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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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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照着写字楼淡绿色的玻璃幕墙,几朵镶着金边的浮云倒映在VOLOV的机盖上。阮静云一上车便疑惑地问到:“刚子,胜哥呢?”“刚子”是小丫头对司机大哥的昵称,来源于电视剧《马大帅》。此角色也是个出狱的“社会人”,痴情,仗义,真诚。

“金总一早跟朋友去了T城,看块地,仿佛是个农场,准备出手了。”小刚一副心不在焉的口气。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T城不远,他怎么没开车去?

“他坐朋友的车走的,安排我下班按时接你。”事实上,小刚心里隐约觉察到,金大老板是想摆脱自己。建国门地铁口,一直是他的心病,这段日子对方总是到了那里就让他回去。如果猜得不错,老板可能是有什么猫腻儿不想让他知道,大概是怕他透露给阮静云。“老板娘,去哪里?”他半开玩笑的口气。两人太熟,不需要那么拘谨。

“少叫我老板娘,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也看见了,我们俩象是在谈恋爱吗?”金胜不在,阮静云终于有机会发几句牢骚。

“呵呵,俗话说母狗不撩骚,公狗不那个什么。话不好听,但很在理。好歹你也是个女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那家伙跟柳下惠似的。目不斜视,害我直怀疑自己缺乏吸引力。”

“你还缺乏吸引力?公司的几个部门经理看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是不是你在他面前过分矜持,让他有压力啊?”小刚一心二用,边开车边呱嗒。

“矜持?哪有啊!我就差自己脱了衣服送上门去了。”跟哥们儿什么话都说,丝毫不觉得脸红。她和金胜恋爱,小刚一直冷眼旁观,旁观者清,或许该问问他的看法,“刚子,你觉得胜哥喜欢我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女朋友,一准儿把她当皇太后一样供着。可惜咱房没有一间,地没有一亩,能把自己养活了就不错了。”他如以往一样,从后视镜里端详着那张圆满的小脸,好看,耐看,可胜哥为什么那么冷淡?

“听起来不错,我干脆嫁给你算了。”她不以为然,放肆的说笑着。

“行,咱晚上就拜堂。不过千万甭让金总知道,我怕被他开除了。”做个“假夫妻”也不错,总比“没老婆”强得多,说说话也好,他很寂寞。

她全然当作玩笑,眯起弯弯的眼睛说到:“封口费,晚上请我去兰会所。”“你饶了我的工资吧!去一次那地方,我这个月就等于白干了。”稍稍转回头说到,“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去吉野家,我每天的晚饭基本上都交给那里了。”

“我这人就一点好,不挑吃,跟小猪似的。吉野的蘑菇饭挺好吃,只要有人埋单我就去。”递给他一片“绿箭”,两人聊得眉飞色舞,一路笑嘻嘻。

倪红莲正在家里倒腾着衣服,一时拿不定主意明天该穿哪套去旅行。几天前,她刚一知道自己排在明天休息,就提前发了信息给金胜。一大早在地铁上接到了金某人的电话,说他去了T城,明天会在那里等她。能跟他一起旅行想起来就让人兴奋,期待已久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哀怨的《偿还》已换成了辛晓琪的《执着》。接通了电话,靠在沙发扶手上说到:“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坐明天最早的一班城际列车过去,你在哪儿等我?”

“劝业场门口吧。那街当间有个滨江道的青铜地标,你甭乱走,就站那上边等我。”他笑呵呵的安顿着。

“你去那儿是为旅游还是为办事?我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吧?”

“今天把事都办完了,明天专心的陪你旅游。这儿天气不错,没那么热。明儿一起吃早饭,在车上别吃那么多。”金胜唠叨了几句便将电话挂断了。

站在远洋大厦的窗口眺望着静静流淌的海河。桥上灯火通明,将栏杆上的雕塑照得栩栩如生。霓红灯在河水里流淌,水面上晃动着繁华的倒影。趁夜钓鱼的人很多,关注了很久却没看见钓到什么。最后一夜的寂寞,那条“鱼儿”不属于江河,只属于他金胜一个。

清晨,天阴沉沉的,倪红莲独自坐上城际列车,赶往临近的T城。七十分钟后下了车,迎面而来的空气仿佛湿漉漉的,微凉,一场甘霖在厚厚的云层里酝酿着。

T城的商业区不远,与火车站只隔着一条河。热情的出租司机迎了上来,一听说去河对岸全都闪人了。无奈上了辆公交车,沿途经过许多殖民特色的公馆式建筑,其中包括塑着梁启超雕象的“饮冰室”。过了桥,最终在滨江道的尽头下了车。

期待中夹杂着些许不笃定,他会在那里等着她吗?

如他叮嘱的那样,她站在那个硕大的青铜圆盘地标上,商业区在清晨的时候人不多,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孤独,很突兀。想起孙悟空用金箍棒给唐僧画的那个圈,仿佛走出去就会有危险。生怕与他错过,就象错过今生似的……

手机响了,传出他的声音:“你看见我了吗?”仿佛有意捉迷藏似的。

“你在哪儿呢?我还以为你失约了呢。”听到他的声音,她终于放下心了。左顾右盼,只有零星几个人影,街道空洞,几乎听得到回声。

“想见我吗?”他声音诱惑,隔着KFC的玻璃窗,淡淡地笑着。他比她先到,这是起码的礼貌,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一抹慌张因他的声音化为甜美的笑。

“想啊。”她走出那个圈,目光投向青铜雕塑的欧式马车,“你到底在哪儿呢?”目光扫过KFC的窗口时,那张浅笑的俊脸被她发现了。

他隔着窗对她勾了勾食指,忽然从身旁的椅子上拿出大捧的鲜花。清一色的“红衣主教”,一小朵,一小朵,密密匝匝,红得象血,又象火。

她的脚象是钉在了地上,隔着窗,愣在那里。她自认曾经沧海,却从没经历过这样华丽而浪漫的相见,她甚至觉得这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感动中夹杂着些许不安,他手里捧着的不是玫瑰,是芬芳的鸦片……

他满意的看见她眼中的动容,起身出了门,将大丛的鲜花塞进她怀里。一语未发,猛得将她裹进怀里。红莲,不许,不许你离去!

“干嘛?”她语调颤抖,急于找回自我,生怕被他来势汹汹的热情淹没。

“红莲,想我吗?”他紧闭着双眼,在她耳边动情呢喃着。

“想……放手……大庭广众的多不好啊。”她的小脸刹那间红得就象怀中的玫瑰一样。

“这没熟人,放肆一下,难得!”他温热的鼻息冲击着她的耳膜。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强烈,急促,带着身体有节奏的微微颤抖。放纵,只限一日的放纵,想拒绝,却又欲罢不能。身体被那个男人特有的气味包围着,清新干净,冲得人一阵眩晕,“哥……”她以为两人幸好是在大街上,如果是在某个隐秘场所,可能已经……沦陷了。

“早饭吃什么?”他的唇擦过她白皙的耳畔,紧紧拥着,生怕一放手就会把她弄丢了。

早饭?她已经想不起来了,“随便什么,我听你的。”

“我现在只想吃你,对别的都不感兴趣。”他直奔主题。

“不可以。”她以仅剩的一点理智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

“理由?”

“没有。不!不能负责到底就不要纠缠我,我们做朋友,不好吗?”她的脑袋混乱一片,有些词不达意了。说好了做朋友,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他非要用似水的温柔摧毁她好容易筑起的堤防?

“不好。一点都不好l莲,我要你一辈子跟着我,守着我。”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满眼迷惑地望着他:“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是要霸占她吗?用金钱和优越的生活诱惑她。她不会一错再错,她不愿他认为自己贪图什么,她不愿他永远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爱你——这个理由足够吗?”他转身锁住她的目光,给出承诺。

她终于落回了现实,无奈地低下头说:“呵呵,胡说什么?快订婚的人了,爱我?”

“爱你,只爱你一个!”他习惯了含蓄,从没这么激动过。

“不。哥,不论什么理由,我都不愿意搅和进另外两个人的生活,与感情无关,看着你幸福,我就幸福了。但只限于远远的看着。”她从未怀疑过两人的感情,但她不愿因为一个“在一起”的结果而舍弃了自己的尊严。她还没离婚,他就快结婚了,这样的两个人谈爱情,没资格!

“你仿佛不相信我?”不急于一时,她终是他的。

“我不是刚步入社会的小女生,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说一心一意的爱你,这样的话能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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