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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嘉音,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嘉音,别求她了,这个女人疯了!”淳于陌要扶起灵嘉音,力道不由灵嘉音拒绝,因此,在其他人尤其是灵族族长的眼中,就是灵嘉音承认了淳于陌的话,这让她更加生气。
灵族的族长狠狠拍上桌案,“灵嘉音,你也不用选择了,我替你决定!杀了这个男人!”
灵嘉音眸子瞬间瞪大:“不,母亲!”
“由不得你选择!”他说完,冲着两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犹如护卫的两个女子立即会意,袖中突然窜出一道道红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灵嘉音,两人做做如出一辙,将红绫向怀中一带,灵嘉音就被拽到她们的方向。她们伸手,一人按住灵嘉音一边的肩膀,灵嘉音再要动作,已经被完全被压制住,她急得大叫:“你们放开我!”一看实在是挣脱不开,她立即冲着淳于陌大喊:“陌,你怀中有我的令牌,快走,快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生离与死别,她轻易妥协了,选择了生离,即使再也不见面,也是好的。
然而淳于陌却是一动未动,他在灵嘉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在灵族族长的身上。
“我本不想动武,但是今天好像是不行了。”他说完,缓缓低头,解下蹀躞带上的佩剑,然后又一点一点地拔出剑鞘。一瞬间深蓝色的光照耀整个议事堂,他将剑尖的方向对准灵族的族长:“今日淳于陌以凌霄来领教灵族的族长!”
灵族的族长冷笑一声:“淳于陌是谁?我可没听说过!无名无姓的小辈也配和我比试!”
“陌……”灵嘉音不知道怎么办,她完全不能帮上任何忙,只能在一旁急的流眼泪。
“无事。”淳于陌静静看了一眼灵嘉音,安慰道。
“今日我的剑只拔出一次,我也只和一个人比试。灵族的族长有把握其他人能胜了我?”
“这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和你打一个赌,如果,你赢了,我会自戕在此;如果我赢了,让我带走嘉音。如何,你敢和我打赌吗?”淳于陌定定地看着灵族的族长,脸上无甚么表情,偏偏就让人感受到他的挑衅。
“呵呵,你不过是一个小娃娃,最多比嘉音大上一些,我又凭什么要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自然,我要让嘉音死心,让她亲眼看着你死在她的面前!”断了这无端的情爱,她的女儿才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少族长!
……
然而,真到了交手的时候,灵族的族长才知道自己低估了眼前男子的实力,剑术精道,完全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就,如果没有特别的帮助,那么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是一个剑术上的天才!
淳于陌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赌注,因为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即使不能将灵族的族长打败,搓一搓她的锐气也是好的,至少让她知道,他可以和嘉音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凌霄的光汇聚成深蓝的海,将灵族的族长笼罩在其中,浮浮沉沉,无法自拔。既有海的汹涌澎湃又有其深不可测。
事情超乎了所有的预料,不仅是身在剑海之中的灵族族长,还是灵族的其他人,再次看着淳于陌的眼神,都不由得变了变。然而淳于陌到底是少年人耿直,他认为只有凭借实力赢得了比试,那么他就是成功的。却不知,在于灵族的族规扯上关系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过程不再重要,结果重要,因为结果要迎合族规!
族长共有四位护法,其中两位如今正负责看押灵嘉音,另外两位却是无事,当她们见到族长隐隐有落败的趋势之时,终于忍不住行驶了自己的职权。
她们突然闯入战场,斩断淳于陌用剑术编织的深海,在他为来得及反应之际,将其重创。而趋于下风的灵族族长,此时却是缓过劲来,丢弃了名声,只给了淳于陌一个重击!
“不——!”灵嘉音双眼血红,怒视着灵族的族长:“母亲,你们胜之不武!”
灵族的族长只是淡淡地收回自己的古琴:“没有什么胜之不武,自始至终的目的,只为了将他杀了!”
“你……”
“将他丢下瀚海!”她冷冷地命令。
“不,不要母亲,嘉音求你了,你让嘉音做什么都行,求你不要伤害他!要不然,你把他杀了吧!求你杀了他吧!”灵嘉音几乎是语无伦次,想冲到灵族族长的近前,可是负责看守她的护法忠诚而负责,没有给她一丝的机会。
世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灵嘉音一直不知道,可是当她将淳于陌带回灵族的时候,却觉得世界是如此的不堪。而她也经受了对她而言,最为残忍的事情——她亲眼看着淳于陌被族人丢下深不见底的瀚海,这一切都是她母亲下的命令,她最亲近的人,去伤害她时,连眼都不眨。她永远不会忘记族人围观她的陌掉入瀚海时那一瞬间的解脱,似是扔掉了一个厌烦至极的东西。
她曾经诘问她的母亲,为什么不将她也一同丢下瀚海,她不是带回了外族人,爱上了外族人,让族人蒙羞了吗?那为什么不给她惩罚!然而,她的母亲只是冷冷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上一句:“如果你不是少族长,我会囚禁你一辈子。但是你身上背负的责任要远高于这些。所以,我会将你这段记忆抹除。”
一个爱她的人因她而死,而她却是连记住他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属于灵嘉音的悲哀,属于灵族少族长的悲哀。
四大护法端坐在四方,而族长位于正方,这样庞大的阵势,只为了将她的记忆抹除。
琴、瑟、筑、筝、笙这样一首至美之曲只为了夺走她视如生命的记忆,也是她仅存的关于他的东西。
……
乐声息,当中间之人慢慢睁开双眼,露出淡漠的目光,灵族的族长和四大护法都暗暗舒了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转变却是让她们措手不及。
灵嘉音站起身,身子旋转,一道劲气从体内激射而出,将毫无防备的五个人击倒在地。她快速踏出阵圈,在几人的周围下了一道结界,而她自己则是迅速地奔向密室之外。
“你给我回来,灵嘉音!”然而回答族长的是紧紧合上的密室之门。
她轻轻抚着胸口喘气,若不是消除记忆太耗费魂力,她不会被女儿摆了一道,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她的孩子并没有忘记那个带给她耻辱的男人!
“你们助我恢复,我要赶紧拦着嘉音!”随即,她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立即对身边的四位护法道,
四位护法点头,立即将自己仅存的魂力灌入族长的体内,而随着魂力的输了,她们四个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忍不住,昏倒在地。
灵族的族长拖着未恢复的身体,废了好大的力气破开灵嘉音下的结界。然后跌跌撞撞向着密室之外追去。
……
当见到自己的女儿就站在瀚海边,呆滞地望着脚下之时,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前所未有的恐惧袭遍全身,她慢慢向前挪动,却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被灵嘉音觉察。
灵嘉音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母亲,大眼睛中氤氲着迷雾:“母亲,他不见了。”
灵族的族长紧张地咽下口水:“听话,嘉音,离那里远一些。”
然而,灵嘉音不仅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离瀚海边缘更近了,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只要轻微地倾斜,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灵族的族长紧紧握了握拳,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嘉音,母亲知道错了,你若是想记得他,便去记好了,如果,你想一辈子不成亲,我也答应你,只要你离那里远一些,母亲统统答应你!”
灵嘉音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她抿着唇,颤声道:“母亲,你骗人!你骗人很厉害,你说过和他比试,可是结果呢!嘉音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我也不要去到母亲的身边,你总是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这次,就由我来选择!”言讫,红衣飞扬,而她的身体也向后倒去。
“不要!”灵族的族长冲到瀚海的边缘,却终是晚了一步,手心中只有残碎的布料,早已经没了她女儿的温度。她忽然就累极了,瘫坐在地上,捧着手心的碎布,失声痛哭……
纯真的灵嘉音,善灵的灵嘉音,怀揣着爱的灵嘉音,落入瀚海,从来就没有后悔自己跳了下来。只是她在瀚海下寻找,却始终不曾找到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直到身体被恶灵腐蚀,她的生命即将走到最后的一刻,她用尽生命写下自己的爱情,在青石崖壁中埋葬自己的身心。
一直到死,她都是纯净的,也是淳于陌爱的那个灵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