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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林之中转悠了一会才回到别馆,天已黑了,穆虎正等在门口。
“穆虎,你为何站在门口?王爷回来了?”
“属下在这儿等小姐,王爷说小姐不回来就不准属下进门。”他一脸的淡然,说话的口气似云淡风轻。
到是我,听了此话内疚不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若不是我贪玩,也不会连带害得他被玉诩责骂。
“进去吧,王爷在等着。”
穆虎转身跨入别馆,我忙跟上。
玉诩正与一同前来的几位官员商淡着,看到我们进来,一干人等纷纷告辞离开,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人。
“你一人跑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玉诩见我便问,待看清我的衣着,俊眉皱得更紧,“这身衣服又是从哪来的?”
“我刚才不小心掉湖里了,才换了一身。”我淡淡一语随之带过。
玉诩起身,走到我身侧,斜睨了我一眼,对室内的二人说道,“你们先下去。”
穆龙和穆虎退出室内,并关上了门。
“莫言,你有事瞒我?”
我轻抬首,明眸微转。心细如发的他,我又怎么瞒得过。
“我今天拜了太月圣人为师,掉入湖中是真的,这衣服是他师妹的。”
“你拜了太月圣人为师?”
我点点头,不明白他眼中的惊异为何。
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踱到窗前,推开窗扉抬头望月,似是深思。
“玉诩,”冲着背影我轻唤,“是否是我拜师惹你不快了?”
“没得事,”他未回头,依旧看着明月出神,“太月圣人是有名的高人,他能收你为徒,我又怎会不高兴呢,只是我们在莞南不太久的,明日,我便要登上莞南的海船了。”
“真的,龙帝终于同意了?”我替他高兴,来莞南多日不见进展,最急的便是他这个王爷了吧。
“是,明日就不用进宫了,你就留在别馆,我让穆龙陪着你。”
“为何我不能与你同行?”
“莫言,虽说你是一身男儿的装扮,但终究不妥,海上之人皆是粗人,你还是听话,留在这里。”
我不再争辩,只因我知一旦他做了决定的事,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不用多少时日,我们便能回北应了,再忍耐些日子吧。”他以为我是想家了。
“嗯。”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王爷。”
门外,穆龙的声音。
“进来。”
我身形未动,玉诩并未开口让我回避,便看着穆龙急步进门,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王爷,北应来的消息,大皇子和二皇子近日与众臣连连弹核王爷,说是王爷在莞南迟迟不归,恐有通敌之嫌。”
“通敌,呵呵。”玉诩闻言未怒先笑,“预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仍是不肯放过本王。”
我不言不语,只是未曾想到,这玉诩在莞南周旋施计,而那些人却在北应国,在他背后捅刀子,甚至那些人竟还是他的至亲之人,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王爷,是否先回北应。”穆龙问道。
“不可,”玉诩转身,看着他,“本王若是无功而返,怕是更落了口舌,你先下去吧。”
穆龙领命,徐徐退出了房间。
虫鸣阵阵,透过开着的窗更显清晰,月色更明,亦洒进室内,却被玉诩遮去了大半。
他又似刚才那般,像是孤世而立的站在窗前,全身散发着淡到不易察觉的忧伤。
伸长的手想触摸他,却又怕扰了他的思绪,缩了回去,犹豫再三,步之身侧与他同站,至少不让他看上去是那般的孤独。
“我母妃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在我的记忆里,她终日里站在门口盼着父皇去看她,”他缓缓的说着,我默默的站着听着,“她盼过一日又一日,直到抑郁而终,依旧还是那个盼君垂怜的可怜女子。而我自幼体弱多病,不受父皇所爱,我亦知自己不是帝皇之命,封了王也好,扶佐兄长,兴旺我国,夺何他们终是不信我。”
他的眼中,痛心,无奈,那便是被亲人背叛的感觉。
“玉诩,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举头三尺有神灵的,你所做的,他们皆清楚所见,你无愧于他人,不愧于自己,又何必为他人之言而耿耿于怀呢。”
“他们是我的兄长,为何却不懂我?”
“我是你亲人,我懂你之心,这样够吗?”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即使他贵为王爷,亦逃脱不了凡人的喜怒哀乐。
“莫言,我幸得有你,此生也是无憾了,即便遇到再多的腥风血雪,有你我便能闯过去。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而我更不可能让他们伤害到你。
看着那温柔而又坚定的眸子,我在心中念着。
我会保护他。
因玉诩的事而一夜难眠,等第二日起床时,已快响午,而他早已出门。
吃了已算不得早的早膳,别馆里静得很。
闲来无事逛了一圈,只偶尔遇到几个侍女仆人,到是穆龙谨遵玉诩之命,紧随我身后,不曾离开。
不时的侧头看看身后的人,见他总是保持两三步之远,面无表情的跟着我。
别馆再美的景致,看多了便也腻了,我的心又忍不住想飞出大门之外。
“穆龙,我现在要出门,你也要跟吗?”我慢慢的踱着步子,挥舞着水袖。今天,我难得的穿上了女装,再如此下去,我都快要搞不清自己的性别了。
“既然王爷吩咐要跟着小姐,保护小姐周全,穆龙自是要跟。”他跟着我走,一板一眼的说着。
我挑眉,浅笑不语。原本还想换下这一身的女装,转而一想,反正有他跟着我还怕什么,便算了。
街道熙攘依旧,人流如炽。
昨日逛的未尽兴,今天便接着慢慢转悠,连丝线挂穗也买了一大堆。
这一逛便是大半个时辰,却未见穆龙面上有何难色,仍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与他的主子一个样,反到是我,走的累了,可回去又得大半个时辰,这可让我后悔为何要走这么远了。
“小姐若是累了,不妨去茶楼歇歇。”
他是看惯脸色之人,又怎么会不知我的心思。
“也好。”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茶楼,“就那家吧,再远我可走不动了。”
“小姐决定便成。”
亦不多言,他只是跟在身后,偶尔伸手替莽撞的我隔开人群。
这茶楼不似北应的茶楼,装饰极为古朴简单,上下两层的楼局,二楼往下望去,便是街市。
清悠的茶香充盈着鼻间,舒缓着疲惫的身心。
直接走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我便坐下了,看穆龙站立一旁,抬头看着他。
“坐啊,我不是你们家主子。”
“小姐也是我主子。”
“既然如此,我让你坐便坐,又何必多言。”浅笑如兰,他一怔,迟疑了一下才坐下。
“谢小姐。”
他施施然坐下,没想到他跟随玉诩多年,也沾染了些儒雅之气。
说也奇怪,原本清闲的茶楼不觉间热闹了起来,不多时,二楼便座无虚席,忙得连老板都开始跑堂走腿了。
黛眉微蹙,我不明白为何那些人总是三五不时的偷瞄我,活似我长着三头六臂的怪物一般,令我不甚其扰。
“啪,”穆龙将他那把泛着寒气的剑重重的搁在桌上,吓得那些人纷纷垂下头去,不敢再瞧,引得我一阵轻笑。
“小姐,日后出门还是换男装的好。”声音生硬的很,似有不悦。
我却正相反,心情大好,难得瞧见他有生气的表情,我便忍不住想逗逗他。
只是话还未出口,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人时,我僵住了笑容。
“我道为何这茶楼门口排满了人,原来是玉王爷的义弟在这啊。”纸扇啪的一收,“啊,不对,应该是义妹才对。”
我宛尔一笑,媚眼而视眼前只带了两个侍卫的龙帝,没想到这一国之君也爱外出逛大街。
“龙……公子说笑了,”看着侍卫那紧张的神色,我坏心的吓着他们,知道他们怕我说漏话会泄漏了龙帝的天子身份,“小女子自知无倾国倾城之貌,这门口的骚动不该是因我而起的。”
龙帝不请自坐,在我对面的席位坐下,侍卫分站身后两侧。
穆龙见此情景,想起身,却被我用脚硬生生的顶住了凳子,又不敢用力,怕伤着我,只能坐着。
“那是姑娘过谦了,唉,这王爷的义妹长得闭月羞花之貌,为何偏偏要你这一绝代佳人扮成男儿,真是可惜啊,可惜。”
他一脸的惋惜样,似笑又非笑,隐晦莫测的双眸紧盯着我,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令我心中一个寒颤。
“龙公子也爱这集街的热闹?”
顾左右而言他,虽说我还有那么点姿色,但被他如此夸赞,还是心虚不已。
“整日呆在那牢笼之中,听着些谗言媚语,再不出来,我便要成昏庸无能之人了。”
纸扇又啪的打开,他轻摇,吹起丝丝黑发。
“龙公子能同意与北应的技术交流,由此便能证明,绝不是昏庸无能之人。”适时的迎奉拍马也是必要的,而事实上,这龙帝也绝不是简单人物。
“哈哈,我会同意也是有私心的,今日,是由我皇妹陪王爷同去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子,看她着实喜欢王爷,怎么说也得助上一力,这几日眼见他们相处的亦不错,我可是很想有王爷那么一个青年才俊做妹夫啊。”
原来玉诩是由玉霞陪同的,想她堂堂一个娇弱公主,竟会愿意屈尊降膝的去那种鱼龙混杂的男人营,可见她的用心之苦,也难怪玉诩不愿让我同,原是佳人在侧。
“如此说来,莫言是该恭喜公子了。”未改声色,只是狠狠的撇了一眼身旁的穆龙,他该是知道的,合着他主人一起诓我。气急之下,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莞南北应联姻并非头一次,只要两国交好,玉霞嫁过去我这个做兄长的更放心。”
我陪着笑,默默的喝着茶,心里却看着他的笑容气的牙痒痒。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的如意算盘就拨得嘀嗒响了。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一旁的穆龙出声提醒。
“是哦,那龙公子,莫言先告辞了。”
“一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龙帝亦随之起身,与我并肩下楼,步入人群。
“莫言啊,你真是玉王爷的义妹?”反剪着手,他配合着我的步子,一行人慢慢的行走着。
“龙公子不信?”
我是不是玉诩的义妹关他何事?为何三翻五次的提起。
“修天,叫我修天。”
我闻言,脚下一个踉呛,龙修天伸手圈住我的腰。
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面目俊秀的男人,他是一国之君,却轻易的让一个外来国之人直呼其名,若他不是傻了便是我呆了。
“小姐?”
看出异样,穆龙上前一步,扶住我的手肘,助我离开龙修天的势力范围。
浅笑已敛,只有一脸的惊异之色,我撇过脸继续向前,仿若未曾听到他所言一般。
“朕的后宫还缺一个主呢,莫言。”
身后讪讪传来一语,我不敢回头,只是加快步子赶回别馆,心中隐隐不安。
那龙修天想做什么,为何要说那句话,难道……
不,不可能,我只是一介平民,勉强可算是玉诩认的妹子,无才无貌,他为何要说这么一句话,此事要不要告之玉诩呢。
左思右想,连午膳都失了食欲,随便扒了几口便让人撤了,整整一下午都不敢再出门。
看到穆龙又想起了他的主子。
这到好,我一天做了些什么,他定会仔仔细细的告诉玉诩,而我呢,连玉诩出了门是往东还是往西走的都不知。
横眉怒眼以对,一旁的木头柱子穆龙便成了无辜的替死鬼。
“王爷是和玉霞公主一起去的?”
愤愤的开口,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
“这个,我不知,小姐何不等王爷回来亲自问。”
好样的,居然拿玉诩来压我,以为装着一问三不知便成了,看来是今天给你吃的排头还不够。
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便让穆虎陪着,至少他比较有人气,不像这眼前的人,整日里寒着一张脸,那寒气快赶上那寒潭水了。
不想和他搭话,又无所是事,便拿出在市集买的挂穗和丝线,依着记忆中的纺织手法编着。
曾为了写作需要,对中国结等有一番研究,在这里我也从未见过中国结,想来还未这种编法,不如编几个,送给玉诩、大哥,当然还有我那美女姐姐。
将编好的结和挂穗再组到一起,便成了一个完整的中国结。
从袖中取出青纭剑,换下大哥的玉佩,又觉得太长,便拿大剪剪去一些挂穗。
日头已偏西,玉诩却还未回来,我已编好了两个中国结和一个同心结。穆龙对着这三个结偷偷打量了许久。
我斜睨了他一眼,看着他手中那把泛着寒气的剑,反正线还有多,便又编了一个中国结。
“喏,这个给你。”起身走到他跟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他甚是意外,迟疑着,我伸手,从他手中夺过剑来,利落的将结挂在他的剑柄之上。
大红的中国结挂在长剑上,便掩去了一些些杀气,感觉柔和了不少,却仍是令人看得不寒而栗,日后能不见就当看不见吧。
将剑再塞回到他手中,他拿着剑端详着,似乎对这么一样挂在他剑上的东西甚是厌恶。
“不许取下来,这是我的命令。”慢慢的踱回凳旁坐下,我故意说着。
故意这样整他,我就是要看看他别扭厌烦的样子,至少比看那冰山脸来得好。
“是。”他又恢复到那模样,真是让我气馁。
“王爷回来了。”
忽闻有人报着,我欣喜的起身,但走了两步又停下,穆龙不解的看着我,却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
脚步声响起,便看到了玉诩的身影。
“王爷。”穆龙侧过身子,低着头叫着,感觉还颇似很委屈似的。
“莫言在啊,本王还以为你又要在外玩到天黑才会回来呢。”玉诩见到我,便拿前一天的事来打趣。
他却不知我现在正火大的很。
“王爷是在说笑吧,莫言在这又没佳人相伴在侧,又怎么会乐不思蜀呢。”
玉诩定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回他,神情一怔,复又看向穆龙。
“不用看了,他那张脸从早到晚都是一个表情。”我讪讪而言,觉得自己的胆量也是越来越大了,现下,能为我撑腰的人多得是了,大不了我不住王府,换去大哥那住,早看晨鸟飞,晚赏残阳血,乐得逍遥自在。
“怎么,是他给你气受了?”
玉诩跨步走入厅内,俊秀的脸,挂着宠溺的笑。我会变大胆,他算是主因之一。
“我道昨日王爷为何百般不愿让我今日同往,原是约了玉霞公主,王爷若是直说,我昨晚也不会嚷着要去。”
并不是怪他与他人同行,而是气他的欺瞒,我最恨别人骗我。
“是谁告诉你此事的?”他蹙眉,那表情更令我失望。他果然有意瞒我。
“王爷瞒着我,是不信我?”淡淡一言,止不住心中的阵阵失落。
“穆龙,是何人多嘴?”他执意要知道多事之人。
“是龙帝。”我直接回他,看他的错愕,“今日与他在茶楼偶遇,是他说玉霞公主钟情于你,甚至愿为王爷不顾千金之躯,陪你同往。”
他听言,轻叹了一口气,越过我身侧,走到花厅主位坐下,一双白皙的手搁在朱红的扶手上,更显白嫩。
“莫言,有太多的事,本王身不由已。”许久,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已,只是,那北应皇城里的人会明白你的身不由已吗?”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玉诩的可恨之处是什么,便是他那为求亲情而忍气吞声的退让吧,“你可以为了他们有所舍弃,甚至,甚至可以联姻,但他们领你这份情吗?”
“不试又如何知道。”他固执的可怜。
“你会害了你自己的。”他会如此想,是人之常情,但这纷乱的兄弟之争,根本不需要他的如此牺牲,反而会令人以为他这是拉拢势力的手段。
“王爷,”穆龙上前一步,“属下以为小姐所言有理,据北应来报,大皇子向皇上进言,因王爷迟迟未归,唯恐叛国,请求派兵缉命。”
转头看着他,听了穆龙的话,他依然是平静无波的表情,但那温柔的眼眸却不再,痛心疾首之情不言而喻。
“你们先下去吧,叫厨子们为王爷准备晚膳,王爷已经累了一天了。”我对着两兄弟吩咐道,他们互视一眼后,无声的退出了大厅。
再回身看他,心中的烦闷更甚,但哪还气得起他来。
一步步的走向他,心中亦是百转千回。终究,将他看得太重要,不忍见他的失意落寞,我们皆是对方的依靠。
“莫再多想了,反正再过几日我们便可回去了。”
伸手覆住温暖的大手,吸取那丝丝暖意,慰际自己的心。
“不要气我,亦不要离开我。”他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我。我一怔,却无意挣脱,对于新新人类的我而言,这种拥抱很单纯。迟疑的伸手抱着他,让他依偎在我怀中,听着那烦杂的心跳声。
“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寂寞不语。我中是怕他会离开我而已,“好了,我饿了,该吃晚膳了。”
他松手,只一瞬间便又恢复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玉诩。
“那是什么?”看到桌上放的东西,他起身,几个大步便来到桌旁,拿起中国结细瞧着。
“是我编的,叫中国结,好看吗?”在他身后,我像是邀功一般。
“好看。”
“那这个送你。”偷偷的将同心结递给他,却又不敢告诉他这叫同心结。
“为何这个不一样?”
“这是特意为你编的,不好看吗?
他笑着,伸手摘下挂在腰际的玉佩,“帮我换上可好。”
噙着笑接过,拆下原来简单的挂穗,换上后,又用大剪修饰到适合的长度,再替他挂回腰间。
抬头,便对上他柔煦的目光,如阵年老酒,令我沉醉,希望他永远都是用它种眼神对我。
璨然一笑,情深熠熠,不经意间,我还是将感情放在了这个不该放的人身上,即使我千万个不愿承认,只怕这最后情伤的会是我。
天色暗沉,我心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