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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而华美的浴室里弥漫着水气,倪红莲迷离的眼神洒在池中太湖石堆叠的假山上。红唇懒散地叼着烟,后脑勺靠在光滑的池壁上说到:“有钱人就是牛B,浴池都是带盆景的!”
并排靠在旁边的“神仙”,以同样半死不活的口气回答:“要吗?我给你家浴室里也栽一个?”
“操,我家那叫厕所不叫浴室,栽个盆景太搞笑了!”她拔下烟,戳回他嘴上感慨着。
“结婚没买新房吗?据我所知,雁门关上姑娘的身价全国首屈一指。为给儿子娶个媳妇儿老两口得遭一辈子罪,从儿子一落地就开始勒裤带!”
“人家是‘姑娘’,我是什么?”淡淡瞥了他一眼,跨在他身上无奈地说。
“你是我的姑娘,行了!”都是他遭的孽,他非常后悔,她还想他怎么样呢?
“想占便宜明说,给我当爹你还嫩了点,我爹早就爬烟囱去了。”在他胸口上狠狠拧了一把,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呵,我可没心思给你当爹,摊上你这样的姑娘,我不气死了?”
“有完没完?又来了!”变着法地骂她,以为她听不出来吗?狠狠在他胸口捣一拳,凑进他的鼻梁说到,“真是个牲口!除了‘办事’的时候,就听不见一句人话!”
“那以后咱就不说话,光‘办事’,行了吧?”一脸不正经地打量着她。
“疙刨货,死去吧!”她低咒一声,翻身下马。她在他心里只剩那么点用处了,他看见床才能联想到她。而她居然还发骚泛贱地由着他,脑袋有包啊!
“你不是说只那个时候才能听着我说人话吗?我是为你好,甭生气了!”用力揽过她的身体,谄媚地哄着她,“妞儿,我走了,想你咋办呀?”
苍天啊,终于让她等到句人话!一连几日,就这句话是她想听的。咬着嘴唇沉思片刻,扬起眉头打量着他:“你走了,还能想起我吗?”要是她猜得不错,他在外面不缺女人。而那个红衣女子,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吗?想她?想她干什么!
“废话!”眼泪毫无预兆地冲上眼眶,金胜慌忙背过身去,“其实也不远,有事没事给我打个电话。”
“哭了?”一点面子不留,直白揭穿他。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抬起手抹了把眼泪,一脸不爽地低骂。
“就咱们俩,你怕啥?我认可你是纯爷们不就得了!”
“混蛋!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随便洗洗得了,你不是要唱歌吗?这会儿十点,还能唱一会儿,太晚了看把鬼招来的。”扬手扯过一块浴巾递给她,一脸邪气地说到,“房间里不冷,先拿这玩意包上吧,省得我一会儿再费劲儿往下扒。”
“哥哥,用不着这么玩命吧?昨儿都折腾一晚上了!”她一面调侃,一面接过浴巾围在身上。
“没见你告饶啊?没有成就感!”一把抱起她,踢开门步出洗浴间。
倪红莲兴冲冲地拿起麦克风,转身之间发现金胜看着手机的神情有些波动。“怎么了?有事直说。”预感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对方扭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尴尬地说到:“静云一连打了三个电话,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打回去问问不就得了,需要的话我可以回避。”嘴上坦然,心里却酸酸的。他的心里一直很惦记那个女人吗?既然这样,还留在她身边干嘛?只为了睡觉?太可恶了!
“别吭声。”他点了点头,一边拨号一边嘱咐。专着地看着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人一脸失落的表情。
手机接通的时候,房间里极为安静,两人清晰的对话残杀着倪红莲的心。
“胜哥,你睡了吗?你不回来,我都快闷死了。”
“丫头,没出什么事吧?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差点把我吓死了!”
“没事,就是闷,我哥叫了几个朋友打了一天一宿麻将,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都快烦死了!”
“我也在打麻将,回咱们这儿都这样。早点睡吧,闷了就叫司机拉着你出去转转,SHOPPING点东西心情就好了。”
“那就不打扰你了,多赢点吧。”
“呵呵。。。。。。”金胜挂了电话,抬眼望着坐在沙发靠背上的倪红莲。老天,不会是吃醋了吧?那张小脸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望着墙上的画框不说一句话。用力握起她的小手,有意调侃:“妞儿,你闻到了吗?什么东西这么酸啊?”
“没有啊。”她心不在焉,随口回答。
“有。仔细闻闻,好象就你身上的味儿。”他懒散起身,环住她的身子,故意凑进她闻了闻,“没错,吃醋了!”
“走开!吃你的醋?你算哪棵葱啊?”他又不是她男人,吃他的醋?犯得着吗!她男人出去鬼混她都懒得管,哪有心情管他?她刚刚一直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此时已经想通了。这家伙本来就不属于她,她这不是瞎操心吗!
“唱歌吧?”
“没心情了。我困了,睡去呀!”轻蔑地渺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冲向卧房。
“还说不是吃醋,牙比骨头还硬!妞儿,我跟她没什么的。”金胜很纳闷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就象她刚刚说的,她算哪根葱啊?
“你们俩有没有一腿关我屁事!闭嘴,我睡了!”三下两下上了床,把被子蒙在脑袋上。
“妞儿,困了就睡吧。给我让点地方,别横着睡啊!”他知道她睡不着,成心磨叨她。有人吃醋的感觉不错,至少说明她多少还是在乎他的。只为上床而上床,太没意思了!手掌隔着被子覆在她的翘臀上,用力捏了一把,扬起一脸淫笑评价到,“手感不错,要不。。。。。。”
知道准没好事,倪红莲哗啦一声坐起身,抱着被子放声咒骂:“金胜,你是不是人啊?我承认吃醋了,那又怎么样?咱们俩刚刚做完,你就说担心人家。我心里不爽也不行啊?”
嬉皮笑脸地由着她发泄了一通,直到她没了话,才接着说到:“骂够了?解气了?也就是你,换别人我早大耳刮子雷上去了。行了,好好的发什么脾气?来,哥抱,我孩儿不气了!”他微微一笑向她伸出双臂,八年前同样的一幕霎时在她眼前浮起。只因她贪恋这副温暖的怀抱,本该美好的人生一步跌入地狱。她还要扑过去吗?他还要用这副怀抱诱惑她吗?明知没有结果,她却依然甘作无悔的飞蛾。她抗拒不了,最终还是扑上去了。。。。。。
“饿不饿?请你吃夜宵,就当是赔礼道歉,好吗?”他修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说。
“饿。不过开夜宵的饭店离这里很远,就在早晨咱们吃削面那片儿。夜里足有零下二十多度,懒得走,情愿饿着。”贴心地窝在他怀里,象只温顺地小兔似的。
“这附近没有吗?我好象看见对面有间昼夜营业的馄饨馆。你要是饿了,干脆我下去帮你买回来。”
“别去了,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一脑袋汗,当心凉着。”倪红莲发觉自己忽然间变得好温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有温顺贤惠的一面。作为女人,除了被人爱着,也想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男人。可她一次次地爱,一次次被伤害,后来,她居然害怕去爱了。而今,他再次唤醒了她爱人的能力,她知道紧随其后的便是残忍的伤害,两天之后,他会无情地将她撇在这个早已被他遗忘的城市,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她刚刚的一句话,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在他心目中,那该是妻子对他说的话。用力抱紧她的身体,无奈地轻声叹息: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他又一次想到占有她,而此时的感觉愈加强烈。如果他说他要养她,她会答应吗?
“哥,想什么呢?”她高高扬起下巴,妄图透过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穿他心底的想法。
轻轻抚过她脑后的长发,“没什么,在想一个故事。”金胜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混帐想法。既然不愿娶她,有什么资格占有她?放下,就此放下!可他忽然发现,一但捡了起来就再也放不下。心中默默地向佛祈祷,不断地告戒自己: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什么故事,悲剧还是笑话?”
“笑话,听吗?”
“听,快说。”
“呵呵,听着。儿子在外漂泊多年回到家。父亲当晚找他私下谈话:
‘儿啊,你在外面有没有乱来啊?没带回什么病吧?’
儿子无奈对他爹坦白:‘爹呀,我乱来了,有没有带回病就不知道了。’
他爹轻叹一声说到:‘那就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跟你媳妇同房吧。’
儿子不解地问:‘为啥?’
爹答:‘你得上那病,你媳妇就得了;你媳妇得了,我就得了;我要是得了,你妈就得了;你妈要是得了,咱全村人就都完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抱着他的双颊尖锐地评价到:“哥,让我怎么说你,这样的觉悟怎么配得上你如今的身份啊!”
“不就是手头宽裕点吗?人还是那个人,没什么变化。”他也想跟她谈点有深度的东西,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她肚子里究竟有几千文思,他还摸不准水深浅。他此时想跟她谈论佛法,他怀疑会遭到她一顿臭骂。佛度有缘人!坦白的说,他看不出她的慧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