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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什么!”一声叫嚷从即墨琬琰的房内传出,胖子嘴张大能放下一个鸡蛋,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这个顶着黑眼圈但是眸中却是熠熠生辉的人,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即墨琬琰黑亮的眸流露出坚毅的色彩:“我要去找曦月,你自己回去吧!带我向爷爷问好,告诉他,等他再见到我时,定然会大吃一惊!”
胖子听完,顿时干嚎起来:“小祖宗,你这又是玩什么啊!昨天的事忘了?我们可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出来,你怎么还往里面钻?您跟我回去吧!胖子可经不起您这么吓了!”
胖子就差给即墨琬琰跪下了,可是即墨琬琰就是那种一条路跑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胖子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家的公子也是岿然不动,最后下达的命令:“立刻收拾行囊回去!”
就这样,胖子屈服于自己公子的“坚定不移”,一步三回头地往即墨家族而去。
没了胖子整日念经似的干扰,即墨琬琰快速行动起来,背着自己的包袱,就向着目的地而行。曦月曾经说过:“我以后会唤你即墨。”也就是说她也会去蓬莱仙岛,那么他们总会遇到。
怀着这份信念,少年踏上征程。许久许久之后,久到他自己都不能记清的岁月,他再次回忆起来,却是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因为那是他对她独有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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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曦月与瑶湟宁,直到清晨才将观月村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无一例外地两人面色都有些苍白。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法阵的诡异,将灵力注入其中本想着摧毁法阵内部的结构,反倒被吸收了灵力,险些泥足深陷,最后还是曦月召唤出沉睡的小白,用炎火加上曦月手链中剩余不多的曦光才将法阵打了一个突破口。而趁此时机,瑶湟宁深入法阵,彻底将法阵破坏。
将灵力虚弱的小白收回戒指之中,曦月轻轻喘了一口气。
“你右手上带着……”瑶湟宁瞥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曦月抬了抬手,露出手链,如雪的皓腕上月白剔透的珠子与淡金琉璃珠交缠在一起,最终汇集在她右手中指间不容忽视的宝石戒指之上,如此相得益彰。
“珠色暗淡不少。”瑶湟宁斟酌着,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讲了出来。
曦月低垂下眼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她似是无聊一般拨弄腕上的手链,声线平稳,听不出喜怒:“道长是一个细心之人。”
瑶湟宁轻咳一声:“实在是它太惹眼了,道爷我就多看几眼。”他背起长剑,向村口行去,懒懒的声音传到曦月的耳中:“财不外露,宝贝更要多加遮掩,以后用它时也要注意些!”
曦月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笑意就在眼底晕染开来,她牵起唇角:“多谢道长!”
已经有些走远的瑶湟宁却是摆了摆手,踏着晨光离开。
曦月有些羡慕地凝望远去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不能如瑶湟宁一般活得若此洒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那样的人生,注定不属于她。
……
“店家,住在东南角的客人呢?”曦月御风回到客栈,迎接她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屋子,没有那个少年。
“哦!你说的是穿着紫衣华服的小公子吧!”
“对,他去哪里了?”曦月连忙追问。
“退房了,卯时离开,现在估摸着有一个时辰了。”
曦月黑眸子中光彩暗了暗,呢喃道:“已经离开了呢!”
“对了,瞧我这记性!”掌柜的拍了拍头,忙道:“那小公子临走时交代我,若是有个白衣的姑娘来找他,就说他去蓬莱仙岛了!看您这身打扮应该不会错了,那小公子说他在路上等您。”
曦月听完掌柜的一席话,眼中的神采几乎不能遮住,她轻笑起来,随即想到什么,匆忙向掌柜的道了谢,离开客栈。
她抬眼望了望天色,皱眉道:“胆大包天,还敢独自上路!”语中是浓浓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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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念叨的即墨琬琰,此时,锐气已经被消磨许多。因为——他迷路了,还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一个落脚的地方,此时日头渐渐西斜,浓密茂盛的深林之中只有细微的光能透进来,迎接他的是过早的黑暗。
即墨琬琰比较庆幸的是他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包袱里也有多余的衣服,不至于因为温饱而发愁。脚底因为长时间的走路有些酸胀,他停住脚步,靠着一棵树干坐了下来,从包裹中拿出干粮咀嚼。
“太硬了!”即墨琬琰刚咬下一口,就吐了出来,赌气将面饼仍在包袱上。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他何时吃过这种粗糙的东西!即使是出行,也都有仆人为他准备好最精美的糕点和茶水,他从来不会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
只是如今再没有什么宝马雕车,仆从环绕,只有他自己。他兴致勃勃地赶到观月村,哪成想扑了空,没有见到曦月,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失望之余又走了许久的路,脚心磨出了泡,还被困在荒山野岭之中出不去,就连自己买的干粮也是难以下咽!
莫名的,即墨琬琰就感到有一点儿委屈,他头抵在树干上,盯着头顶墨绿得有些发黑的树叶,任凉风扑面,吹熄他心中升起的火气,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僵硬了,才低下头去,一眼就看见他吐出的一小口面饼,米白色的面饼和草绿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青草繁茂,大片扎根在泥土中,随着凉风轻轻摆动,似是嘲笑突然出现在它们中间的米白色面饼,衬得那被抛弃了的米白色面饼尤为渺小。
即墨琬琰觉得此时自己就是那块面饼,受着无声的嘲笑,他猛捶了一下头,骂道:“即墨琬琰,你是个懦夫!”口中信誓旦旦,却是一遇到困难就放弃,他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困境中的少年倏尔拿起包袱上的面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面饼很硬很干,难以下咽,他就一遍一遍咀嚼,大口吞咽,掺杂着水,吃了整个面饼。他慢慢蜷缩在树下,盖着包裹着的薄衣,逼着自己入睡。
任性是因为还有人疼爱照顾,当周围只剩下一个人时,就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唯有学会独自坚强。
夜晚的深林尤为寒冷,尽管披着衣服,但是即墨琬琰还是冻得直打哆嗦,他的身体缩成更小的一团,潜意识中寻找温暖。他睡得并不踏实,恍恍惚惚之中梦到了许多,他梦见自己又回到富贵滔天的即墨家族,美人环绕,入眼之处无一精美。他梦见了自己的爷爷,父亲。爷爷依旧那么慈祥,和蔼可亲,应许他一切的要求,父亲也没有变化,冷着一张脸,但是眼底深处浓浓的无奈却逃不开他的眼睛,一切都很熟悉,让他觉得异常的安心。
然而,一切又突然消失了,他周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没有美酒佳肴,只有漫天的冰雪。他很冷,搓着手,慢慢走,直到前方忽然出现一道几乎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雪白人影,一种浓浓的喜悦充斥在他的心间。他想,能将白衣穿得如此超凡脱俗的只有那个人了。
他奔跑着,大声喊她的名字,可是那道背影似是听不见,等到他终于临近,要去拍她的肩膀时,那人——消失了。
即墨琬琰身上的淡金色光芒一闪,将老树上散发的墨绿色的光罩弹开,就再次蛰伏起来。
而老树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浓密繁茂的枝叶哗哗作响,寒风吹拂,大片的树叶被刮落下来,在树叶遮挡之处,暗红的血顺着树干慢慢流淌而下。
即墨琬琰的眉头轻轻舒展,不知是又梦到了什么,唇角慢慢牵起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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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这两天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小白蹲坐在木桌上,蓝色的大眼睛如海水透彻,一眨不眨地看着曦月。
曦月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盏,闷声说道:“我们并没有找到即墨,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她的影子在茶水中浮动,异常清晰地便是那双染上担忧的眸子,似深海中飘浮的帆船,动荡不安。
小白的肉爪子捏起一粒糖球大小的灵丹塞入口中,毛茸茸的嘴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道:“月月……你管那小子……干嘛?”
曦月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我在外面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去蓬莱仙岛的路途危险,他又没有防身的能力……”
“等一下——”小白伸出肉爪子做了停止的动作:“你们什么时候是朋友啦!我怎么不知道!”
“第一次见面,他和我说的。”曦月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