,空气中弥散着清雅舒服,沁人心脾的香味,足够令人淡去一日的疲倦,给予舒宁与平和。
然则,这般美好的一幕幕,却入不了当今天子的眼。
一袭白衣,颀长挺拔,气场威严,面无表情的从面前走过。
兜兜转转间,凌逸风来到萧太后的福寿殿。
不过是几日未来,却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脚步顿住,似乎再也难以移动,心隐隐作疼,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
然则,内心的情绪,终究战胜了所有。
摒弃了所有的下人,凌逸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方才缓缓的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奢望精致的宫殿,如同以往的那般华丽,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阴冷。
那种寒冷,足够冷却所有的一切,寒彻心骨。
凌逸风是在内室的床榻之上看到了他的母后。
精致的容颜,带有着惨白的色彩,一双柳眉微微皱起,即使在睡梦之中都无法给予半点平静,本就单薄的身体,似乎更加的清瘦,看上去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他回来这么多年,似乎还是头一次如此真实的注意到她的变化。
回想着桂嬷嬷的那一席话,他扪心自问,原来这些年他真的对她视而不见!
“哟,原来是皇帝来了!你来赐死哀家的吗?把东西都拿来吧!”冷嘲热潮的嗓音,伴随着冷漠的疏离感觉悠悠然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