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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正午时分。
病房内。
青年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
侧头看了眼窗外,时光好似就此定格。
“这么年轻的死去,恐怕不光是我,或许每个人,都会心存不甘吧。”
陆沉心里想着,叹息一声,费力的用指头敲下了手机APP上的一个巨大按钮。
随后,迎着温暖的阳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董哥,五号病人的心跳停了!”
“慌什么慌!换急诊室!准备心脏起搏器,小李,快打电话通知病人家属!”
“可是主任,这位病患似乎是个孤儿……”
“……”
“主任,我们还要不要抢救?”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赶快,救人要紧!”
此刻,正当急诊室内忙得不可开交之时。
一个黑皮肤大汉突然出现,使劲推开了急诊室的门,场面顿时一静。
黑人壮汉侧身,一个律师模样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精干的光头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移不开眼。
“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
没人回应,青年律师推了推眼镜,重复道:“我问,谁说话好使!”
一位中年男医师回答道:“我是主刀医师,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陆先生的律师,这是他生前留下的遗嘱,请你过目。”
待男医师接过文件翻看,律师便趁这个功夫继续道:“不用进行抢救了,这是陆先生的意思,人我得带走,麻烦贵院开出死亡证明。”
说完,律师一挥手,七个黑人大汉蜂拥而入,将一口漆黑如墨的金属棺材抬了进来。
这棺材还是个高科技产物,上面一排按钮,男律师操作几下就打开了棺材。
青年神色安详,尸体发僵,几个人合力才抬得动,缓缓将他放入棺中。
待棺材盖严,内部机关开启,一种类似氮气的冷冻气体瞬间开始填充。
有人见状好奇的问道:“你们要把他冰封?不准备火化吗?”
青年面色一沉,低声道:“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麻烦让让。”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后续的相关问题尽管联系我。”
一众黑衣人抬着陆沉的棺材离去,留下不知所措的医务人员们大眼瞪小眼。
与此同时。
陆沉的几个铁哥们,以及生意上的酒肉朋友,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通知,得知他的死讯。
于是,上百号人先后发表了朋友圈表示悼念,场面颇为壮观。
但真正决定空出时间,赶去参加陆沉葬礼的人,只有寥寥数十个。
翌日下午两点,南园公墓。
十几辆私家车停在了墓园外。
这些人大部分都认识,因为陆沉的关系,即便不熟悉,基本也有过一面之缘。
“哎,没成想陆总才三十不到,就英年早逝,比我还小。”
一个男人感慨万分,与身边的同伴交谈道。
“是啊,世事无常。”女人也是喟叹,一脸惋惜。
曾几何时,陆沉婚姻破碎,自己还对他产生过想法,想不到……
这感觉,就好像两个人昨天才见过面,一起吃过饭。
结果仅隔一天,就已经阴阳两隔。
太突然了,让人猝不及防。
也有几个陆沉一手提拔起来的酒厂老员工,个个红着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陆哥,是个好老板。当年我老爸重病掏不起手术费,我到处借钱都凑不够。”
“结果这事陆哥知道了,二话不说就让人财务部往我卡里打了三十万,告诉我说这是预支的工资,不够再补。”
“是啊,陆哥真是个好人,从不拖欠工资,加班费一分没少过,逢年过节还给我们发奖金。唉,以后再也碰不见这么好的领导喽。”
“那李鸣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勾搭陆总的老婆,下次让我碰见他,非打断他的腿!”
人都是这样,相处时察觉不出来,分别了才怀念起人家的好。
“奇怪了,殡仪车怎么还没来?不是说两点下葬吗,这都快三点了。”
“就是啊,我午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
众人议论纷纷,正诧异着。
天边骤然响起雷鸣,顷刻间乌云密布,降下濛濛细雨。
蓦然,一阵高昂激荡的唢呐声穿透雷音隐隐传来,越离越近。
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不知为何,众人听闻这曲调,均是生出一种心悸之感,恍惚间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远远望去,只见一队人高马大,带着墨镜,身着笔直西装,打着白色领带,穿着黑皮鞋的黑肤壮汉肩扛一口漆黑的棺材,一边怪异的舞蹈,一边慢慢移动靠近。
领头那位,更是伴随着唢呐的曲调翩翩起舞,脚下皮鞋疯狂扭动,手上金色手杖上下飞舞,灵动异常犹如活物。
这派头,一下就把众人镇住了,心中直嘀咕,寻思这是谁的葬礼,居然玩的这么花,请来一支黑人乐队喜丧。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一队人马竟笔直的来到了陆沉的墓前!
这一出,差点没把他们眼珠子惊出来!
一众黑人临近了,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把众人吓得不轻,生怕棺材被打翻!
他们又蹦又跳,宛如鲤鱼打挺,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一边跳舞唱歌,一边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白手绢。
七个扛棺材的大汉折腾了十多分钟才将棺材卸入坟坑中。
做完这些也不休息,看那模样是打算一鼓作气把活干完。
几人关掉录音机后,不知从哪掏出来七把铲子,干脆开始往坑里填土。
一边铲土,一边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什么俚语。
有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这,这埋的是陆哥?我没看错吧?”
“咋回事,什么情况?”
“诶我靠,他们跳的是什么舞蹈,我怎么越看越害怕呢?”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终一致认为是陆沉家乡的一种习俗。
墓园外,一些人被这演出般的场景吸引,走到墓园附近用手机拍摄起来,发到朋友圈和网络上。
但,这还没完!
昂~昂~~
一阵引擎轰鸣之声,突兀的接二连三响起,近百量辆川崎H2转眼间鱼贯而入!
下车的人迅速停好摩托,站成两排,全程一句话不说,动作整齐显得井然有序。
神秘来客衣装下所暴露出的纹身,令人遐想连篇。
最后,一个披麻戴孝,脸上都布满纹身的壮汉在两侧人恭敬地注视下,走到陆沉墓前。
“这是,岛国人?”众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突然有人说道:“我知道那个纹身,这群家伙是沙口组的人!”
“什么?!”
“居然是沙口组!这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一定是恶作剧,都是安排好的!”
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但大伙在目睹了眼前的场面后,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对这一行人的身份相信了大半!
沙口组,岛国历史最为悠久,且最具规模,最具影响力的嘿道组织!
据说,在岛国内部,沙口组是唯一能够与官方并存于世的超级社团,社内正式成员超过两万人。
那么问题来了。
陆沉,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华人,在沙口组内,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一时间,陆沉的身世笼罩重重迷雾,就连他自称的孤儿身份,也变得有待商榷。
“您,辛苦了!(日语)”那岛国壮汉陡然大呼一声,然后跪下,以头抢地,伏在泥水地上久久不起。
抬起头时,壮汉沾着泥土的脸已痛哭流涕,对着陆沉的遗像大喊起来,“社长,在那边要常常挂念我们啊!!”
“社长,您辛苦了!”
“陆沉前辈!”
“社长!”
“社长!”
一声声呼喊,震耳欲聋,搞得一旁参加葬礼的人一脸懵逼。
更离谱的是,有两家电视台的记者已经闻讯来到了墓地,正满脸亢奋的对着镜头诉说着什么,也有摄影师焦急的徘徊在墓地外拍摄,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众人心中充满疑问,但没人有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提问。
毕竟语言不通,而且面对的是“沙口组”这一庞然大物。
果然,很快就有官方人员到来,红蓝灯闪烁着却没人下车,看样子是在观望等待指示。
从刚才开始,场面就开始逐渐向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向展开了。
大家开始麻木了,有人想走,但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人群给堵死了。
这会儿,昏暗的天色下,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道士带着两个徒弟,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
道士先是到陆沉墓旁撒了几把糯米,又掐着指头,脚踏七星步嘟囔起什么咒语。
离得近的几人见此赶紧逃得远远的,生怕那道士眉头一皱,对自己来上一句:“无量天尊,贫道见善信印堂发黑,恐怕今夜有血光之灾啊!”
好在大家担忧的事没发生。
这奇怪道士只是指挥两个徒弟借着雨水制作了几碗符水,喂众人挨个喝了。
不喝不行啊,太踏马吓人了!
墓园外,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年轻人凑到了一块。
“这谁的葬礼啊,怎么这么多大佬,我头一回见!”
喜欢八卦的扎堆,小声嘀咕,“是挺新鲜,我们南阳这么一块小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的岛国人,真是奇怪。话说各位大佬,你们知道死的人是哪一位吗?”
“不知道,看就完了,等传到网上火了指定有人能扒出来。”
“你们有病吧,都给雪姐我小点声,没看见我拍视频呢嘛!哈喽,家人们,我又来啦~没错,是你们最最可爱的雪儿妹妹呦,今天……”
另一边,南阳报社已经吵翻了天。
主编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虽然被惬意的生活磨平了几分斗志,但他目光的依旧锐利如鹰。
此时,他正在会议室内,怒气冲天的斥责着自己的一众下属。
“真是无可救药,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马上,给我搞清楚他的身份!”
“我要他生平过往的一切信息,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把他的真实身份,刊登上今晚南阳晚报的头条!”
虽然事态还没有进一步扩大,但结合从业数十年的经验,他早已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大新闻,一定是大新闻!
这位死者,绝对不是普通人!
飞天酒业的创始人?
骗鬼去吧!那绝对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虚假身份!
谁家正经商人下葬会搞出这么多花样?
更别提邀请两大声名狼藉的黑恶势力参加葬礼了。
不过,这种事还真谈不上罕见。
毕竟连古代皇帝,都喜欢玩微服私访那一套。
一位隐世的低调大佬平时喜欢扮猪吃虎,未曾想死后暴露出了真正的身份……
听起来好像没毛病啊?
很符合逻辑对不对?
“主编大大,标题要怎么起?”
南报主编看着自家电视台的现场直播,思忖了一下道:“标题噱头越大越好,老套路,譬如‘隐士为国奋战十余年,撒手人寰之日,竟被敌国人这样对待!’这种,就给我按照这个意思去写,越吸引人越好,十分钟后敲板!”
“给我联系企鹅的马总,还有拼音跳动的张总,抢一手直播板块,还有谁在现场?让他们给我想办法挤进去,不惜一切代价,不然等一下人多了就没机会了!”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竞争对手。
这些家伙,就像是一群海底饿了三天的鲨鱼,只要自己咬住猎物,他们哪怕隔着千百里都能闻到血腥味!
想到这,中年胖子眯了眯眼,带有上位者压迫力的目光扫过众人。
这些人里面,必定有其他报社的内奸。
“你们,把手机都摆到桌子上,谁也不许碰,事情交给小武来解决。”
“对了,小武,别忘记打电话联系飞天酒业,问问他们有没有品牌相关的合作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