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暖母

暖阳将工作交给了秘书，正准备离去。大门却在此时打开，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走了进来。他见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妈，你找我有事？”

他的语气很冷淡，听不出任何波谰。

他妈妈倒像是很和蔼一笑，“怎么，我来看看许久不见的儿子也不行么？”

“当然不是，你能来我很高兴。”话虽如此，依然没有丝丝感情成分。

暖母也不计较，而是气度万千地坐了下来。

“怎么？你要去出？”

边说着，她抬起手来示意众人退下。秘书知道暖母秉性，与跟随暖母一同进来的人轻悄悄地退了出去。

暖阳眼里有些许无耐，他知道妈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定然又是因为他的婚事了。他转身走了过来，坐在暖母对面。

“我的确是想出去一会，不过，妈找我有什么事？”他这是明知故问。

暖母只是轻声一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暖阳也是轻声一笑，“那你现在不是看到了？”

“哈，你这是看到许久不见的妈妈的态度？可真让我伤心。”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去依然不变。

暖阳又只是摇头笑笑，“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要出去了。”他说着，正准备起身。暖母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晚有约？”

“不是。”他给予否定。

“那就陪我过过圣诞夜吧。”

暖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今晚有空？”从懂事起，他一直希望妈妈能在圣诞夜留下来陪他，可是每次都妈妈都以太忙没有时间而拒绝了他。他早就习惯了，也就不再奢望。

“是的。”暖母侧过头来对着儿子，温暖一笑。这一笑，足以让所有人的心都溶化了。可是暖阳却知道妈妈每当脸上挂着这样的笑容时，就一定是有事。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还有比要他与她相中的人结婚还要来得糟的事？这么一想，他又坐了下来。

“你还是说明来意吧？”暖阳这一次毫不含糊地问道。

暖母又是轻轻扬起嘴角，“真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开心，你每次都是这么吝啬表达你的感情，开门见山直达红心的。”

“这不正是你希望见到的结果吗？”看不出暖阳是喜是尤，平淡得很。

“也是，”她点头认可。

“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女的走得很近？”

果然！暖阳心里暗自思付，虽然来得晚了点。

“是。”

“看来，你很喜欢她？”暖母眼光看不出情绪地看着她的儿子，暖阳。暖阳也是，但眼光深处有了一些慌乱。他太清楚他妈妈的手段了。

“有点吧。”暖阳决定轻描淡写，如此才可保证黎素素不受到她的骚扰。“也就是觉得有点新鲜。”

“真的只是这样子。”她不信，眼光有点戏弄地看着暖阳。

暖阳微怒，但努力掩饰。

“也许吧。”他本想肯定地回答她当然，可说出来是竟是也许吧，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暖母见他脸色微有变化，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在你眼中我是个极霸道的母亲来的，是不是怕我反对，所以不敢说出来？”

他被说中了心情，脸色又有了一丝变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他说的是实话，因着黎素素迷恋着刘宇铭，自己于他而言倒是个防碍者而已。

暖母仔细地观察着儿子，露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

“放心，我并不是来反对你的恋情的，”她微微一笑，然后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你可以喜欢她，甚至爱着她，但却不能娶她。”

这一句话说得很冷，暖阳都打了个冷颤。

“妈妈，”他有些控制不住，“你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暖母有点冷然，却仍是一副温暖的笑容。“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所以婚姻势必要以家族的利益为先。只要你能接受家族的安排婚姻，你在外面寻找自己的爱情，我并不反对。”

暖阳觉得不太中听，别过脸去。

“不要意气用事，要知道得到的越多，需要遵守的规矩就越多，恒古至今从未变过。”

暖阳越听越别扭，稍微有点火了。“妈妈，于你而言，我也不过是颗棋子是不是？”

“处于这个地位，谁不是谁的棋子？”暖母这回倒是冷冷地回答了他，不过才一瞬间，她眼里流露出少有的真情。“你是我儿子，这点谁都不能否定。”

暖阳不想理她，站了起来。

暖母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说了，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爱情，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都会满足了，当然除了林思思。”

暖阳听来很不舒服，他吁了一口气。“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和林思思在一起，就一定不会食言。可是，也请你不要过多地干涉我的婚姻。”从小就这样，只要是与林思思无关，妈妈都会想办法来满足他所想得到的。他真的觉得很无趣，一切都太过于简单，以至于曾觉得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味。

暖母也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这不可能，只要你叫暖阳，你的婚事就是暖家的大事，任谁都改变不了。”

暖阳觉得很烦，不想再与她谈下去，转身准备离开。暖母却一把将他拉住，“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声音几尽哀伤。

暖阳咽了一口气，“妈妈是为了自己才对，不应该说是为了整个暖家才对。”

“所以为了祢补你，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暖阳听后，叹了一口气，正想拒绝，突然想到妈妈的性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意识到一件事，“妈妈，茜西是你找来的？”

他看着她，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暖母扼了一下，放开了暖阳。“这事你不要操心。”

暖阳像坠入了十八层地狱，觉得周围冷风瑟瑟，冰入骨髓。以他以母亲的了解，事情绝不会只是一个茜西这么简单。

可是面对这样的妈妈，他显得很无奈。他回过头去，“请你停止这种无趣的手段，你这样做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快感，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妈妈却从来不理解。

暖母顿了一会，最后还是冷哼了一声。“我刚刚有说过，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了。”

暖阳知道说服不了她，心下更烦了，也不想再与她呆在一起，大步地朝大门走了过去。

“阳，担子迟早会压下来，你要成熟起来才行。”暖母大声说道。

暖阳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很冷的一个微笑。

“我会成熟成来的，不过，我也不会走与你一样的路。”说完，他打开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暖母有些动怒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