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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池塘边的栀子花开,朵朵洁白的花儿,在炎炎烈日下热情地绽放着,“开心公寓”的四周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一个小生命的诞生,给“开心公寓”增添了不少的喜气,让宝珠姐姐看到了新生活的美好。那个刚出生的嗷嗷待哺的“小不点”,那个就知道吃喝拉撒的,又名“小天使”“小精灵”“小可爱”的小家伙,给大家造成了空前的忙乱。
还好,在有经验的农妇的指引下,大家分工合作着,调奶粉的,喂吃的,洗尿布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眯着眼,看着阳光下,一块块漫天飞舞的尿布,洗尿布的那人,总是挺直酸痛的腰杆,甩去额上的汗水,深深体会着累并着快乐的成就感。
当看到“小不点”不再争着和窗外的蝉儿比声响,满足地吮吸着自己的小唇进入睡梦中时,不管是宝珠姐姐,飞儿,还是彤,在她们的心里,都不由地涌出一种暖暖的感动:新生儿的到来,让她们感受了生命的意义,仿佛她们的生活也随之蜕变,进而升华。
农妇临走的那天,她迟疑地看着宝珠怀里的孩子,忽然,就那么的哭得死去活来的。
宝珠紧紧地抱着孩子,彤和飞儿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其实,大家都明白:那个农妇,为了下一胎能怀个男孩,说是要把女孩子打掉,这种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和痛楚,做母亲的要做出怎么样千般万难的决定啊!当看着自己辛苦十月怀胎,看着已经见过面的孩子,一朝分离,从此永不再见,哪个当妈的不疼惜,能不让她悲从中来吗?
他的丈夫,一手拽着宝珠给他的补偿金,一手拉着自己的妻子,面无表情的,不知道是安慰他的妻子还是说给自己听,“老婆走吧!我们还可以再怀个男孩的。”
这就是男人的本色,拿得起放得下——
农妇忽然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扑通”一声,给宝珠跪下,“求求你了,一定要照顾好我这苦命的娃啊!”
宝珠慌了,她赶忙伸出一边的手,也没能把农妇搀起来,她只能这样说道:“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有这孩子的今天!嫂子,相信我,我是带着你的孩子去享福的——”她歉意地蹲下身子,把孩子举到农妇的面前,就让她最后一次亲近自己的亲身骨肉吧!
那个妇人一把抱过孩子,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孩子红嫩带着皱褶的小脸蛋上。
熟睡的孩子被惊醒了,“哇哇”地啼哭起来,哭声清脆响亮,不依不饶,这婴孩,像有着预感,也在宣泄着离别之痛。
宝珠别过脸,也流下了泪,将心比心,她心痛如刀绞,她也想到了自己那无音讯的女儿——
很多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把天平秤,在左右为难抉择中,放弃了较轻那一面的东西。当在将来的某一天,在经济方面有了条件,想再去弥补时,失去了,也许,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这样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
最后,那个农妇,在她男人的拉扯下,一步三回头,哭哭啼啼地离去了。
几天后一个傍晚,杜先生来接宝珠了。
他看到了小女婴,他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延续,看到了血统的继承。
“爸爸!”
多么温馨和幸福的两个字啊!从此以后,他不再只单单听到别的孩子对他们父亲亲昵地呼唤着。总有一天,面前的女娃总会长大,也总会在他的怀里撒娇,在他的耳边奶声奶气地吐着那两个足以让他自豪,让他感觉生命更有意义,生活更加精彩的两个字:“爸——爸——”
他激动得无语伦比,一直对宝珠重复着几个字:“宝珠,太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女俩的——”
“母凭子贵”的宝珠没有预想的那样开心,她要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她要离开这里了,在另外的一个地方,有一栋更漂亮的房子属于她了。
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样熟悉的摆设,她忽然无从下手的感觉。这个地方,是她和杜大哥爱的浪漫小巢,是她不去顾及太多的名和利,只要两人的真心真爱,她就永远的经营下去。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见后,她知道杜大哥想要孩子的真正意图后,她已经改变了心智,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个地方,曾给了她多少美好的回忆啊!曾经的姐妹心连心,一朝离别,忽然是那样的难舍难分——
她看着杜先生摇摆着身子,抱着哄着怀里的“小不点”,一脸的喜不自禁。她离开房间,向隔壁西厢的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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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抱着双膝坐在床上,下巴顶在膝盖上,这成天嬉笑怒骂的乐天派,忽然,就那么的有了心事。
飞儿站在窗前,看窗外的池塘边,那碧绿的枝叶中朵朵白色的花儿,微风送来了这些花淡淡的清香,淡淡的愁。
她想起了席幕容的一首诗“我从未要求你给我你的一生,如果能在开满了桅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爱过了一回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
她叹了一口气,唉!这叹气都成她的习惯了,稍一想起不如意的事,胸口就郁结得厉害,只好借着气体呼出了。
门轻轻地被推了进来,是宝珠姐姐。
“我要走了,我来给你们道别的。”宝珠一身朴实的打扮,左边的衣襟上,还有一块“小不点”留下的黄色便便的痕迹。她一脸的愁云惨雾,看来,离别的伤感,纠结着她的心。
两个女孩看向她,离情别绪也同样笼罩在她们的心里,她们知道早晚有这么的一天,当孩子出生后,宝珠姐姐就要离开这儿了,撇开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说,小小丫的故事同样的在小密儿的身上上演着,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制造成蜜儿永久的身世之谜。
宝珠招呼飞儿一起在彤的身边坐下,“谢谢!”她说:“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谢谢——”她的目光闪烁游移着,“谢谢你们对杜大哥的隐瞒,谢谢你们的只字不提。”
飞儿笑了笑,笑得很惨淡,她说:“希望宝珠姐姐对小丫的爱,能在小蜜儿的身上延续,我相信蜜儿的成长过程是很幸福的。”她说着,她记得若干年后,在“她”有记忆时,在孩提时,曾和“宝珠阿姨”的一段日子,就那样浮上了心头。人生如梦,恍然间就忘乎所以了,前世的渊源此生来续,只是,还是短暂的相逢相知后又匆匆别离。她觉得有一种情感要从胸膛破膛而出,她真想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
她压抑着自己,她化悲痛为祝福:“宝珠姐姐,过去了总会过去,一切向前看,相信宝珠姐姐的明天会更美好!”
“呜呜……”性情直率,又情绪化的彤早就哭了唏哩哗啦了,她搂着宝珠的腰身,“宝珠姐姐,我好舍不得你走啊!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面啊!”
“今后何期相逢,难以预计?唉——”
一声长叹,道不尽那远去岁月的千般怀恋,诉不尽依依惜别的万种风情。
别情无远近,道别方愁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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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抱着小蜜儿,终于坐上了杜先生的小车。
当车子快要开动时,坐在驾驶座的杜先生探出了头,跟飞儿说了句,“谢谢你!飞儿——通过你,我又找着了一个事业上合作的好伙伴,也找着了一个兴趣相投的好朋友。”
飞儿知道,是岗,是她的考虑再三,是她的穿针引线,她把岗介绍给了杜先生,同是在商道上做事的,他们将来一定会相互扶持的。
至于岗将客户手里收回来的货款,是怎么亲手交给杜先生,他们怎么就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了,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出两个大男人,手搭着肩膀,开怀畅谈的情景了。
她微笑摇头,她的所做不值一提了。
她希望着每个人:一路保重,一路走好!
“杜大哥,好好地对待宝珠姐姐,好好地对待小蜜儿吧!”她说。
“我会的——”杜先生饱含深情地看着宝珠和她怀里的“小不点”一眼,回头跟彤和飞儿告别,离开了“开心公寓”。
是的!他会的,蜜儿就是在杜家夫妇的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宠溺下,无愁无苦无忧无虑地过着20年,只是,他们情深缘薄,只能续20年的父女情义啊!
她已经穿越回了这个时代,时光已经倒回了20年。希望,此小小蜜儿不再是当初的蜜儿了,一定要平安快乐一生!
远处,谁家的收录机里传来了如泣如诉的歌声:
聚散不常的流云潮汐推动的浮萍总是在默默的承受捉摸不定自然的变化
不能表达的感觉……一切都是命运的拨弄离别的哀怨在你的眉间无尽的思念
情深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