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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落跑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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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宫。

也许是因为昏迷前的耳语,又或许真是命中注定,注定了她是为他而来。

忘了。

这是南浔对所有问题的回答。

鬼王天宿显得很冷漠,他知道,因为持续的高烧以及心理对某些事情的极端排斥,才会造就她暂时的选择性失忆症。

他能做的,就是在她信任的范围里,告诉她,她叫张南浔。而后编织出美丽的谎言,为她的记忆填补空白,一点一滴成为他心中所期待的那个人。

也许,这将会是南浔新的开始。

“张南浔。。。。。。。。?”南浔只是觉得熟悉,除此之外别无记忆,“可是,我们是什么关系呢?好像全都不记得了。”

“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天宿依旧一脸冰冷。

南浔只是摇头。

“婚期定在三天后,你说是什么关系?”天宿冷淡地说,继而转身,不容置喙地离开夜月宫。

“那。。。。。。。。。是未婚妻吗?”南浔自语,脑子里依旧卡着带子,仿佛一团浆糊,又像一张白纸。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南浔来说,是件既期待又不解的日子。南浔的处事和心一直停留在现代生活之中,她甚至于不会穿衣解带,更不懂宫廷礼节。甚至于南浔忽然发觉自己是个文盲,这样犹如鬼画符的文字对她而言,几乎是个白字。

黑色的液体被一次又一次的端到南浔面前,说是补药,否则三天后的婚礼她将会没有体力支持。

异界的所有女子,都以嫁给鬼王为荣。

南浔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天宿,她只知道在这个空白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他,不然她会空了自己。也许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依赖,一种信任的因素。手腕上的伤在眨眼间被他抚平得不留痕迹,南浔不明白,既然他能治愈自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喝那些怪东西?他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你的身体还不能完全适应我的力量。

即使在盖上头盖的瞬间,她的心依旧是空荡荡的。

鲜红的布置时刻提醒,她即将嫁为人妇。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即是她一生的归属,而她的世界里,将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的念想一闪而过,忽然觉得异常害怕。

颤抖的手突然掀开红盖头,梳妆镜中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让她的心都开始下沉。那一刻,她只想离开这里,因为这样的氛围让她好压抑,仿佛自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冰冷了感情。

南浔像发疯似的去掉头上沉重的饰件,乌黑的青丝瞬间垂落下来。耀眼的新娘红装仿佛记忆中的红色,刺痛了南浔的眼睛。她一把抓起衣架上的一套素衣换上,好在婢女们曾教过她怎样穿衣。迅速清了脸上的红妆,逃离一般离开新房。

夜月宫平时只有一两个婢女,这是南浔知道的,也是她不懂的。

偌大豪华的宫殿,只有寥寥数人,且旁人不得接近。这样的地方让南浔觉得害怕。

水榭廊还,交叠相错。亭台楼阁,几几相似。

南浔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个方位,可不能问别人,每当宫婢和侍从经过,她都必须躲起来,直到天近黄昏,整个宫殿因为新娘的走失而变得戒备起来。南浔始终没有走出鬼王宫殿,只能胡乱走。

竹流小苑。

一间坐落在僻静处的屋子,走进圆拱形的门,地表青苔丛生,屋子旁边紫竹有规则地生长着。石阶上还三三两两地生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屋子后边的巨石上,一股清泉涓涓流淌,放出清脆的击石声。

南浔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这是一间无人的房间,甚至连守卫都不会有的荒废之地。轻轻推开木质的精雕门,一抬眼,整摞的书籍都在书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桌子地面上,一尘不染。南浔觉得真是太奇怪了,好像常有人来。

清冷而僻静的房子让她有既熟悉又害怕的错觉。也许是太饿了,南浔想。事实上她也老半天不曾进食了。可除了这里,鬼王宫殿早已重重戒备,她插翅难飞。

外边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洒满院子。

园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喜欢文字的人,南浔想。

胡乱的拿起一本搁置在桌案上古书,书页发黄。书面上的字不是她所熟悉的,像画符一样,然在书的小角落里却注释着中国古代的繁体书法字。

“好像不是这里的文字。”南浔自言自语,“这些字我好像认得。”

南浔开始坐下来翻看。

鬼王发誓会庇护人间苍生,异界生灵没有鬼王准许不得擅入人间,骚扰人类。於是人间就敬奉圣女,圣女是上天赐给鬼王的礼物,也是人间对鬼王的承诺。无论是谁,违背这个天地之证,就会带来灾祸。圣女一旦进入鬼王宫殿成为鬼王的女人,就能永生不死,长伴鬼王左右。

看到这里,南浔整个人都开始不停颤抖,这样的话语,这样的传说似乎正在她的记忆深处蠢蠢欲动,随时可能蹦到她的眼前。

南浔像发疯似的,翻至最后几页,那里却有着让南浔最胆战心惊的话语。

圣女死去,灵魂回归人间,去报复那些祭奉自己的族人。但凡圣女依附人间肉身存活到十七岁,便会开始苏醒,而後杀死所有的族人。於是圣女一族,但凡诞下女孩,长至十七岁便会举办神秘的祭祀仪式。将圣女祭祀,或者把不愿意参加仪式的女孩杀死。

只是没有了宿命之剑,即使圣女轮回千世,依旧无法回归到鬼王身边。

“圣女?”南浔愣在那里,记忆里不停的闪烁着满池的鲜血,以及漆黑的窟窿。阴森的恐惧仿佛像个恶魔一样,紧紧的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这里是圣女的故居?死去的圣女故居?”

南浔觉得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一直冷到了脚底。手心冷汗涔涔,四肢开始软弱起来,“不,我不要待在死人的房里。”

手中书“啪”的一声落地,南浔拼命往外跑去,谁知脚下一软身子顿时跌倒在地,并推到了桌案边上的花瓶。南浔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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