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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老天,终于走了!”霍政戡长出一口气,打开桌上的饭盒。举眉看到她为难的神色,扬起嘴角温柔地说:“要是不合胃口,我们就出去吃,好不好?”
“我什么都吃不下,你自己吃吧。”对方的好意她心领了。
“什么话!不吃怎么行呢?再不然,我亲自下厨好了!”说着,腕起袖子只奔厨房。
君子远庖厨!这怎么使得?慌忙跟进厨房,拉住他忙着系围裙的手说:“政戡,不可!”
“怎么?”
“此事岂是大丈夫所为?万万不可!”
“芷晴,你还真象是古代来的!不妨说说,你心目中的大丈夫该干什么?”推开她的手,躬着腰,拉开橱柜忙着找锅。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入当修身,齐家。出当治国,平天下!”不禁回忆起她爹常说的话。
“呵呵……亲兄弟都相处不好,哪有本事治国平天下呢?何况天下那么大,哪轮得到我管啊!”一面自嘲,一面扭开水管洗锅,“芷晴,别说天下了,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非要下厨吗?”她心存忌讳,无可奈何地望着他。
“本人从不进厨房,为了你才破例的。”说着,将半锅水架在炉灶上。
“是吗?你那架势看起来还挺专业的!”闻声转身,看到门口答话的霍政衡。
“这么快就回来了?吃的太快不怕消化不良吗?”仿佛很关心,看不出任何不良表情。
“我买了胃仙U,谢谢你关心!”他并没去吃饭,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些微波炉食品。刚要拿进厨房加热,就发现家里多了个厨子。
“政衡,要我帮吗?”她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手提带。
“他不缺胳膊不短腿,让他自己热!”霍政戡讲话的口气分明酸溜溜的。
“好了,晴儿。不要你管,坐下歇会儿。没看到哥哥正准备煮饺子吗?”霍政衡微微一笑,一脸讨好。
“饺子?”秋芷晴不禁疑惑,她怎么没看出他要煮饺子呢?
“芷晴,别理他!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出他吃醋明说好了,用得着兜这么大圈子吗?
“哥哥到底是哥哥,狗嘴里吐出的全是象牙!”那家伙的话要是不算骂人,他这话当然也不算了!
左顾右盼一头雾水,他们到底说什么,她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呢?似乎有点火药味,可又不象是在吵架。三人同在一座屋檐下,他们看起来怎么总是怪怪的?
霍政戡刚要将米下锅,就听到坐在身后的女人傻傻地问:“刚刚不是说……要煮饺子吗?”
话一出口,霍政衡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不过是糗哥哥,怎么这傻妞还当真了?
这阵见鬼的笑声惹得霍政戡一肚子火气,可一看到秋芷晴无辜的表情,他居然也忍不住想乐。芷晴啊芷晴,真是个傻丫头!空有满腹经纶,怎么就转不过弯呢?
她问的不对吗?怎么都笑她呀?双手捂着臊得通红的小脸,一溜烟跑出了大门……
“芷晴……”霍政戡连忙转身呼唤,有些担心。
“我去看看。”霍政衡关上微波炉,追出大门。
“晴儿,怎么跑出来了?”见她独坐金鱼池边,举目望向枝头,好奇地问到,“在看什么?”
“那只鸟……你看那儿……多漂亮!”她抬起小手指向枝头,说道。
寻着纤秀的手指望去,终于在浓密的枝叶间找到了她说的鸟:“是那只蓝色的吗?”
“恩!身上羽毛是蓝的,胸前的羽毛是红的!”仰着头,不知不觉靠在他怀里。头顶碰着他的脸颊,即刻慌忙撤离。
“抱红?罕见!恰似一名蓝衫书生怀抱着他的红颜知己。”目光扫过她清丽的脸,与她的眼光碰了个正着。怎么?居然有点害臊!“进去吧。”深呼吸,甜甜一笑。
不忍辜负霍政戡的辛苦,午饭硬吃了一碗白粥。一切收拾停当后,霍政衡跟她道了别,扎进自己的卧房兼书房。
靠在沙发上的霍政戡恍然大悟,看起来弟弟已占据了有利地形。起身抻了个懒腰,对着秋芷晴柔声说到:“走,回房。哄你睡午觉!”
可……那个就在隔壁,这样或许不好。还没想出怎么拒绝,对方已将她用力抱起,大步进了卧房。
“政戡,我自己睡就行了。”刚被他放在床上,她就忙着将他赶走。
“嘘!”手指树在唇边,一脸倦意赖在她床上。扯起被子搭在她身上,抬眼望向半掩的窗,“抱红?这儿怎么会有抱红呢?”听着窗外啾啾的鸟鸣疑惑道。
“很少见吗?”心思全在鸟身上,顾不得他占了她的床。
“在这儿很少见,太热。这鸟喜欢温和的地方。”轻抚她的头顶,“芷晴,见过这鸟吗?一身蓝羽,胸口嫣红。就象是薄命红颜的鲜血浸染了将军的战袍。”
“杜撰的!”同样一只鸟……他们大概是为了逗她开心吧。
“呵呵,闭眼。还要不要听故事?”他俨然拿她当个孩子。
“好啊。讲讲你……好吗?”她乖乖闭起双眼。
“我?好吧,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讲起……”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拍她的身体。
……“然后呢?”听到动情之处,她猛然睁开眼。
“母亲去世了……很快,他母亲就成了霍家的女主人!”一脸惆怅,却如释重负。从没想过会把心底的秘密对人讲,用力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起身下了床。
“晴儿?”忽然听到霍政衡轻轻叩门。
“她睡了,我还有事。”霍政戡拉开门,一边说一边向外走。
该死!哥哥整个下午腻在她房里,他怎么就一点没注意?大概是之前把心思全用在了电话会议上。满心无奈地点了点头,给对方让出了一条路。扭头看了看离去的背影,静静走进房门。
她明明醒着,政戡却说她睡了,大概是担心刚进门的这位会为难她吧。有些紧张,始终闭着眼。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形,不装睡又能怎么办?
霍政衡随意扫了她一眼,屁股一沉,坐在床边,淡淡调侃:“行了,别装了。他在房里你能睡得着?没瞌睡就睁开眼,陪我聊聊。”
“政衡,你有没有生气?”无奈睁开眼睛,缓缓坐起。
“有!”他瞥了她一眼,“不过与你无关,是他不守规矩!”身子一探,吻了她的额头抱怨。
羞涩地低下头,眼中似有浅浅的笑意。仿佛忽然发觉这男子也在她心里。好可耻的想法,怎会如此轻浮啊!一女不侍二夫,难道她都忘了吗?
“晴儿……”长指划过她的脸颊。谁说她眼中没有他?唇角一挑,抬起她的下巴,望着那双含情眼,轻声说到,“他走了,我们……去骑马?”答应过她的事情,该兑现了。
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只见他一脸得意,树起四个指头……她的心情的确比从前好了很多,面对他时也没那么害怕了。无奈离别在即,心中隐隐透出淡淡的惋惜……
市郊一大片平整的空阔地带被白色的栏杆围了起来。还没下车,就看到远处有一排红顶的房子。霍政衡有些兴奋,对着前面指了指:“前面那排房子就是这个马场的马厩,等下你进去就知道了。”
世事多变迁。千年之后,骑马也有了很多讲究。黑色的骑士帽,小西装,白色马裤,高筒马靴,秋芷晴心存感慨,很快换好了崭新的行头。手持短鞭走出更衣室,会合了已换好衣服,等在外面的霍政衡。
“有模有样的!”对方慷慨的夸奖,“走,我们去马厩。”
相马如同相面,惟独看那匹黑马顺眼,让她不禁想起她爹的良驹“黑风”。霍政衡选了一匹四只白蹄的枣红马,据说性格比较温和,非常适合初学者。在教练的指导下,给马儿挂上缰绳,披上鞍垫,穿好肚带,带上绑腿……很快便将马儿牵出了训练场。
“政衡,我们羯赵那时没有马镫。不知是谁发明的,这样骑马会很轻松!”
“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波斯商人从西域传入中国的。”两人随便闲聊着。
马术教练耐心讲述着马的操控技巧,缰绳,鞭子,腿,脚,胯的综合运用。霍政衡听的津津有味,秋芷晴却心不在焉地拍拍马背,摸摸马鬃。
教练刚下令上马,霍政衡便焦虑地喊到:“晴儿,抓好缰绳,小心摔倒。”一早就看出来教练讲课时,她在开小差。
只见她手扯缰绳,一跃上马。马儿愉快地甩着尾巴,一路小跑起来。不久,蹄声加急,一阵黑色的疾风在马场外围跑道上兴奋地狂奔开来。风儿漾起一路烟尘,美人如玉,良驹黑金,梦一样……
晕t政衡收起自己多余的担心,跨在马背上傻了眼:羯人?老天!莫非她真来自一千多年前?找机会该问问她的身世,听听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