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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洗浴中心大门的时候,江浩长久地望着造型隆重的“人妖海报”自嘲道:悔了!入错行了!他早些年要是加入这个行列,这会儿一准儿发了!
私下里听说,这些人妖除了歌舞表演之外,也从事“特殊服务”,而价钱要比那些按摩冰火的女人们昂贵得多。就此推测,这个市场属于高端的,不少男人大概是因为女人玩够了,不媳了,出于猎奇,才改了口味猎艳男人!
操,人妖也算男人吗?他连自已属不属于男人都闹不清楚了!
高档场所就是高档场所,人一进门就涌上来一大群畜生围着忙活。迎客的,拿鞋的,递毛巾的,带路的。嘴里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人心里面酥酥麻麻的。成就感--就这样诞生了!江浩以为这不过是他个人的感觉,其它那几位貌似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一行人在服务生周到地指引下,浩浩荡荡地走进了金壁辉煌的更衣室,恭侯在里面的畜生哥长哥短地拿走了钥匙,体贴入微地忙活着开箱子。
其他人忙着宽衣解带的时候,酒醒了一半的金胜目光空洞地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望着不远处逐渐褪去衣衫的江浩,一时间感觉别扭极了。两个人八九年没赤裸相见了,就这么脱得精光不觉得尴尬吗?
“胜子,发什么愣呢?赶紧脱哇。”白金柱捋了捋脖子上明晃晃的大链,懒洋洋地站在一旁催促。
金胜的目光迅速扫过更衣室里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男人,脖子上的金链子一个赛一个的嚣张。怪不得倪红莲也挂着个大链儿,看起来这地儿就兴这个。当初他真是错怪她了,果然是D城风格!男人们都被金子“武装”起来了,女人们就更甭说了。
不知那亲疙旦儿这会干嘛呢?早知道这样,真不如多陪她一晚上。时侯不早了,对方还等着他的电话呢!随手掏出电话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妞儿,晚饭吃了点啥?”酒意未消,懒懒散散地问话。
“哥,到了?”
“哪儿到了,还没挪窝呢!刚一出门就碰上儿个朋友,刚吃完饭,被拐进澡堂了。”金胜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闹了半天没走啊&我白担心了半个晚上。”
“吃什么了?还没汇报呢!”
“把中午剩的那点儿吃了。”
“你可真会过!吝啬,越来越象我了。等会儿早点儿睡,看情况我得后半夜了。我明早直接就跟这儿走了,乖乖在家养着。不说了,朋友等急了。妞儿,亲一个。”
江浩腰间横着条毛巾站在金胜背后不远的地方,竖着耳朵偷听:真是牵肠挂肚!是给倪红莲打电话吗?见到金胜站起身,连忙背过身去佯装挂衣服的样子。心中隐隐压着一股郁闷,这家伙是玩真的吗?那样体贴入微的询问与交代让他不禁想起多年前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妒嫉穿透心灵的夹缝无声无息地萌生……
金胜脱了上衣挂在衣架上,酒后略显迟钝的目光无意识地略过身旁细腻而结实的臀部,而那副撩人的色象正属于那个名叫江浩的男人。
记忆开了锁,心魔……
如娆妖的藤蔓缠绕着躁动的灵魂向大脑攀爬。每展开一片枝叶都是情色,诱惑。断续而清晰的片段自脑海中掠过,呼吸困难,挣扎,唯恐被那缕禁断的欲望绞杀。
见鬼m然唤醒了自己,如狼狈的落水狗一样抖落了那些附着在皮毛上的恐惧。在那个镌刻着他青春的漂亮男人面前再次赤裸了身体……
江浩以适度的距离跟在那袭修长而挺拔的背影之后。那精壮而宽阔的脊背,紧窄而结实的腰身,丝毫看不出松驰发福的迹象。印象里,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大多挺着将军肚,不是纵欲无度,就是脑满肠肥,就象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被尊称为"小白哥"的矮胖子。
金胜被身后灼热的目光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必回头,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张大了眼睛。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象个‘跟屁虫’似的!不禁觉得自己被人用眼睛猥亵了……
象干涸将死的鱼儿见到了救命的水,随便冲了一把便仓皇而迫切地滑进了按摩池。
安全了……
江浩谨慎地从池子的另一个角度进入,静静地注视着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的男人。他还是那么酷,深沉,固执,寡言。
“胜子,这地方还行吧?”白金柱说着话,捧起双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金胜一睁眼正对上江浩痴迷的目光,瞬间错过,嘴里笑着回答:“不错。如今全国人民都把洗澡当成了娱乐。澡堂里要啥有啥,只差没人给生孩子了!”
白金柱爽朗一笑:“哈哈,这儿的女人给生,咱也不敢要,保不准是谁种的!”
刺耳!
江浩觉得这席话仿佛是在讽刺他。他家那口子虽然没有明码标价,不也瞒天过海的给老江家换了种吗?
明码标价!
灵光一闪,豁然开朗,那十几万是“借地撒种”的劳务费吧?
白金柱和他手下的两个后生相继起身,晃晃荡荡地走向半封闭空间里挥汗如雨的“搓澡一郎”。金胜满心焦虑,他还要搓澡吗?横陈在床上象接受出口检疫的猪肉一样,还不被对面那小子看尽了?
脑袋里的视频信号还没切断,耳边就响起了他最怕听到的声音:“胜子,咱也过去搓澡吧。”江浩不以为然地起站身,赤裸的身体上淌着水。金胜猛一转头,线视的高度正正齐着他姿态委婉的重点部位。
操他妈,故意的吧?他就不能把他那玩意儿挡一挡吗?金胜心里面咒骂,水下的“分身”却莫名其妙地搏动了几下。
苍天啊,他的欲望竟然苏醒了!
脸上闪过瞬间的尴尬,随口敷衍道:“你去吧,我冲冲就出去了。”
本以为对方会就此离开,给他留下喘口气的机会。谁知那副赤条条的身子却步步逼近,在他身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哗啦一声坐了下来:“我也不待去了。正好没外人,说说话。”
“啊。”尴尬!说啥?
江浩绞尽脑汁,终于搜索到一个此较容易接受的话题:“半年没见了,这次回来干嘛?”
金胜不愿过多提及自已的私生活,换了个话题说:“没啥正事,回来看看。你呢,成天跑车?”目不斜视,望着对岸水气弥漫的桑拿房,忙着封锁越狱出笼的欲望。
“给人打工,车不是我的。赶上今天这样的事儿还得往里贴钱,这年月,啥活儿都不好干!”靠在对方的身旁,忽然觉得好安稳,不禁转头看了眼那副坚强的臂弯。
一缕辛酸渐渐中和了流窜在体内的燥热,金胜皱起浓眉转向对方说:“出来这么多年,都干了点什么?混吃等死吗?躺着搓澡的那俩跟着柱子跑龙套的都抽着‘紫云’,开着‘雅阁’,你呢?就混成这摊子了?”
“咱这些在里面蹲过的,找不着个正经工作。有胆子捞偏门儿的都发了,象我这样的‘小皮羊’都趴床了!有关系的吃住个领导,每年往各大厂矿发点货;有脑袋的随便生个方子也不愁叼几个花的;再不然就有点骨头,跟着‘放红’的大哥跑跑龙套,收收帐。我呢?你方量我这一堆一块能干什么?”他江浩除了模样长得漂亮,各方面都很平庸,老天爷干嘛不把他生成个女的?男人长得漂亮算什么优势,难道把脸塞进裤裆里做男妓吗?
“没试着做做生意?”
“刚回来那两年可忙活过一阵,结果没一样不赔钱的。咱D城人干啥都是一窝风!那二年说养大车赚钱,刚跟人合伙闹了一辆,跟着你后面养车的朋友就二百来个。刚闹一小饭店,一个月之间一条街上全是饭店。做服装更扯淡,都从一个批发市场上的货,卖给谁去?”可算是找着诉苦的人了,不分甜的咸的一股脑地往外倒。
金胜认同地点了点头,轻叹道:“这话到是不错,这年头哪行都不好做,行业竞争太激烈了。要干就干没人干的,贩毒,抢银行,倒卖军火,只赚不赔,呵呵。”身份地位差距悬殊,两个人的处境却是一样的。尘世如水火,众生都在水火中挣扎着。距离拉近了,气氛融恰了许多。
刚刚找到了话题,还没聊热乎呢,忽见一个身穿制服的畜生急勿勿地朝他们走来,点头哈腰地对着金胜说:“哥哥,您儿箱子里的电话响了好几遍了。”
泡在不远处的司机小刚哗啦一下站起身,扬手接住金胜丢过去的钥匙,直奔更衣室。
“你这司机挺机溜的。”江浩随口赞许到。
“劳教三年,找不着活,我看这后生人不错,留在身边了。”
“犯啥事儿了?”江浩十分关切,仿佛又找着个同病相怜的。
“他妈在饭店后厨洗碗,干了半个月干不动了。去跟老板辞职,老板不肯给工资,因为争吵了几句,把他妈给打了。这后生一发火,拎着菜刀把那家伙撇了。好在众人拦着,对方伤得比较轻。一冲动,三年,工作丢了,毁了自己的前程。”眼看着小刚拿着他的电话进了门,意犹未尽地评论到,“事儿办得挺糙,孝子!这事儿摊在我身上,我也得把那家伙剁了。”接过小刚递过来的电话,看了看上面的号码。阮静云?见鬼!又来查岗了?
不该这么想!他立即纠正自已。对方早就习惯了每晚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他心里有鬼,太敏感了!
回拨了电话,等待着对方应答。片刻:“胜哥,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害我担心死了!”
“正洗澡呢,电话锁箱子里了。”金胜放正心态,如实回答。
“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照顾好自已,乖乖等着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浩心想:电话里讲话的女人是倪红莲吗?该死的臭娘们儿,两个人刚找着话题就被她打断了。
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倪红莲,让我逮着机会,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