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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紧,大队人马终是到了边境之界。
奇的是,凌国的军队竟在荒凉之地安营扎寨数天,不见撤退亦不见进攻,像是在等着我们来一般。
扎营后,奚彦派了数名探子出去,我从未上过战场,亦不懂这作战之术,只得跟随在他的身后,想我堂堂镇军大将军今日算是完全替代了他的跟班了。
一柱香的时辰之后,第一个探子回来了。
探得的消息却是凌国的军队毫无动静。
“这到是奇了,三十万大军在此扎营数天,难道他们是在耗自己的粮草不成?”玄琪顾自言语着。
我侧过头,看奚彦蹙着眉沉思着。
不可能,既然已将军队拉至这边境了,怎可能只是如此整日里干耗着,怕是还有我们未知的因素在内,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玄琪的视线扫过我们二人,见我们都未有开口应承他的意思,便觉自讨无趣,倏的从椅中起身,挥甩着双袖。
“两位大人慢慢想吧,我累了。”
我们还未起身相送,他便已携着贴身侍卫走出了营帐。
我回过头来看了奚彦一眼。
“大人还曾说过,即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该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我讪笑着坐回到椅中,“可如今我看大人做的比我还明显。”
他不理我,只是端起茶杯,轻缓的滑动着茶盖,悠闲的喝着茶。
见他也不愿睬我,我自是不会自讨没趣,倾着身子,单手撑着下巴,苦苦思索着凌国军队的怪异行径。
难道是他们的主帅不在军营之内,群龙不首才会一直暗守不动。但倘若主帅真的不在营内,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紧急的赶至这边境之地来受苦。无论是何种理由都说不通,真是伤透脑筋。
我半眯着眼,紧锁着眉头,无助的低声叹着气。
偏偏我打小便不爱这打打杀杀的场景,更不曾看过军事谋略的书,甚至连武侠小说都不曾看过,这打仗之事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若是知晓日后我会亲临战场,那我必定多学些行军打仗之术,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报——”
第二个探子回来了。
“进来。”
一个士兵行色匆匆的冲进帐内,神情严谨。
“报大人,此次敌军的主帅正是凌国三皇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我转首看向奚彦,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却仍是平静的很。
“你先下去吧。”
大手一挥,探子便出了帐门而去。
凌国三皇子,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凶残之徒,我们的对手果真是他,难道真是天要亡北应。
帐内只余我们二人,静寂将我们紧紧的包围着,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我顶不住那抑郁,起身走向帐门。
门口站着两个士兵,见我出来也未曾多看一眼,只是如木桩般的守着。
营帐外有一大片的空地,不时的有巡查的人走过,不远处,便是山顶终年积雪的夷礞山。
注定这里是个难得安宁的地方,无论时间人事如何变迁,这山仍是未变丝毫。
我深吸一口气,蓦的提步走向马厩,牵出坐骑翻身上马,挥鞭打在马身,马儿吃痛撒开四蹄向前冲去,身后马夫大喊着,“将军,将军。”
远远的将烦人的声音甩在身后,我御风而行,向夷礞山急奔而去。
到了半山腰,我下了马,将马绳绑在树干上,徒步向小路走去。
抽出青纭,将挡着前路的杂草树藤枝干一一除去,不觉间已大汗淋漓。
一盏茶后,我又下到了那个谷底。
轻声缓步的行走在石块之间,像是怕惊忧了什么似的,我小心翼翼的放慢了脚步,却仍有飞禽虫蚁被我所扰,纷纷慌乱的逃亡。
谷底的风极冷,吹在身上,犹如寒刃入骨,刺得生痛,未多时,连手都麻了。
抬头是峭壁悬崖,连着一方小小的蓝天,而陡峭的石壁从上至下密密麻麻的延生着碧绿的藤蔓,如覆上了一片绿毯,生机盎然。
走了几步,却见前方背对于我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风吹长发纠缠着打着结。
我驻足探看,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的人,定不是平常之人。
悠悠听闻那人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我一怔,这不是奚彦么。
他见我亦是一惊,呆愣了片刻,才提步向我走来。
“大人怎会在此?”我浅笑盈盈的看着他的脸,问着,“我离营的时候,大人还在帐内,怎比我先到此处了?”
他倏的停下步子,侧过身子,不愿正对着我。
“说到这些,我不得不先提醒于你,日后不可私自离营,这可是军中大忌。”
看着他板着脸说教,我到有些想笑,微低垂头,我极认真的回他。
“是,大人教训的是,玉宸自会谨记,”转尔抬首再次提出那个问题,“大人还没回答我呢,这可是令我好生疑惑,据玉宸所知,要下到这谷底的只有一条小路。”
莫非还有其他捷径,否则他不可能比我还快。
他抬起头来,我顺着他的视线向上望去。
在峭壁间,一条条顺垂而下的藤蔓从崖顶和峭壁的大树中垂落,一直延到崖底,难道他便是顺着这些藤蔓而下?
“难道大人……”我难掩讶然,从未见过他使过武功,也不知他懂与不懂,只是直觉的认为身为太尉的他应该是懂一些的,却又未曾证实过。
他侧头看着我,高深莫测的浅笑着。
能凭着这些藤蔓而下的,看来功力定是在我之上,之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只是隐隐的总觉得他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却总也想不起来。
“大人为何来这谷底?”
看着风卷起他的长袍下摆,不停的翻卷着,发出扑扑的声音。
“那你又是为何来此处?”他不答到反问起我来。
我苦笑着,向前小步踱着。
“大人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嘛,你知他是在这里走的,我来到了夷礞山,还能忍着不来此处吗。”
“那你也是在明知故问。”我微回头,他便站在我身后,灼灼的眼直直的瞪着我,像是我问了不该问的事,触到了他的深处。
“哼哼,”停驻在一副马的白骨前,我垂着头冷笑。
伸出脚轻放于白骨之上,然后加重脚力,咔的一声,骨便断了。
我缓缓转过身,厉眼看着一脸惊异的他,发出讪笑之声。
“呵呵,大人当初可有感受到那种痛,像是拿刀生生刺入心中,拔不得却又痛得无法承受,每吸一口气便觉得痛多一份,恨不得自己能断了气,免得活活被痛死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大人可曾有过?”
“你……”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之中,幽墨的眸中难得的透露出恐惧。
“大人定是没有过吧,可是我便是从那种痛中活下来的,我也曾想过将手中的剑刺入身体之中,但又怕下了地府却不见他。人人都说自裁的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呵呵。”
我向前轻踏一步,他毫不迟疑的便后退了一步,定是我此刻像疯子一般令他害怕吧。
“可是我活下来了,即使心痛的伤痕累累,即便是体无完肤,那怕我已不是原本的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便誓要将那些人送入地府。”
我咬牙切齿,狠狠的说着,将他震的连退数步。
看着他那不停变幻的眼神,我大声狂笑着,那怪异的声音不停的在谷底回荡着,像是怪物般将我紧紧的抓住。
“大人怕了么?”
止住笑,我突然放柔的声音,歪着脑袋看着他问。
他被寒风吹得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挂起了难以言喻的心痛神情,看着我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大人这表情是作甚,是在同情我么?”敛起笑,我瞪着他问。
“你需要我的同情么?”他又是将问题抛还给我。
我不喜欢这种交谈的方式,皱着眉,冷着声音答他。
“我自是不需要。”
“既是不用,你又何必多问。”他甩下一语,到显得是我的错,果然狡滑。
“如此,是玉宸的错,向大人陪不是。”
我的话并未让他的脸色有所好转,反而更阴沉,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比这谷底的风更显寒意。
见他未作反应,我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他,而他亦怔怔的看着我。
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谁都未曾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只是让风慢慢的吹走我们之间的拔剑努张之感。
说来亦是我的不是,在这行军打仗之际,竟还与他说这种话,他之前与玉诩也算是有所交集,来此地缅怀于他也属正常,实在是我自个儿来到此地心绪难平,不但将他气得半死,也闹得自己不快。
长叹一口气,我撇撇嘴,自嘲一笑,我这又是何苦来哉。
“大人,玉宸先行一步,便不叨扰大人在此缅怀故人了。”
我弯腰一作揖,便提步越过他的身侧。
错身而过之时,越过心头的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是一种安心的气息,曾在我记忆中不停呈现的感觉,而如今却在他身上找到了。
脚步越来越缓,最终停了下来。
我回过头,他背对着我仍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不知是在想什么如此的出神。
我轻甩头,甩去那怪异的想法,昂首挺胸,大步的往来时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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