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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我的老公不要我》时,正在春天。
蓝天白云下,混合着花草清香的浪漫的爱情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城市、乡村、海洋或山谷,青年人脸上溢满欢笑,为爱情之来而欢呼雀跃。这样的季节里,读描写爱情的书最是窍,尤其清雅的文字,亦真亦幻的故事,好像空气中弥散的爱情也突然间凝固,触手可及,你拿起它仔细的装进旅行包,走进远离尘嚣的自然,去寻找尘世间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
文章的标题是我选择阅读的原因。爱情题材的小说举目皆是,情节也大抵雷同,即使张爱玲,三毛这样的大家,若再世去写,如此和谐的物质社会之中,若要写出惊世骇俗的爱情绝唱,怕也难。人活,爱情不可或缺,尤其这样的季节,读《狂人日记》显然不合时宜,于是就找相对脱俗的爱情文章来读,有读者会说《我的老公不要我》短短几个字就够俗,其实不然,脱俗,即是脱离“俗气”,题目如果雅言些,可以叫做《我的爱人弃我而去》,读上去似乎文绉绉更书面,其实这样才俗,和那些卖弄文采言之无物的小说俗成一气。我所谓“脱俗”,就是与别家不同,越通俗越好,小说本就是通俗的东西,早年是百姓阶层消遣的民俗文化,读起来不费神不伤脑,最好连书里的桥段现实中都能找到才妙。
通俗的题目,通俗的文字,毫无修饰,像家长里短的闲话。写结婚生子的青年妇女,文字就“惨不忍睹的少妇”,写美少女,“大而水汪汪的眼睛,小巧玲珑的唇”,没有华丽词藻的堆砌,自自然然大大方方,好像中国传统山水的意境,聊聊数笔,既勾画出人物轮廓,又给人以想像的空间。文字通俗,行文也是如此。
简简单单的说话,没有赘言,好像坐在家中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吃饭咯”,古今中外的家庭都是如此,还有简洁的就要敲钟或者鸣号,如果对比行文那就是大家,讲意境,这里是通俗的爱情小说,一句“吃饭咯”这样雅俗共赏的话,让人觉得亲切,好像故事就发生在身边,是邻居张家、李家的哥哥妹妹。摘录下一句给读者品尝,写的是在医院的一个片段,“杜太太搀着我起床,阿喆要过来帮忙,我把他推开了。”一句话,三个人物,“杜太太,我,阿喆”。四个动作,“搀,起床,过来,推开”。表现了三个人的心理状态,亲疏程度,杜太太和我都是女人,但关系一般,否则不会是搀,至少我主动的搂着她,这样起床比较容易;我和阿喆有距离,甚至陌生,否则不会在困难的情况下推,至少会让他搭手。短短的一句话蕴含如此丰富的内容,这样通俗的行文方式,怕是大家也不过尔尔。
通俗小说,文字、行文是外貌,皮肤,是吸引读者的基础,情节则是骨骼肌肉,是通俗小说成败的关键。通俗小说的读者群较为广泛,像我这样希望通过阅读减轻压力,获得轻松心情的读者不在少数,于是情节上绝不能拖沓,还好《我的老公不要我》一开场就给人以“惊”。突来的车祸,本该阴阳永隔,不料女主人公却离奇的转换身份,转换行头,由普通的惨不忍睹的少妇,变成青春美貌的富家公主,如此大的落差,让人啧啧称奇之余,不禁期待女主人公的笑料百出,毕竟一个柴米油盐的主妇,要被迫扮演智慧美貌财富集于一身的公主简直是天方夜谭,读者的心逐渐被乖张的情节牵引,向充满未知的世界前行。
不料接下来的情节,读者又是一“惊”,惊在非但没有看到喜剧情节出现,还落入一幕亲人离世的人间悲剧之中,主人公认亲不成,尚不及解释便被伤心欲绝的家人扫地出门,举目无亲,世间最悲惨之境遇莫过于此,正当读者随主人公哀莫哀哉之时,情节再变。此亦非惊,亦非喜,因为爱情突然而来,英俊的青年,多少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竟然成为普通少妇的裙下之臣,女主人公不知所措,男主人公不得其解,此段用“奇”来定义,或为贴切。
情节再往下发展,惊,奇,悲,喜,各种情绪百转千回,女主人公一刻不得安宁,情绪亦如同江南五月天,时而阴云密布,时而艳阳高照,时而大雨倾盆,然每到读者心悬一线,必有峰回路转的精巧设计,如此三番令故事充满悬而未尽的吸引力。
故事仍在继续之中,情节的跌宕起伏为读者称道,但也为作者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因为之前情节中留下较多悬念铺陈,每到高潮处难免会有所冲突,若能圆润,日后必成大家。
(完)
RN书评团特邀评论员:胡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