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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公路,灯光如白昼,时不时的,就有一辆夜行的汽车,响着轰鸣的马达声,从眼皮底下溜过去。
远处,两条移动的影子,越来越近,是彤和昊。
“大哥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三个人出来压马路的,怎么可以自己先跑走了啦!”彤发着牢骚,手一刻也不停歇,拍打着路边的灌木丛泄气。
“别——”昊心里暗暗感谢大哥给他制造机会,嘴里嘻嘻地说,“你这一路拍下去,还不拍出一条‘叶子路’出来啊!林业局的人来抓你,我可不负责啊!”
“这公路边的绿化带关林业局的什么事啊?无聊——”彤跺了一下脚,在绿化带边的水泥桩上一屁股坐下。
“就因为无聊,我才没话找话说啊!”昊对她竖拇指说,“你伟大,为了给萧和飞儿腾地方,甘愿流落街头,我也舍命陪君子了,我来陪你喽!”昊也一屁股挨着她身边坐下。
彤并排着双膝,胳膊肘顶在膝盖上,托着脸庞,抬眼望着天上的一轮苍白明月。
天上的月儿,光芒撒人间。天上的月儿有缺也有圆,世上的路有直也有弯。世上又有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啊!人间又有多少酸甜苦辣啊!
明月可知道她的故事!
明月何时照我还——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夜凉如水,晚春的夜风陡峭,吹在脸上有着冰冰凉凉的感觉。
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身上的白色西装脱了下来,披在了彤的身上,彤的身子动了动,她想拒绝,又不知道用什么的理由,她知道,就算她推搡半天,昊有心,衣服最后还是会披在她身上的。
“你冷吗?”彤问。
“不冷!”昊回答得快而干脆。
彤不再说话了。
在彤的印象中,昊在外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平时下了班,总是一身灰不溜秋的感觉,从来不修边幅。这次为了赴她公司的宴会,特意穿上了白西装,澄亮皮鞋,头发三七分,油光滑亮的,呵,还算帅哥一个。
“彤,给你唱歌听吧!”昊打破了寂静,转脸看彤。路灯照在她一张清纯无暇的脸上,透着一种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美。昊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酝酿已久的情感,通过歌声慢慢地抒发了出来——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幽幽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再续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如此难受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歌声绵长悱恻,情思缱绻,道不尽的深情和依恋。
当昊唱到“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空气中,暧昧陡然升温——
彤却受不了了,因为她知道,昊想借歌抒怀。
她打断了昊的歌声,猛地起身,“夜已深,回家咯!萧哥哥和飞儿也卿卿我我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这一路回去,时间差不多!”
昊正投入感情,正在忘我抒怀的兴头上,被彤断喝,忽有被人泼了一身冷水的感觉,浇了个透凉,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好吗?我们走吧!”他无奈,起身和彤顺着来时路折回。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
其实,聪明如彤,一直以来,昊对她的好感,她很早就体会出来了,她对他的印象还好。只是,她始终对他如朋友,一如既往。她总是用张扬的性情,乖戾的做作来掩饰自己。她装作自己一无所知,她不想让昊说出对她好感,她不想背负着昊的表白,免得日后相处的不自在。
因为,在这个小镇,或在别的地方,她始终抱着坚定信念,她不会对任何人去播下爱的种子——
昊不甘心,大哥知道昊的所想,他溜走,就是给昊制造他和彤两个人相处的机会。昊不甘心,他总是觉得彤是那么大大咧咧的,他不说她怎么知道?他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今晚要对她表白自己的心思。
他望着身边的彤,今晚的她,特别的安静,与平时的那个活泼爱闹爱跳爱笑的女孩判若两人。他在和她的慢慢接触中,不由得喜欢上了她,喜欢她的开朗乐观,喜欢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喜欢她有一副甜美的嗓子,他不知道在她的歌声中沉醉有几回,还有她的没心没肺,还有她对他的嚷嚷、娇喝,包括所有的缺点——她有缺点吗?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他在心里笑了,丝丝的甜蜜。此刻,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真的很想走进她的心里,他总想跟着她肩并肩,心连心。他故作轻松地说:“呵,彤,平时我对你的关怀真的很少,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朋友太掉格啊!”
“还朋友呢?你平时不是老爱欺负我吗?老和我针锋相对,老爱和我抬杠吗?老——”彤又恢复的以往的语气,一阵“噼里啪啦”地说着。
“哦!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昊的口气一下子婉转多了,他轻柔叫着:“彤——”
“呀!别说话,你说多了也没有人给你发奖金呀!”彤又打断了他的话,还转脸对他挤了挤眼睛,扮了个鬼脸。脚下的速度仍没有变,快步如飞,好像非要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似的。
昊郁闷极了,老半天了,该说了还是没有说,时间却无情地滴答滴答流走。他一眼瞥见公路旁的花圃里,几簇杜鹃开得正艳。
“彤,等我——”他一转眼,不见了。
彤回身时,他已经采着一把的鲜花到了她的面前了。
“哦!你破坏公物——”彤大惊小怪着。
昊赶紧捂着她的嘴,“别囔囔,借花献佛——”说着,往她怀里塞。
“不要——”彤使劲摇头。
“要得,深更半夜,没人看见,相信这花也会成人之美的——”
这个昊?太强人所难了吧!彤只好收下了花。
“彤,你应该像花一样幸福、美好!”
“我不要——这花都夭折在你手里了,哪来的美好!”彤扁扁嘴。
“这个——”昊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又在搜索枯肠地找词了,“彤,你说,我们能相识,是不是很有缘份啊!”
“呵呵!缘份嘛!”她的脑筋急速转弯着,“猿粪这东西,动物园里还真是多的很啊!”彤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了,但昊的问题实在太严肃了,她只好使劲地憋着不笑出声来。
“你——”
昊真是气死了,他真想伸出五指山,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好好面对自己说话,唉!这爱神丘比特啊!咋就让他偏偏去喜欢这么个鬼灵精怪的她呢!
彤开始毫无意识地摘她手上的花瓣了,嘴里愤恨地念念有词着:“臭大哥,坏大哥,临阵脱逃,骗我三人压马路,臭大哥,坏大哥,哼——明天往他的饭菜里多放盐巴,报仇雪恨。坏大哥——”
昊再也没有插嘴的机会了,眼直直地望着彤放手出去的飘飘扬扬的花瓣。
心爱的女孩,那一瓣瓣落在地上的,是我破碎的心啊!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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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开心公寓”了,彤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能和昊单独在一起了,太尴尬了啦!
“开心公寓”的一楼亮起了灯光,有人的声音,是飞儿送萧出来了。
“萧哥哥,你要走啦!”彤迎上去。
垂头丧气的昊也强打着精神上前打招呼。
“嗯!我回招待所去,明天要坐很早的班车回武夷山市。”萧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多逗留几天啊!”飞儿纳闷,“路途迢迢地来一趟,多不容易啊!”
“我这次是出差,顺便拐到这的,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啊!彤,你是飞儿的好姐妹,一定要帮我照顾她啊!”
“嗯!我会的,你放心吧!”彤打着保票。
“谢谢你!此次‘兴蓉镇’之行,我是永远都忘不了的,还有你那美妙的歌声。彤,昊,再见了——”
萧握了握彤的手,抱了抱昊的肩膀,回头跟飞儿告别。
“飞儿,我走了,一定要保重自己啊!我一定还会回来的,你要等我啊!”
“我会的!你也要保重啊!”飞儿说着。
屋里透出的灯光,彤看见飞儿眼里的泪花闪闪。
夜色中,一行人目送着萧渐渐离去的背影——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宵离别多珍重啊!萧哥哥,你一定要回来!把飞儿带离这儿,永远和你在一起啊!
彤在心里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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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蓉城,本想一去不复返,可我做不到。因为,我不能那么自私,职工们对我的信任,一张张嘴等着吃饭,我怎么因私事而不顾他们呢?介于事业与爱情,我只能选择事业,希望理解我!若有真正的爱,决不会因此而别的。
在这短暂而漫长的日子里,我受尽的孤独和寂寞,飞儿的信和照片成了我的安慰剂——
某些时候,渴求很多,憧憬不少,该到真正决策的时候,又要面对现实,很多东西又不得不放弃……
——————————————————萧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