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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杰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手挡住了胡金利已经扬起来的手,“你还显事儿闹腾得不大?”
雨水淋湿了杰子的衣服,头上和脸上都湿淋淋的,他拉着胡金利的手说:“赶紧跟我进去。”
“进去啥呀,连你手下的人都敢欺负我,既然不给我面子,我还顾及什么面子?不进去。”胡金利说着就要走。
“老哥,这不都说好的事儿嘛,进去把事儿了了不就得了,呆会我请你喝酒。”杰子还是劝他说。
“拉倒吧,把我坑得这么苦,还假惺惺的请我喝酒,我真不知道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哼!”胡金利站在院子里,就是不肯进大厅里,在这儿和杰子递嘴磨牙。
“兄弟怎么会坑你呢?这不都是为了朋友的面子嘛,得,咱啥也别说,先进去行不?你披着雨衣我可光着脑袋呢。”他说着又去拉亲家的手。
“哦,你还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还逼我干什么?”
“老哥,现在你说这话不叫扯淡吗,上午不是你自己跑来和人家当面锣对面鼓地敲定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都得在地上砸出个坑来,你这前边说话后边抹算什么爷们。”
“那不都是你逼的吗?怎么我就不算爷们了,你要是个爷们,他妈的会逼着自己人给人家钱?有你这样的作兄弟的吗?”
见两个人争持不下,有个伙计脱下雨衣给郎老大披上,但他双肩一耸把雨衣给甩掉了,气呼呼地指着胡金利的鼻子尖说:“那好,既然说我逼你,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一逼到底,今儿个你还真得还人家钱不可,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老弟,我说你没安好心还不承认,这下子你自己说出来了吧?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今儿个这钱,他妈的我还真地就不给了!看你能怎么着!”这胡金利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真的?你要断亲绝义?”杰子看着他的眼睛,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往他跟前靠拢了一步,冷笑着问他:“你不后悔吧?说呀,再说一遍,啊?”
冷长轩在一旁插话说:“胡老板,你不想再失去人了吧,啊?”他奸笑地说着,还用眼睛瞄了金福贵一眼,“猴三在里边可是什么都招了,我现在要是打一个电话,嘿嘿,你想会是个什么结果呢?嗯——”
这话说得不觉让胡金利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这个冷刀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笑面虎,你还不得不防他呢,顿时哑巴说不出话了。
金福贵也被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后脊梁骨发冷,现在刀把子攥在人家手里,光棍不吃眼前亏,他赶紧上前劝说:“我说,两位老板息怒,还是先进屋去,这雨淋着当心感冒,有话慢慢说嘛,千万别伤和气。”
“算你狠!”胡金利用愤怒的眼睛戳了冷刀手一眼。
这冷长轩一付阴笑始终没变,他并不计较胡瘸子的态度,而是不卑不亢地两手一摆,做出个躬身有请的动作,“胡老板,里边请。”
这他胡金利才放下架子丢掉臭脾气,乖乖地跟着杰子进了招待所楼里。
冷长轩等他们进去后,自己来到大门外僻静处,把对讲机放进耳边的雨衣帽子里边,呼叫着周坤:“他们进去办事了,约摸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回到家,他妈的这家伙也忒猖狂了,我看还得再卸他一条膀子不可,不然等他翻腾过来了,也不会轻易和咱们善罢甘休的,兄弟,就看你的了。”
“没问题,擒金爷那是瓮中捉鳖,你想饶他都不行了,猴三那小子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一进去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他们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人家公安能饶过他们吗?他这回是蜻蜓撞上蜘蛛网,扎翅难逃了,也是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
“可先说好了,千万不能动那瘸子,不然,在老大那儿不好交代,咱可别满身沾油还往火里钻,引火烧身呀。”
“嗨,还用得着动他吗?砍掉金爷他就大势所去树倒猢狲散了,二哥,这回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肯定是彻底覆灭了,那瘸子就等着拉棍要饭去吧,哈哈……”
“可惜没有当面交手,你小子可打过瘾了,也没让咱也尝一把武松醉打蒋门神的感觉过过瘾,还没施展戏就完了,真有点遗憾。”冷刀手也说起风凉话儿,他是开心哟。
“二哥,你敲山震虎和反客为主这几招玩得也够意思了,咱不费一枪一弹就端掉了这窝老骗子,说起来这还是为民除害呀,你给山城人民立功啦!哈哈,还想怎么?莫非是还想把那个骚娘们兰菊给赚到手新鲜两天?”
“去,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给我贫嘴。”
“还有什么吩咐?”
“唔,我想想。”冷长轩原地转悠了一下,接着对他说:“哦,对了,还得给你交待一句,事后大哥要是问起来这档子事儿,你小子可得给我憋住,什么也不能透漏,若从你嘴里蹦出半个字,咱俩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大哥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虽说这次他掐住了亲家,那只不过是为了帮别人的权宜之计,他并不想灭了胡金利。”
“哎,我可不敢保证那瘸子没事,他俩可是一条绳上拴的两只蚂蚱,即便都栽进去了也没我的事儿,咱可先说好,我可是什么也没听说、没看见,啥也不知道。”
“嗯,好了,你去办事儿吧。”冷长轩交待完周坤,这才把对讲机装进衣袋,裹着雨衣低头走进了招待所的院里来。
再抓金爷这不是杰子的主意,而是这两个家伙捣的鬼,审猴三后,公安给周坤递出话说胡金利身边那个金福贵有案底,猴三放毒蛇恐吓讨债人使用的毒蛇是金福贵提供的,也是他指派的,要不要动他?冷长轩知道后,告诉周坤先别慌忙回话,这要看他胡瘸子的表现,他要是老老实实给了老大面子把钱退给人家了,就什么事也不再说了,如若不随我们意再动他也不迟。刚才他看胡瘸子那嚣张气焰实在让他恼火,何不趁此机会把他灭了算了,还能等到他反过身来整自己不成?这才叫冷刀手,他秉承了杰子先下手为强的师传,亦接受了杰子在北溪沟差点让枪贩子打死的教训,学会了萧掌柜借道公安之手灭了那几个地痞无赖的高超手段,这次他也是既不露面也不动手,就把胡金利这帮无赖骗子给收拾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冷刀手和那个小周坤亦非等闲之辈,更不是省油的灯!
杰子出去没多久,就带着胡瘸子来到了二楼施弘觉的房间,走廊里的人个个都绷着脸,似乎很紧张。
看见施弘觉后,胡瘸子脸色铁青,嘴角一撇,他就知道是这老家伙来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搬动他的亲家,此时此刻他是怒火中烧满腔仇恨,可是有杰子这个天煞星给人家撑着腰,自己当然不敢发作,也只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了。一句话没说,从怀里掏出那份调解协议放到茶几上,等着对方签字。
施弘觉坐在沙发上连屁股都没欠一下,十分憎恶地看了一眼那个瘸子,心想你这个魔头终于被我擒住了,这口恶气总算出来了,于是他拿起协议看了一下,冷冷一笑,顺手签了字。
胡瘸子极不情愿地和他交换了签了字的调解协议,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钱,往茶几上一撂,“就这些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唔,放那里吧。”施弘觉轻蔑地说了一句。
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钱,既没动也没数,只是冷笑了一下也没有再搭理胡瘸子。
说什么呢?从这冰冷的场面施弘觉猜得出来刚才杰子他俩在外边发生了什么,准是那家伙临到出钱时反悔了,一定是杰子威胁了他,要不然他怎么会老老实实地把钱送过来。所以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能沉默,决不能再说什么了。
此时此刻,胡金利的内心里对面前的这两个人充满了仇恨,更是有气不敢撒憋了一肚子的火,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句话不说的杰子,也没和亲家说句话就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胡金利耷拉着脑袋走过招待所一楼大厅时,看见冷老二和他的几个伙计正坐在大厅里,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他非常光火地乜斜了冷刀手一眼,嘴里哼了一声,想骂他一句你个孬种,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可是话在舌根下滚了滚又咽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地,自己已经是斗败的鹌鹑叨下架的公鸡,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就憋着气径直走了过去。
在门口与一直冒雨等着他的金福贵等伙计们会了面,从背后把雨衣帽子盖在头上,准备离去。
冷老二见他如此狼狈相,心里暗笑,但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后,嘴里却十分恭敬地说:“胡掌柜的、金爷,二位慢走,小的就不送了,天黑下雨,小心路滑,当心哟。”
“哼,少给我白脸狼戴眼镜冒充好人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安的什么心。”胡金利听着他阴阳怪气地说的话,内心感觉十分别扭,不由得回敬了他一句,“你他娘的就是一个不出芽的谷子,真是个坏种,滚一边去吧,老子不用你送。”
“那好,不送,你走好。”冷老二还是不卑不亢地说着,脸上一副阴笑。
他心想:不怕你横,恐怕今晚你们就得挪窝睡到拘留所那冰冷的地板上去喽,到时候你可就没工夫骂我了,你个瘸驴!他当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当周坤给局子里的关系去说可以动金爷的时候,人家毫不客气地告诉他:根据猴三的交待和掌握的材料,这帮家伙诈骗钱财手段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上边领导发话要严厉打击扰乱经济发展秩序的违法犯罪活动,绝不允许他们继续往咱山城脸上抹黑了,这帮人都在抓捕之列,你谁也别想保了。
周坤闻听此消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回他胡瘸子可真要全完蛋啦,杰子知道了会不会恨我呀?啊,我得赶紧去找二哥,得让他想个万全之策帮我度过这一关,胡瘸子虽然是罪有应得,我可不能跟着受责怪。
同时他还想到另一层重要的事情,我还得借这个机会好好劝劝杰子,今后我们也得小心谨慎了,千万不可再敢胆大妄为了,看这阵势,政府不理你还罢,要是想说你的事儿,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你碾个粉身碎骨。这就是天,天怒不可惹呀,俗话说人恨人恨不死,天怨人绝不让你活,太可怕了。
是呀,这就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当他们作恶多端给社会造成恶劣影响之时,也就是这个诈骗团伙彻底颠覆毁灭之日。
此时,干警们已经奉命冒雨前行,要赶往胡金利的老窝,对他们实施抓捕行动,连窝端掉这个骗子团伙。
而此刻,胡金利和他的师爷也正冒雨往回赶路,不过他哪里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副副铮亮冰冷的手铐,他的骗子生涯行将彻底毁灭!
然而,他更不会知道这一切后果,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家亲手给他编制的一个死套,不过他对自己恶劣行径的下场也早有心里准备,受到法律制裁只是早晚的事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只不过他不会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虽然杰子不是故意的,但他要给亲家点颜色看看的态度,让胡金利团伙中的关键人物猴三落网,无形中起了导火索的作用,弄巧成拙把自己的亲家,也就是胡金利这个诈骗团伙端给了司法机关,不经意之间他又给山城人民除了一害,再次仗义行侠办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善事。
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众怒不可犯,多行不义必自毙。
等那家伙走后,房间里就剩了他和杰子俩人坐在沙发上,彼此都长出了一口气。
他给卫峰打完电话后,给杰子让了一支烟,彼此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微笑着说:“杰子,谢谢你,真难为你了。”
说着,他把刚才收到的钱原封没动地往他那边一推,“兄弟,这点钱我也不要了,你拿去犒劳弟兄们吧,算是我谢谢你和帮忙的弟兄们。”
“大哥,这个我哪能要呢!你看不起老弟是不是?”他急了,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把钱从茶几上拿起来递到施弘觉的手里,“大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绝对不能要你一分钱的,你赶紧收起来吧。”
“不,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你哥我走南闯北见得人多了,可你杰子是我见得最人物的一个。”他伸手竖起一个大拇指给他比划了一下,“真的,我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晚上请你们喝酒吃顿饭,表示一下心意?”
“大哥,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饭不能吃了,我怕他一会儿万一后悔了再拐回来就麻烦啦,那家伙是个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的人。”
无论怎么推让,杰子坚持不要钱也不让请他吃饭,他还说临别了,本来想给大哥送点什么礼物,可是俺这地方穷,也没什么好送的,已经不好意思了,再要大哥的钱,那就是扇他的脸。
这就是江湖,杰子这次又做了一回好人。江湖义气是把双刃剑,既能拉人下水亦能成全好事,就看你用哪面来衡量了。
十多分钟后,卫峰把车开到了招待所楼门前。
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杰子冒雨亲自给施弘觉拉开了车门,一个劲儿地催他快走,施弘觉握着他的手用力摇了摇,“杰子,够哥们!你简直就是个山城侠客,帮我了大忙,友情候补吧,有机会一定到我们那里去玩儿,再见了。”
“我会去的,大哥,其实老弟也懂,帮你等于救自己,是你一席话让兄弟我茅塞顿开,知道了人生该怎么活着,我想我是应该跳出江湖了,从此金盆洗手远离是非,不再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孝敬老人,做好生意,安生度日,享受清静的生活,那才是潇洒自在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呢。”杰子也有点激动地说,雨水浇湿了他,可他全然不顾,还隔着车窗与施弘觉拉着手难分离别。
车子启动了,他从窗口给杰子拱拱手,感激地说:“回去吧,杰子,雨下大了,小心着凉。”
车子缓缓开出了招待所的院子,他回头从车窗向杰子挥挥手示意道别。望着黑黢黢的雨幕里渐离渐远的杰子身影,他感觉着此时的杰子有点像个被社会遗弃的孩子一样,似乎有些失落、茫然,不觉自己心里酸楚楚的,是感激还是怜悯,百感交集很难说清,只是多么期望有人指点迷津或拉他一把,别让他在迷途中走得太远。
汽车在夜雨中驶离山城,急速奔驰在回程的公路上,外边风雨交织,车内温暖舒适,车轮冲着路面上的雨水击着水花刷刷地前行着。
雨点敲打着车顶和车窗发出滴滴答答的闷响声,施弘觉闭目坐在车子里,心情沉甸甸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让卫峰播放了萨克斯“回家”那首音乐,低沉浑厚的萨克斯管弦乐回荡在车厢里,可以任思绪随着音乐节拍飞扬畅想,或静静地欣赏其音乐委婉动听的美妙,令人心情轻松自在。这是他最爱听得音乐,每当他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卫峰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思考问题,所以,就把音响声音调的低低的,车子开得稳稳的,也不吱声以免打扰他的思路,只专心致志地开好车子。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此时此刻又一幕幕重现在眼前,虽然都是些才发生过的事情,回想起来却好像已经久远,但又历历在目十分清晰,波折离奇令人难忘。
他并没有为索回了被骗钱款而高兴得起来,此次山城之行短短的五天时间里,让他感觉似乎经历了两个时代的离奇变换,看到了贫困地区世态炎凉,接触了生活在无奈窘境中的百姓众生相,感触到了面对矛盾纠纷官方的无奈,亦目睹了社会势力借势而生,为利益相互争斗倾轧的混浊丑陋现象,还见到了一些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们的存在情况,更让他体会到了社会发展中的区域差异和不均衡状况,导致了社会治理的低效和非正式组织形式的滋生蔓延,进而社会秩序混乱无序,影响了人们价值观念畸形扭曲迷失方向,形成了矛盾丛生是非难辨,剪不清理还乱的失控状态……
这里就像一块沼泽地,踏上去一脚就会陷入泥潭,非常可怕、恐怖,同时也让人愤慨,遗憾,沉重,不安,也就是在这种非常之道的特殊情况里,他们费尽周折,不屈不挠地与阴险歹毒的骗子们展开了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在事态发展跌宕起伏的五昼夜里,演绎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博弈,最终获胜收兵凯旋而归。
然而其结局却难以让他兴奋,因为出乎所料,没想到最后竟然靠社会上的势力协调解决了本该政府主持公道的问题,这是个他极不情愿看到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意外,的确可悲、可叹,令他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解释,痛定思痛隐忧仍存,令他惊叹,愤慨,担忧,失望,迷茫,困惑,忧虑难安……
挥师归途,痛尤隐、乱世江湖人物。
善恶之间存道义,山城郎士雄杰。
乱念纷争,良知涌动,激荡侠义胆。
世道沧桑,一生多少磨难。
遥想杰子当年,少小性烈了,酿成悔恨。
黑白无间施道行,冥顽难逃覆灭。
山城梦魇,多忧难笑,吾浮想联翩。
人生如烟,一念还应从良。
撇去心头纷乱繁杂的千头万绪之外,不由地感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别有一番不是滋味,在这次北上处置特殊事件的过程中,唯一令他感兴趣和欣赏的人物,就是新结识的郎世杰这个狭义心肠、敢做敢为的朋友,然而他的处境又令他牵挂和担忧,感谢之余,剩下的只有内心里默默地为这个混迹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祈祷:
杰子,但愿你在今后的日子里——一路走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