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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休养,安倍晴明的伤势开始渐渐复原。然而也因为此次的伤势,体内的灵力降至了前所未有的最低点,若要完全恢复,仍需十天半月。
夕阳近,外廊上洒铺着层层的斑斓光芒,林偌雅拿着薄被轻轻的靠近此时正沐浴着夕阳的安倍晴明——用过午膳后不久,他就一直睡着,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林偌雅将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安倍晴明身上,仔细看眼前的人,那清俊的脸上表情温柔,水色的唇边,即使是入睡也会向上勾勒出好看的笑容。神情宛如游离俗世间,好像一切在他看来都淡泊如风,都不能存于心底。
不想离去,就如此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只要静静的相伴。
“晴明,晴明”这时,原博雅大呼小叫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嘘------”林偌雅急忙对他嘘声,就差上前给他一个禁声咒了。
“呃,晴明在休息啊。”原博雅这才发现脚下睡得正香的安倍晴明,“不行不行,晴明你醒醒,不能再睡了。”很快,原博雅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坐了下来,神色很着急。
“博雅”林偌雅低声警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此时我们的博雅大人已经可以给泰山府君吹笛了。可是,林偌雅还来不及制止,安倍晴明已经坐起来了。其实,当林偌雅替他盖被子时,他就已经醒了。
“真是很吵啊!”安倍晴明装模作样地抱怨道。
“晴明,今天议事的时候,右大臣仍然坚持说是你救走妖狐银火的,还说让柳川真君逼你显现。”原博雅急急的说出了刚刚气急败坏的原因。
“什么,太过分了。”林偌雅顿时杏眼怒瞪,对原博雅的不满立即被取代,“那那个男人怎么说?”
“最糟糕的就是天皇也答应了。”这时,原博雅也忽略了林偌雅对天皇的称呼。
“呵呵,晴明现形啊”而安倍晴明却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身子向后轻轻歪倒在榻榻米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神情微笑起来。
原博雅紧皱的眉头仍未松开,不敢置信的说道:“晴明,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就算我真的现形,顶多也只是证实大家一直相信的传闻罢了。”安倍晴明带着漫不在乎的微笑说道。
“那个柳川真君和右大臣分明就是一伙儿的,晴明,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他们根本就是乘人之危。”林偌雅咬牙说道,那个猴子脸右大臣,我一定要学会可以让人变身的法术,迟早让你变猴子。
“是啊,晴明,这怎么办?”原博雅着急的盯着看起来似乎事不关己的第一当事人。
“我没打算去。”安倍晴明没有看原博雅,而是眯起狭长的凤眼凝视着院中的溪水,像默视于哪里不为谁掌控的暗暗奔涌的生命之源般。
原博雅有些为难,“可是,晴明,这样子,天皇一定会降罪下来的。”
“哦,这样啊。我不怕他降罪。”安倍晴明优雅的扬起秀眉,一贯的不屑神情,眼波的笑意淡去沉静如千年不息的清潭。
“对啊,了不起,我们离开这就是了,这个平安京,一点都不平安嘛,不是鬼怪就是怨灵。”林偌雅没好气的说道。
“可,可是”可是原博雅急的直挠头,他的潜台词是,你们要是离开了平安京,那我怎么办啊?这个晴明,是存心急死他。
“我来出个主意如何?”这时,一个熟悉的桀骜的声音忽然响起,只一瞬间,一头翼生双肋的双尾银鬃黑豹悄没声息的从云端降落,一个身着褐色礼服的男子兴冲冲的从黑豹背上一跃而下。
“师兄”“保宪大人”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的人竟是贺贸保宪。
“师兄,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安倍晴明替贺贸保宪斟上一杯酒,有些意外的说道。
“呃,那个,呵呵,在唐土待久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了。”贺贸保宪似乎是有些讪讪的说道。
“保宪大人,你去唐土才半年啊,听晴明说,你以前常常一走就是几年啊?”发现贺贸保宪神态有些不对,林偌雅朝着他调皮的眨眨眼睛。
贺贸保宪不由有些尴尬的“咳咳”两声,似乎是在掩藏一下自己那蹩脚到家的谎言,急忙转移话题,“晴明,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安倍晴明淡淡的笑着,忽然话中有话的问道,“师兄忽然回来,该不会就是关心我的伤势吧?”
“你这个家伙,受了伤了还这么多话,早知道就不用来管你了。”看着两个一脸神情古怪的人,贺贸保宪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开始发挥自己作为师兄的威严。
“保宪大人,你是说你有办法对付柳川真君了对吗?”没有安倍晴明和林偌雅那样此刻还有调侃的心情,原博雅急急的追问道。
“是的。”此刻贺贸保宪还真是小小的感谢了一下博雅大人,见转回正题,将目光移向了林偌雅,“办法就是我们的偌雅小姐了。”
“我”林偌雅不解的看着贺贸保宪。
本来脑子就不是很好用的博雅大人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而此时,安倍晴明扬了扬眉,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酒杯,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不同意。”他已经猜到贺贸保宪所指的办法。
“啊,晴明,你不同意什么啊?”原博雅愕然,保宪大人只是说了偌雅啊。
“是啊,晴明,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次,林偌雅也不懂。
没有人回答这两人的问题。
“右大臣一直想要打击你,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但这次正好让他们逮到你受伤,而且如果没有一定把握对付你,那个叫柳川的家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提出逼你现形的事。”贺贸保宪皱眉说道,提出这个办法,他也做好了被安倍晴明拒绝的准备,“如果你没受伤,大可以放手一搏,但是现在不行,这点以及所可能产生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闻听此言,安倍晴明的胸膛微微地一震,然而,一瞬间恢复原样。他将视线移向庭院不再说话,半侧着的脸看不清他的面色。即使能看见,在那清水一样的面容上也是波澜不惊吧,他的波澜也许永远埋藏心中。
“晴明,保宪大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件事关偌雅什么事啊。”原博雅更加纳闷了。
“当初晴明在偌雅体内下了生死咒,虽然那道咒被晴明压下,不过偌雅体内却仍留有晴明的血。所以,只要我用式神幻化之术将偌雅变成晴明的样子,那么,无论是法术多强的阴阳师,也绝对看不出。”终于有人搭理他了,贺贸保宪沉吟道。
“也就是说,无论那个柳川用什么法术,而我这个晴明是不可能现形的了。”林偌雅眼睛一亮,她明白了。
“就是这样。”贺贸保宪得意的点点头,这个丫头很聪明。
“哦”原博雅也终于听懂了,不停的点头,不时的看看安倍晴明,又不时的看看林偌雅。
贺贸保宪不再理会安倍晴明,他知道,只要让林偌雅知道他的计划,她就一定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个师弟。于是正色的对原博雅说道:“博雅大人,你听好,明天柳川真君在殿上对偌雅下现形咒时,我会负责看着,晴明则会在侧殿等着。到时万一有特殊情况,你则要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偌雅身上的时候,到侧殿去找晴明。”
忽然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原博雅登时全神贯注,挺直脊背聆听贺贸保宪所说的每一句话。
“而偌雅你扮的安倍晴明只要没有当场现形,天皇也好,柳川也好,就无话可说,那你就装作得胜后拂袖而去的模样,溜到侧殿和晴明会合。侧殿可以通往建春门,算是出宫的捷径,而我会在宫门口准备好牛车接你们。”贺贸保宪继续道,三人开始了紧张的部署计划,完全把某一重要当事人当透明了。
梧桐锁清秋,然而,锁住晴明府邸清秋的不是梧桐,而是四季常开的樱花。低垂的树枝布满的密密麻麻的樱花如一场孤寂的盛宴。粉色白色的花朵遮蔽了薄纱般的月色,铺天盖地般放肆地盛开也放肆地飘零。浮动人发丝的轻风掠过便有一大片花雨急坠而下。和应时而开得争胜的樱花相比,令人有一种生死同程的错觉,心中百转千回的茫然。
毫无睡意的林偌雅披了件外衣悄悄的走出了房间,不知是否因为明日的斗法,心里隐约间有些紧张。刚到内堂,就看见了窄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清朗的月光下,安倍晴明倚坐在窄廊之上,清冷的秋风,宽大的白色狩衣似乎成为一种屏障,将他隔绝尘世之外,冷然的凝视尘世的吵杂。此时,他正凝视着手中所拿的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脸色沉静,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