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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夜幕逐渐笼罩在大地上,马车的颠簸声停了下来,将沉睡的罗晓悠从美梦中惊醒。她翻了个身,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发现车队已经停在一处近水的所在,一条潺潺流淌的杏蜿蜒而下,月光清晰的映照在河面上,洒下一河闪闪的碎屑般的鳞光,七八辆马车各围成一圈,萧以仲站在马车旁,正指挥手下将马儿牵去河边饮水,有的人负责警戒,有几个人则去准备晚饭,虽然忙碌,但却出奇的井然有序,显示着萧以仲精干的指挥能力。罗晓悠将下巴搭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萧以仲。赶了一天的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态显露出来,可是萧以仲却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他逐个检查着围成一圈的车辆,直到满意为止,又吩咐警戒的人万事小心,办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才走回罗晓悠的车旁。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累吗?罗晓悠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头发一丝不乱,雪白的衣服上纤尘不染,眼光明亮有神,唇边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仪态优雅到让人嫉妒的男人!并且还是一个周旋在商场上,随时随地都要与人磋商交易耍心机的商人,他的气质与职业完全的不吻合,却又奇异的组合在一起,她第一次对萧以仲产生了研判的兴味。
“在想什么小丫头?干吗一直看着我?”萧以仲弹了一下罗晓悠的耳朵,他促狭的举动使得她的耳边一阵麻痒,肌肤泛起一阵颤栗,慌忙拍下他的手:“别碰我的耳朵,我就那里最敏感了。”
萧以仲收回手,笑看着她从车上爬下来,一路揉捏着耳朵,嘴巴翘的半天高:“我最讨厌人家碰我耳朵,我娘有一次不小心碰了一下,我一脚就把她踹到地上去了。”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暴力女啊!”萧以仲笑道:“你娘没打你屁股?”
“她才舍不得打我呢!”罗晓悠朝他吐吐舌头:“我娘最疼我了,有一次我做了错事,我爹想揍我来着,我娘拼命护着我,差点没把我爹给吃进肚子里,她怎么可能打我?”
“想也能想的到你绝对不是个安静守规矩的丫头,”萧以仲牵起她的手带到河边,拿出随身的手帕示意她净手:“从小到大一定没少让你父母头疼吧?”
罗晓悠一边擦脸一边咯咯笑:“我爹老说我跟我娘不象母女,就好象一双姊妹一样,其实让我爹最头疼的不是我,应该是我娘才对,她闯的祸事能说上三天三夜,比我精彩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的那点错事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说那一次……”
她开始细数母亲的糗事,眉飞色舞地笑的一塌糊涂,萧以仲安静的倾听着不插一言,直到罗晓悠走回马车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
马车上的竹棚被拆了下来,上面搭上了一块木板充当桌面,桌面上摆放着各色时鲜水果与琳琅满目的点心小吃,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盘色彩鲜艳的米制寿桃,而下人正把热腾腾的长寿面端了上来,摆在桌子上!
“萧以仲,这——这是——你怎么会——”罗晓悠结巴地说不出话来,脸上又是惊喜又是迷惑,手脚都不知道放在那里了。
“因为不能耽误行程,所以只能将就一下给你过生日了,”萧以仲拉着傻掉的罗晓悠坐到马车上笑道:“托你的福,我的商队在经商途中第一次吃到热乎乎的饭菜,他们不知道有多感激你呢。”
“可是,你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罗晓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个人做事真的让人太惊讶了,我还是第一次在野外过生日呢!”
“顺便罢了,不用放在心上,”萧以仲笑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什么是野餐,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罗晓悠抓着筷子,歪头看着他:“你对每个陌生人都这么好吗?”
“别忘了我可是能做你叔叔的人,”萧以仲敛眉浅笑:“我喜欢看孝子的笑脸,这个理由可以吗?”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啊?”罗晓悠涨红了脸嘻嘻笑着:“我那是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喜欢记仇的男人就不可爱了。”
“你用可爱来形容我这个老人家?!”萧以仲啼笑皆非:“好象这个词应该奉送给你吧?”
“我知道我是很可爱啊,不用你来提醒我,”罗晓悠开始风卷残云,口齿不清的道:“我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又一个人出门在外无依无靠的很可怜,才会帮我过生日的吧?”
“就算是吧!”萧以仲含糊地应着,看着她猛攻一盘豆沙糕,吃的完全没有一丝淑女的仪态。也许这就是罗晓悠最真实最单纯的一面,他宁愿她始终保持这样的自己,在商场上习惯了跟许多各怀利益心思的人打交道,让他许多年前就把属于少年的纯真忘记的一干二净,面对罗晓悠不加修饰的简单个性,他能够暂时卸下虚伪的面具喘一口气,这对他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放松机会,就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把最好的东西呈现在她面前,一路上携带着云来客栈最好的厨子,最好的面点师,为他营造一个难忘的十六岁生日,希望这样做的自己能给她留下最好的印象!说是商人的本性在作祟也好,他就是想用自己的财富给她营造一个快乐的回忆,让他的影子永远盘绕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存在,让她不管快不快乐都会想到他这个人!即使她现在不爱他,他还是会这样做!他漫不经心的用筷子扒拉着碟子里的点心,脑子里飞速盘算着一个未来的计划。
“你干吗不吃?”罗晓悠咀嚼着食物,用筷子敲了敲他手边的碟子:“中午你就没怎么吃东西,难道你变神仙了,不吃东西也能活下去?看,核桃酥已经被你分尸了。”
萧以仲低下头,这才注意到碟子里裂成好几半的核桃酥,他笑了一下,招手呼唤守侯在身边的下人:“去给我换碗热面来。”
下人马上端起凉掉的面走了开去,萧以仲道:“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我不喜欢吃甜食,吃碗你的长寿面就可以了。”
罗晓悠看着他,眼睛里流露着关切的光芒:“你有好多钱,吃的东西却很少,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难道不会生病?我怀疑你不是守财奴,就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就不怕你这样拼命的工作,总有一天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吗?”
她是在关心他吗?这丫头开始注意他了?萧以仲轻笑着,一丝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掩饰着道:“我的身体很好,从来没有生过病,多谢你的关心。”
“可是你很瘦唉!”罗晓悠上下打量他:“你都不照镜子的吗?虽然你高高大大的,可是身上好象没几两肉,你家人看你这样都不心疼的吗?”
“我这种叫做劲瘦,跟身体没有任何关系,”萧以仲摇了摇头:“你没见过象我这样瘦但是很健康的人吗?”
罗晓悠认真的想了想,很肯定的道:“没有!我家住在山里面,周围只有四五户人家,住的还很远,我从小到大根本没有见过几个陌生人,这次下山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就是因为我追一顶接新娘的轿子追了一天,所以才走错路的。哈哈,成亲真是好玩,好多人凑在一起又敲又打,新娘子哭哭啼啼的好委屈的样子,既然不愿意那就不成亲好了,为什么要哭呢?真是奇怪。”
她转移话题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刚刚他们在讨论的问题她好象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萧以仲好笑的看着她,对自己的自做多情有些赫然:“那只是一种风俗,新娘子上轿必须要哭,是舍不得父母的意思,你没有见过当然觉得奇怪。”
“简直就是虚伪嘛!”罗晓悠不屑的摇头道:“成亲是开心的事,故意哭的稀里哗啦演戏给别人看有什么意思,如果我是新娘子,我才不做那么无聊的事呢?”
“怎么,想做新娘子了?”萧以仲逗着她:“那么想没想过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的呢?”
罗晓悠一下涨红了脸,神态扭捏起来,含糊的道:“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丫头居然也会脸红?!萧以仲注视着她腮边的红晕,惊讶地发现她娇俏的脸颊竟然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美丽,小女儿的羞态令人怦然心动,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为了不使她更加尴尬,他只好端起饭碗开始吃饭,但是笑容却始终挂在他的唇角边,和若有所思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