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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三人酒足饭饱,关沧海又从囊中取出几两银子,给了酒家酒钱。掌柜千恩万谢,恭送关沧海三人离开酒楼。
三人来到天门赌局,那内中,日光下尘霭弥漫,更嗅得酒气横流。往来人拥挤欲塞,喧噪声不绝于耳。
进得门来,月容红颜二人心中顿生厌遏之情,心想:“醉生梦死的场所之中,也许就有此种地方吧。?”关沧海带二人来到一赌桌旁,稳坐正位,对那正摇色子的小东家道:“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那人不屑笑道:“我家掌柜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如果要见的话,要看阁下的赌术如何,如果你的本领连个孝都不如的话,还请三位走远一点,少在这里凑热闹。”其余赌钱的人闻听亦在周围跟着起哄,放生讥笑起来。关沧海不以为然,正色道:“就依你之建,我二人赌上一番便是。”
此时一旁月容心想:“今日酒钱是关沧海垫付的,日后如何度日尚不好说,不如今天赌上一把,以解来日囊中羞涩之苦。”
于是喝得眩晕状态的月容已然忘却自家不晓赌术之事,对关沧海道:“大哥,让我来。”红颜惊视月容何时学的此种本领,莫不是酒后醉了心神,莽撞起来。红颜一把想拉回月容,不想他已然坐在关沧海的位置上,关沧海道:“此赌局中人赌术绝非一般人可比,要多加小心。”月容面无惧色,道:“大哥放心。”
对面的小掌柜问道:“不知阁下想赌什么?”月容干脆道:“随便你!”红颜闻听暗道:“好大的口气,不知几时长了这些本领。”不觉红颜又觉好笑,闪秀目直盯着月容,看他如何收场?
那小掌柜微微笑道:“赌色子,猜大小。十点以上为大,十点以下为小。”说着那人将一只脚放在椅子上对月容道:“现在开始了。”于是他将色盆举过头顶,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月容,继而椅了几下色盆,然后将其放回赌桌上,对月容道:“压大还是小,下注吧?”月容道:“我压大。”月容看了看红颜,此刻他有些清醒了,用尴尬的眼神看了看红颜,红颜无奈地从包裹里取出五两元宝递与月容。
月容将那一锭银元宝放于桌上,道:“我压大,二两半。”噗嗤一声,随之而来的围观人都哄堂大笑。那小掌柜更是乐得前仰后合。连声道:“好大的手笔,今儿我算大开眼界。”月容闷不做声,红颜一脸为难之色。关沧海却面带谦和地含笑。
众人只看那小掌柜把色盆掀开,笑道:“一、三、五点,小,你输了。”月容觉得身子有些发木,口中道:“再来!”小掌柜苦笑道:“待你输没了一块儿算账,反正还剩二两半。”说着与众人又是一阵讥笑。待他将色盆摇毕,不懂赌局变化的月容此番选择压小,不想出来的结果却是二、四、六点,大。只在一瞬间,月容把人家不屑一顾的五两银子输了出去,这下月容彻底清醒了过来,看了看一旁的红颜,不知所措。红颜此时的表情亦苦亦乐。甚是无奈。
此时且听那只色子的小掌柜道:“没钱了吧,把身后的大美人压上来也可,我这里照收不误。”红颜闻听烧红玉面,拔剑欲出。关沧海忙伸手止住,复轻拍月容肩膀道:“让我来。”月容从未涉足赌坊,更何来与人对赌,经此一遭他倒尴尬得额头冒汗,无言中默默回到红颜身边。
关沧海二次坐到赌桌旁,小掌柜道:“不要告诉我你还赌二两半!”“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不过那笑声并没有像讥肖月容那般持续下去,不知不觉的,笑声都停止了。众人看到的是从关沧海怀里取出一颗硕大的光彩夺目的珍珠,外行人亦晓得它是无价之宝。赌局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关沧海,月容和红颜也都有些发呆。
关沧海微笑道:“这个要值多少钱?”小掌柜干脆道:“你说多少就多少?”关沧海道:“此物价值连城,我先做五千两文银,你意如何?”小掌柜道好。
遂将色盆举起欲摇,关沧海止住道:“且慢!”小掌柜问道:“还有何事?”关沧海道:“此番我二人各摇一把,看谁点数大如何?”小掌柜道:“依你又怎样,看你压多少?”关沧海从容地将珠子置于桌面上,它却像粘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接着关沧海道:“五千两。”此语一出小掌柜顿时惊呆了,丝毫没有了先时的气焰。在场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关沧海,不知他是何许人也?竟有这样的出手?
小掌柜点头赞许道:“佩服!佩服!果真有胆识,不过还要看你赌术如何?”说着小掌柜将色盆拿起不停椅。晃了一会突然把色盆扣在桌上,待他揭开色盆,众人都把目光聚在色盆中 ,一见三个色子都是六点,共十八点。”众人都为之叫好。月容一见暗惊:“心想,这下算是输定了。”那小掌柜更信心满满地过来取珠子。关沧海拦住道:“我还没支呢,岂知我会输给你?”
关沧海说着将三个色子拿在手中,一个一个向色盆中弹去,前两个色子落在盆中俱是六点,奇迹就出在第三个色子上,那色子在盆边沿上回旋转动多时,滑落回盆底时竟然一分为二,一点和六点各自朝上。合计起来三个色子共十九点。月容见此先是长出一口气,小掌柜一见目瞪口呆却道:“好,果真身手不凡。”遂拿出一张五千两银票,递与关沧海。关沧海将银票放在那大珍珠旁,道:“给你个赢钱的机会,这次我压一万两。”
周边人等皆被关沧海的强大气场所折服,暗自惊叹。小掌柜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滴,道:“这次赌小,谁小谁赢!”关沧海拿过色子随意向盆中掷去,且见三个色子转罢多时,有一个如翻山般跃到盆底的一个色子之上,接着另一个又翻到上一个色子之上,三个色子叠加在一处,最上面的色子显出两点。令月容叫绝的是适才一分为二的色子竟在此刻完好如初,看不出是哪一个。
那小掌柜见此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两点显然不是最小的,接下来要看他如何把色子叠成一点。小掌柜亦如关沧海那般抓过色子,向色盆中掷去。情形和关沧海不二,三个色子欲翻叠在一起,不同的是顶上的色子大有一点朝上之意。月容差异之时不得不佩服那小掌柜的赌术如此之高。
不过小掌柜面上刚要露出的笑意霎时消去,就在最后一个色子欲滚在最上面,呈现一点之时,那色子忽地一分为二,滚落下来,一点和六点朝上。可巧这色子正是方才关沧海将其分开的那个,在关沧海手中合二为一,这回却在关键时刻断送了小掌柜的得胜之局。
“小哥忘记换副色子了,不过为时已晚,这次你又输了。”关沧海道。
小掌柜在郁闷中显得几多惋惜不忿,众看客也为之惋惜。但月容和红颜看得出来,一切都在关沧海的掌握之中,一切他都已胸有成竹。在关沧海身上,只有月容二人想不到的,绝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小掌柜不情愿地又拿出一万两的银票,不待关沧海开口,他自家已然派人去请天门赌局的老板。
不多时,赌局伙计从后院带来一位华服贵人,那人年近五旬,生的白面细眼,表情甚是谦和。关沧海一见便道:“阁下不知有何事在身,为何如此难见?”那掌柜拱手道:“在下国兴南,近日事务繁忙,确实有负各位厚望,失礼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老掌柜又接着对关沧海道:“适才听手下人讲阁下眨眼功夫就赢走了我万两文银,真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关沧海道:“关沧海一介草莽,今来拜会,打扰处还请兴南兄见谅。”国兴南笑道:“关沧海!果真人如其名。”那兴南掌柜叹罢接着道:“我家小二说关兄色子玩的一绝,国某今日正要开开眼界。”国兴南对小掌柜道:“且赌一把色数大小我看,小者赢。”小掌柜遵命。关沧海则顺其自然。
关沧海用过的色子他是绝不敢在用的,于是命人令换了一副色子。小掌柜端起色盆继续椅,这次他高超的赌技再一次得到了证明,待色盆开时,三个色子竖叠在一起,最上面的色子显出一点。小掌柜满意的看了看关沧海,看他这次还要在众人面前展现何等惊人的技艺?关沧海依旧胸有成竹,抓过色子向色盆投去,三颗色子在色盆中飞旋不止,众看客看的眩目,不知它何时会停下来?待关沧海将色盆盖住,再掀开盆盖时,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果真发生了。竖叠在一起的三颗色子,最上面的色子六面居然全是光光的,竟无一点。突兀地罗立在上面。没有人知道那没点的色子是如何形成的,也许只有关沧海本人才知晓这一切。
这次关沧海的赌注是一万五千两。国兴南冷冷一笑。小掌柜乖乖地付与关沧海一万五千两银票。小掌柜此时表情显得有些木纳。国兴南却道:“再赌一把。点大者赢。”小掌柜听命,欲派人去换一副色子。
“且慢!”国兴南道:“请关壮士先来!我愿先饱眼福!”关沧海道好一声,不过这次他只押了五千两的银票。关沧海一如既往地拿起色子,向色盆中扔去,那三个色子纹丝不动地落到色盆中,去掉一个没有点数的色子,另两个色子的点数分别是一点,共两点。这显然不是关沧海想要的结果。此时国兴南的位置已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已然贴近赌桌,而且双手正放在赌桌上,他用一种犀利的目光看着关沧海。小掌柜此时则松了口气,心想:“这下你输定了。”显然,国兴南以内力操控色子,在暗中帮了小掌柜一把。
关沧海坐在椅子上欣赏地看小掌柜端着色盆摇色子,他的表情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一旁的月容则猜不出小掌柜会支出何等更低的点数输给关沧海?然而月容看不完的奇迹又发生了。令小掌柜和看客们哭笑不得的一幕又发生了。当色盆被揭开时,众人看到的是那个没有点数的色子孤零零地呆在色盆中,其他两个色子不翼而飞,没人看见谁把他两个弄走了,更没人看见他是如何不见得,小掌柜更感到莫名其妙,但事实又一次摆在眼前,他又输了。
国兴那斥责道:“废物,色子能弄丢,怪不得你输得很惨。”其实国兴南明白,小掌柜很出色,他并没有错。
国兴南含笑对关沧海道:“吾友果然技艺非凡,令国某大开眼界。”说话时递与关沧海一张银票——五千两。国兴南又道:“世俗的赌法难尽吾友一身绝技,在色盆和赌桌上玩耍真委屈了吾友。我看把色子投到彼此背后的墙壁上,墙上点数大者赢。更可令在场各位好友一览阁下高超技艺。”关沧海应声点头道:“非凡的赌局,定要有非凡的赌注,国兴南烁目问道:“说得好,不知吾友以何为赌注?”
关沧海爽声一笑,道:“我赌不久的将来,我军大胜契丹人马,辽贼必推出宋境,归回塞北。”国兴南听罢差异中一声冷笑,道:“果然是旷世豪赌,只不知吾友能赢与否。”说着国兴南拿起色盆中那难看的无点之色子,道:“换两副新色子为好。一人一副。”说着国兴南把一透明色盒在面前晃了一晃,三个色子在里面嗡嗡作响。随即递与关沧海。关沧海随意接过色盒,且看国兴南已将一副新色子攥在掌中,伸掌时只见三个色子呈圆形飞旋与掌上,其形如花。
关沧海亦将色子放于掌上运动真气,不过月容看见那个虚无一点的色子不知何时已在关沧海手上,伴着关沧海的真气,三个色子间隔不到寸许,棱角相对着竖列在掌心,不停转动,其转动并非极快,故而月容看得明白。定是国兴南递给关沧海色盒时,将色子掉了包。月容不知关沧海如何凭两个色子点数,胜国兴南手中那三个色子点数。但这一切关沧海虽知晓却不以为然。
一瞬间,国兴南与关沧海二人掌中的色子几乎同时飞出。两个人的色子都在对方的背后划过一道弧线,相向而行。六颗色子在关沧海的左身畔敲相遇,关沧海的两颗带点的色子恰被国兴南的两个色子撞得粉碎,两下相撞,国兴南的色子飞速不减,带着关沧海那色子的些许碎雾,如流星一般投向背后的墙壁。两颗色子牢牢镶嵌在墙上,俱是六点。
再看未归来的那颗色子又被关沧海那颗无点的色子重撞,此番关沧海那色子又是粉碎,不过此番撞击倒让国兴南的色子改变了方向,反向关沧海背后的墙壁以六点之状飞去,那色子镶嵌在墙上那一瞬间,紧挨此子的两边蓦然又出现两颗六点之子,一共十八点。国兴南看得清刚才的一切,他却看不清关沧海的墙壁上怎生生出两个六点的色子来。
眨眼间,在场多数看客都看到了这一局的结果,而关沧海和国兴南却看到了赌局的全过程。那过程在月容和红颜眼里亦绝非清晰,但他(她)二人和所有人一样,都看到了关沧海又一次奇迹般获胜的结局。
一切的一切都令人不可思议,令月容回不过神来,沉寂在关沧海那一次又一次魔幻般的表演中。
哈——哈———哈——,“我赢了。大宋定将狼贼绳之以法,不管辽人使出何等伎俩”关沧海一声朗笑,盛气凌人地道来。国兴南点头赔笑称赞关沧海赌技一流。关沧海拾起桌上的银票与珍珠,对国兴南道:“今日甚是打扰,望来日拜会时当以刀剑一绝高下。”周遭人不明白关沧海说的是什么,只有国兴南心中明白,他依旧含笑恭送关沧海三人离去。
国兴南见关沧海三人走后,众赌徒皆以散去。便叫来掷色子的小掌柜道:“日日提防之人,今日终于来了。速叫人盯住这三个人,一有机会,马上给我杀掉。小掌柜听后明白,立即带人出去。
小掌柜刚带人走出不多时,有人进来回报:禀主人,外面又有一人要来赌局赌钱,扬言要和您赌上一把。国兴南道:“叫他进来,我看他是何许人也!”国兴南慢慢坐在赌桌旁等候。
不多时,从外面连蹦带跳的进来一位,且见这位仁兄生得身小眼大。体瘦衣肥。那一双出奇的大眼睛在屋内来回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