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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公路上疾驶,身后的小镇已经越离越远了——
飞儿坐在车厢里,胳膊肘靠着车窗,托着下巴,隔着玻璃,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连绵起伏的山峦,看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绵绵的细语,那细雨轻轻地敲击着离家人儿的心房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心,虽然声声念念着不喜欢“向武村”,一旦真的离别,又滋生了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情感。
她想欧阳家的爸爸妈妈了,想跟她们作别时的镜头,父亲低着头,蹲在门槛边闷不做声地猛吸着旱烟,在烟雾缭绕中,父亲的双鬓更白了,父亲的背更驼了。
母亲倚着门框,眼里浓浓慈母情,嘴里碎碎念念:“大女儿出嫁了,儿子走了,小女儿也远行,剩两个老的,冷清啊!”
飞儿的心里也流淌着泪,离愁别绪也纠结着她的心田,她克制自己,她安慰母亲,“妈妈,我还会回来的,您和爸爸不要太操劳了,要保重自己啊!”
“让她去吧!”父亲说着,又狠狠地吸着一口烟,烟雾呛着了他,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张脸瞬间憋着通红。
飞儿见状,赶紧转到他身后,轻拍着他的背。
父亲摆摆手,示意他好多了,他稍稍地缓过气后说:“女儿啊!喂哺的小燕儿长大了,要靠自己做窝衔春泥;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从此后,双亲不再身边,知寒知暖只能靠自己了。”
“嗯!”飞儿重重地点着头,这就是像大山般深沉的父亲啊!不轻易说话,一旦说了,他的片语,总能温暖飞儿的心坎上。
“爸,妈,我走了——”飞儿背过头,有一滴泪,终于顺着眼角,滑过鼻翼,留在了唇边,舔一舔,有点咸。
她背上行李,告别父母,离开了家。
走了老远老远,回过头,还看到父亲依旧低头啃着烟嘴,母亲挥挥手儿,久久不曾放下,那样的画面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里了。
踏着黄土坡路,绕过那口池塘,看那池边的草木枯萎,树叶凋零,想象着还会在来年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而那个选择了“人去,魂归兮”的人儿啊!永远地消失在了人们的叹惋里。
离开村子好远了,又绕了一个小山,她看到萧了,和他身边的“红旗”小轿车。
“飞儿——”萧也看到她了,萧迎了上来,接过她挎着的背包。背包里,只有简单的几件换洗的衣服。
“飞儿,来,上车。”萧开了车门。
飞儿回头,看身后,那座小山体挡住了她想最后一眼望望“向武村”的愿望。
萧选择在这儿接应飞儿,就是不想让他接飞儿悄然离开,通过第三者的眼光,发展的闲言碎语再传到母亲的耳朵里。
他和飞儿坐上了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向镇上的汽车客运站驶去,飞儿要到那儿转车,坐上10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去蓉城。
离别在即,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萧拉着飞儿的手,痴望着她淡淡的愁容,一路竟无语。
到了汽车站,找着了那辆正待发往蓉城的班车。
“萧,我走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飞儿一副欲说还羞的模样。
萧情不自禁,一把将飞儿拉入怀里。
“飞儿——要记住:一定要等我啊!我有空会去看你,我会尽快完成这边的事情,我会去接你回来的。你要保重,你要照顾好自己,答应我——”
“我会的,我答应你,我不会变的。”飞儿抬着头,许给了他承诺。
“嗯!”他把飞儿搂在怀里更紧了。
“时间到了,上车啦!别磨蹭了,走了——”车上的司机催人了。
萧不情愿地放开了飞儿,把她送上了车子。
飞儿根据车票的提示,找着了位子,她靠着车窗边坐下,隔着窗玻璃静静地望着萧。
汽车启动了,萧跟着车子小跑着,他摇摆着手“飞儿,等我——”
当车子缓缓地驶出车站时,望着车后的萧渐渐远去的影子,飞儿记起了她最深爱的宋词《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她知道,她跟萧只是凡人一个,她们的感情永远不及诗中的境界。
此刻,远离了他,她心里空落落的,她不晓得等待她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她迷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