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几天来,伤痕累累的林宝儿一直留在田暮的房子里。可除了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身体一直在发烧,每天医院的护士小姐会上来给她挂输液瓶。
田暮一连几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他手头上积压了太多的事物。每次回来,林宝儿一定已经睡了。即使他知道“闭上眼睛”或许只是她的一种逃避的方式。她害怕面对他,这太容易理解了。他那天是真的的吓坏她了,同时也吓坏了自己。从青春期直到人近中年,他在情感上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而他的处理方式也无外乎压抑和逃避。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那天他距离“疯子”只有一步之遥。让她平静下来,还真得需要一点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田暮一直睡在隔壁,从清早起床直到出门,林宝儿都听得真真切切。楼梯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她才缓缓坐起来。她觉得肚子空空的,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冰箱门偌大的镜子上出现的人影把她自己都吓坏了。三天没吃东西,她整整瘦了一圈,脸上的几条指纹依稀可见,脖颈上的一圈淡红也隐晦的控诉着她不幸的遭遇。在往下更象是地狱里受尽刑罚的怨鬼。她竟落魄到了这般田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天意容不下她。
听见门响,手里的一袋牛奶啪的滑落在地上,她刚弯腰去捡,田暮的双脚便出现在眼前。
他伸手扶起她,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来,你坐会儿。”她被安排在旁边的椅子上,田暮把牛奶袋放进热水里。一分钟后把倒在杯里的牛奶递在她手里。
“谢谢。”她伸手接过牛奶。沉默了几秒钟,问到:“怎么没去公司?不忙吗?”
“我是上来取东西,这就走。”他觉得她是怕他待在家里,才这么问,立刻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林宝儿没抬眼,只轻轻点点头。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和那夜伤害她的是同一个人吗?他那身“羊皮”真的是很具有欺骗性。
“我上来的时候,带了点挂面,饿了就自己煮了吃。”他说完,就再次离去了。
天啊,他干嘛总是这样,让她想恨又恨不起来。她有神经病吗?她已是遍体鳞伤,还不懂得恨他!她今后又该怎么办啊?就这样继续在他身边吗?她真的会觉得很别扭。她已经不敢想象和田暮再次躺在一张床上的感觉了……而田暮的个性更注定了他比她还要别扭一万倍。他是那种对于女子的贞洁看的很重的男人。他的心里是绝对容不下出轨的女人的。
再次跟他谈分手吗?她想都不敢想了。她那天已在他手中吃尽了苦头,绝不敢再去招惹这个可怕的魔鬼。可暂时她还不能回家。要是父母看到自己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一定会痛心死。老天啊,给她点明示吧,她究竟该怎样才能度过眼前这一劫啊?
时间渐渐的愈合了身体上的伤痕,可她的心已经是病入膏肓了。田暮在家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要么看书,要么摆弄他的花花草草,再不然就扒在网上打游戏。他们一直没有再同房过,那是彼此心中都无法逾越的深渊。谁都不敢去触碰默认的“禁忌”。
情人若是不再上床了还能叫情人吗?他留她在身边已经是毫无意义了,可为何还是不肯放手?林宝儿在黑暗的夜色中抱着冰冷的被子独自思考着。
情人若是不在作爱了还是情人吗?他不知道再次拥她缠绵时会不会“ED”,他实在不敢轻易尝试。午夜十分,田暮寂寞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焦虑着。
或许他们应该找机会谈谈?沉默始终不是办法。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由于不需要去公司,田暮起的很晚。躺在床上抽了支烟后,就在郁郁葱葱的凉台里,侍弄着几株刚刚压活的苗木。
林宝儿开门进来后,轻轻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给摇头摆尾的金鱼喂着食。痊愈之后,她就早早回家跟父母报到了,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他这儿了。最近她的气色明显好多了。
“这么早过来?”田暮边忙着手里的活,边问。
“你昨晚打电话,不是要我早点过来吗?”她的目光停留在金鱼盆里残败的芙蕖上。
“没别的事。不过是记得你说过想看开放的荼蘼花。”田暮回头转向她。
“是哪一株?”林宝儿好奇的在花丛中搜索着。
“遗憾,今年你又错过了。前天回来,发现还有几朵开着,给你电话你却关机。没料到昨晚都落了。”
“怪我跟它没有缘分吧?”林宝儿话里有话。
“是啊,缘定在天,有时是强求不得的。”他站起身,温柔的握住她的肩膀,接着说到,“有机会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看怒放的荼蘼。”
“开到荼蘼花事了,烟尘绝,知多少?太凄艳了。那种过分的绚丽会让人心疼的,还是错过的好。我怕处景伤情。”林宝儿油然感叹到。
“呵呵,人总要面对很多不想面对的事情。也许这才是人生。”
“有很多事是注定的。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林宝儿温顺的靠在田暮的肩头,回味着他身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味道,范思哲香水的辛辣。曾几何时,她已经闻不出那种味道了,因为那种味道同时也属于她。
“我前世究竟种了什么因?”他喟叹,在这繁郁的花丛中久久的抱着她。
“田暮,我要找个男人嫁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制造麻烦,成全我。”她吻着他的颈侧,轻声要求着他。
他的心仿佛偷停了半拍,浅笑着回答到:“是啊,已经不小了,是该嫁人了。”
“但愿我能顺利的把自己嫁出去。”她对天祈祷。
“谁能娶你是他的福气。”他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她今后将在何方?
“女人终要有自己的归宿。呵呵,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给了我这么多。或许没有几个女人会有我这般幸运,得到一个男人这么久这么浓的宠爱。情人,你是一流的。”林宝儿面对回忆,感慨无限。
“是吗?”他苦笑。越接近“终点”,他越不舍。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祝福的话,还能说什么。
“家里介绍了个男朋友给我。再三考虑,还是见了面,我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可我的确需要一段婚姻,结束这么多年的歧途。”她讲话时完全没有女孩子恋爱时的甜蜜与喜悦,反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我在围城里想出来,你在围城外想进去。人啊,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他已经在无爱的婚姻里遭遇了全部的不幸,她却在急于步入人间地狱。他不能拦她,体验围城内的痛苦是每个人的权利。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是她的权利。他已经霸占了她这么久,是该放手了。
“我得走了,出来很久了。这一走便不会再来了。你自己多保重。”她担心出来太久,新接触的男朋友会打电话给她。要成就自己的婚姻,她就必须恨下心挥刀斩情丝,投入全新的生活。不论那围城内是否有爱情,她只要做那里唯一的女主人。她不悔那夜经历了陈臣。在她情感堕入迷茫之时,那个男人让她看到了“婚姻”这条生路。
“宝儿,你好狠心。”田暮背过身去,不愿让她再看见他的眼泪。最近,他已在她面前哭了太多次。他已经太不象个男人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在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松的说到:“赶紧回家吧,有事电话联系我,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我走了。”她可能不会再给他打电话了。她不久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她有责任坚守着她的丈夫和家庭。林宝儿此时只想过天伦之乐的简单生活,爱情已经彻底幻灭了!经历了太多的崎岖,她想拥有的不过是安静与平淡。
站在凉台的窗口良久,田暮依旧注视着出了楼门的林宝儿,直到那个熟悉的倩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再次落入孤独,这偌大的房子根本就是座冰冷的坟墓,他田暮就埋葬在这里,甚至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