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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还朝后,他终于跨过世俗,在三军阵前起誓要娶江如嫣。
“本王萧迟麟此生不求子,不纳妾,只求与江如嫣白头与共!”
大胤朝人尽皆知,摄政王萧迟麟爱江如嫣如命。
可婚后三年,他养了江如嫣的义妹江飞燕做外室。
且对江如嫣唯一活下来的兄长江宣连说:“四郎,唯有你以残疾之身,去陛下面前哭诉不放心飞燕,陛下才会将飞燕许给我。”
“也只有如此,如嫣才不会同我哭闹。”
……
胤朝,常胜将军府祠堂。
“嫣儿,我观王爷心意已绝,恐怕纳江飞燕为妾,只是迟早的事了。”
“可笑当年父亲战死时,还要把那医女江飞燕认做义女,她竟然如此恩将仇报,破坏你与王爷的感情!”
祠堂檀香袅袅,四哥江宣连的话如重锤砸在江如嫣心上。
她扯了扯唇角,苦涩的笑溢满脸颊。
与萧迟麟相识二十余载,从幼时追着他喊皇叔,到如今跨过礼教成为他的妻。
她见过他爱她是什么模样。
他不爱了,她自然也能第一时间觉察。
只是没想到。
他们曾经跨过万千磨难才在一起,如今成亲不过短短三年,爱竟然就散了。
江如嫣着轮椅上的江宣连,心口刺痛仍如有刀在剜。
十年前,嘉陵关一战。
她父母和三位兄长皆战死,只有四哥江宣连活着,却也因此一战落下终身残疾。
如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她不愿再让江宣连担忧:“四哥莫担心,我已有决断。”
“近日柔然犯边,陛下已同意我与萧迟麟和离,如今只等集齐军资,我便会率领大军,出征柔然。”
江宣连的手一瞬死死嵌入木轮椅,英俊的脸上是深刻的沉痛。
“如嫣!将军府如今只剩我们兄妹二人,若你再出事,叫四哥如何独活?”
他悲痛的话像是巨石,沉沉在江如嫣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江如嫣指尖微微收紧,死死忍住眼眶中的热泪:“四哥,你我都知道,为国征战是将军府的荣耀,保卫边疆百姓,是你我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江宣连一瞬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满脸颓败靠在木轮椅上……
兄妹俩相顾无言,只余心痛。
以至于江如嫣迎着风雪出府时,眼眶都是红的。
远远地,她就看见萧迟麟等在外面。
男人玄色九蟒长袍,大氅上堆满积雪,俊美不似凡人,只有见到江如嫣时,那双淡漠眼才有了情绪。
“怎么去了这么久,四郎不知本王在外面等你吗?”
“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饿了?”
“怎么连眼睛都红了?”
他握住江如嫣的指尖,觉察到她指尖冰凉,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她的手放进怀里暖。
他这样贴心,江如嫣该高兴才是。
可距离陡然拉进后,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熏香。
仔细看去,萧迟麟的衣襟有些许散乱,脖颈之下隐约可见猩红的吻痕……
她回将军府不过一个时辰而已,竟然也等不得,要和江飞燕亲密一翻。
江如嫣抬手,轻轻理了理他的衣襟:“皇叔,若是当年,我们没成婚……”
话未说完,萧迟麟的脸色就沉了下去:“胡说什么。”
“你是本王亲手养大,现在可是后悔嫁给本王?”
二十年前,柔然犯边,江家满门出征,连年仅十二的四哥也上了战场。
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江如嫣一人。
是萧迟麟可怜她,把她带进宫。
战打了十年,他就养了她十年。
这十年,她跟着同龄的太子念书习武,跟着太子唤萧迟麟皇叔。
也是这十年,她对这个才大自己六岁的皇叔,情根深种……
或许当初。
她就该按下心中爱慕,一声皇叔,一世皇叔。
江如嫣笑着摇了摇头:“说笑罢了。”
说完,她先一步上了马车,与萧迟麟一同回摄政王府。
谁知才到半路,萧迟麟的贴身亲卫萧一突然神色来报:“王爷,户部有紧急公务,请您挪步!”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萧迟麟虽然在训斥,可眼里却满是担忧。
太子登基后,身为摄政王的萧迟麟已将政务全部交还,如今只在户部领个闲职而已。
他这么着急,大约是去见她的那位好义妹——江飞燕。
江如嫣笑笑,只说:“皇叔去吧,只是既然失约,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
萧迟麟难得弯起唇角,点了点她的鼻尖:“小狭促鬼,别说一个金锭,就是百个千个,本王也舍得。”
这是他们曾经的玩笑。
若是让江如嫣生气,萧迟麟就补偿她一个金锭。
如若攒够一百个金锭,江如嫣就会永远离开他。
如今,这笔黄金是大军开拔,她出征柔然的最后一笔军资了。
现在还差七枚,就是她凑齐的数量了。
凑齐那天,便是她与萧迟麟正式和离,出军北上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