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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沥,天下起了雨。
花琬琬没有带伞,她裹紧了头巾,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菜。虽然她不想出门,但是也不能什么事情让陈婆婆做,她的钱不多了,不久后还得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自谋生路。
经过一个巷子口,一阵铮铮的琴声传进耳里,她立住了,竖耳细细听着,这琴声为什么有些耳熟?伴着雨声,那琴声如同流水一样淌进她的心里,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听着那琴声,清冷孤寂却又缠绵,仿佛在思念着一个人一般,她听着,竟有些失神,任雨点打在她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琴声已经停止,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喊了一声:“姑娘,你没有带伞?何不到屋檐下来避避雨?”声音温柔而动听,她听了登时身子一僵,拉低了自己的头巾,背对着他伸出手摇了摇,立即匆匆的离开。
“姑娘……”
子晏又叫了一声,奇怪为何她反而头都不回便走了?她的背影似曾相识?他的心中一震,立即跟了上去,那姑娘在前头越走越快,似乎想要甩开他。
她一定认识他,他突然喊了一声:“琬琬——”
她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脚步却越来越快,他越发可以确定就是她。他已经在京城盘桓了近一个月了,向来最讨厌繁华的地方,却偏偏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只因这里有一样东西让他难以释怀,她该贵为皇后了吧?他想他该放下了,本打算过几天就动身,没想到……
确定是她,他急忙追了过去。
“哗!”菜撒了一地,她摔倒了,捂着腹部呻吟起来。
“琬琬——”他焦急的跑了过去,拉开她的头巾,是她,果然是她!他搭过她的脉象,惊讶的扬起了眉,二话没说,抱起她往自己的住所大步的走回去。
“你再坚持一下,再忍忍!”他焦急的在她耳边低语。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腹部的痛感让她几近昏阙。
“孩子……孩子不能有事……”她的嘴里喃喃念着。
“放心,琬琬,放心,有我……”
到了住处,子晏以最快的速度取了银针扎穴,首先替她保胎,然后才煮了汤药,缓缓的喂她服下,又替她换了湿衣,她这才静静的睡去。
子晏换了一袭干爽的青衣,坐在床边,心疼的拂过她的青丝,这段时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憔悴成这样子?还有这孩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每次碰到她都让他的心不能平静,他早已习惯了平静而淡定的生活,她却总是伤痕累累的闯进他的视野,她的倔强和坚强,让他的心都跟着疼了。
觉得有东西擦过自己的脸,她醒了过来,发觉子晏正在用毛巾擦她额上的冷汗。
“你刚才似乎做噩梦了。”他平静的说,一双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孩子……”这是她张开嘴的第一句话。
“没事,放心。”他淡淡的说。
“嗯。”她释然的笑了,看到他,脸上有些烫,因为自己的狼狈不堪,真的不想给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这才发觉自己是躺在他的屋子里,整个屋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布置简朴而淡雅,床头的长桌上放着一张深棕釉色的古琴,刚才那美妙的琴声大概就是从这里传出的吧。
他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淡然而闲适,仿佛超然于世外一般,每次看到他,她的心情会渐渐平静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想见我吗?”他轻声问,表情依然淡然,却带着些在意。
“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见故人?”她自嘲,“不过说起来,哪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狼狈了?”
他微微一笑,笑中却带着心疼,是啊,确实是狼狈到不能再狼狈了。
“刚才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他有些犹豫,半晌才说:“难诉相思。”
“难诉相思?”花琬琬愣住了,“难道子晏你也有想念的人?”
子晏摇了摇头,苦笑:“如镜中花水中月。”
“那曲子很好听,能再弹一次给我听吗?”她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他眉头微敛,默默的站起,坐到桌前,轻轻拨动了琴弦。
伴着琴声,他浅浅吟唱着:
“孤馆寒窗风更雨,
欲语语还休。
昨日春暖今日秋,
知己独难求。
四海为家家万里,
天涯荡孤舟。
昨日春潮今日收,
谁伴我沉与浮。
连夜风声连夜雨,
佳梦早惊休。
错把春心付东流,
只剩恨与羞。
风雨摧花花何苦,
落红去难留。
春暮凄凄似残秋,
说不尽许多愁。
张弦难诉相思意,
咫尺叹鸿沟。
花自飘零水自流,
肠断人依楼。
夜夜明月今何在,
不把桂影投。
关关雎鸠,
恨悠悠,
一般苦两样愁。”
那琴声、歌声,一字字一句句似是打进了花琬琬的心里,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的影子,眼角溢出一滴滴的泪水,说了要了断,为何一听这相思曲却如此心疼?情丝难断,她想斩,却发觉太多的记忆,太多的过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相伴缠绵,可是到头来,就如这曲子唱的,错把春心付东流,只剩恨与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