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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沐阳日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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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雪似乎特别多,没日没夜的下。蓝山墓园,安静的座落在这个城市的后山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沉重得无法呼吸。

冰冷,沉默的墓碑一排一排,肃杀而又安静。雪,大片大片,越下越大。仿佛经历了前世今生,在这里,我看见了死亡的气息。

如此熟悉,如此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突然感觉我的爱会葬在这里,我的生命会埋葬在这片墓园里。我的身体会在这里腐烂掉。这种感觉,令我无比害怕。

她伫立在一个墓碑前,雪花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如遗世独立,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她那么的平静,没有一丝的害怕。可是,明显的,我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和寂寞。

我在远处凝望着她,身体和心跟着颤抖起来,以至于指间的烟不安的抖动着。哪个墓碑里,住着谁?会让她如此的怀念和难过,住着谁?会让她忘记全世界,即使流泪,也要笑着和他讲话。住着谁,?她抚摩的手指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想念。

那瞬间,我突然想睡在里面的人是我,该多好。!

她也会这样的温柔,她也会给我安静的讲话,我在里面可以看见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一直注视她,不用躲躲闪闪,不用害怕眼里藏不住的爱会泻出来,在里面,我可以看见她,可以感受她,可以默默的对她说——我爱你!

她依靠在冰冷的墓碑上,美得憔悴,如雪莲,纯净得不忍触碰。我想走近她,却又害怕,对她来说,我门已经半年没有见面。她还会记得我吗?

我突然想起,在酒吧的那次遇见,我问她,你还记得我吗?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怎么,我该记得你?

我的小茹,这次,你又会这样吗?

她昏迷在墓碑上,精致的脸上有朵朵没有融化的雪,她的手指停留在墓碑上那张同样精致与帅气的脸上。

当看见那张脸,没有温度的,安静,柔和的脸,我的心,瞬间被狠狠拧成一团,许多画面在脑海里重叠。天旋地转,那张脸,微笑着,与另一张脸交替,反反复复。我认识他??还是那分明就是我自己?

莫然,沐阳……

她曾经总是这样颠倒着这两个名字。我明白了。该庆幸还是该痛苦??

莫然,他让她永远也无法爱上我。因为,我们是那么的相似。

过去的种种在脑海里不断的交替,我压抑自己不去想以后。只能伪装着什么也不曾看见,是的,我得忘记。忘记她把我当弟弟是因为莫然,忘记她对我所有的关心都来自莫然,忘记我是一个替代品……

这样,我们还是可以如以前般幸福,你叫我弟弟,我微笑着,回应你,我的姐姐!

她的爸爸,妈妈对我也很好。特别是莫叔叔,一看见他,就觉得很亲切。以前童年时,我在梦里反复勾勒自己亲生父亲的样子,英俊的男人,刚毅中带着柔情,我想,莫叔叔应该就是这样的父亲。我陪他下围棋,心,一阵阵的因为激动而无法控制,它,跳得很快。

我在幸福的旋涡里,无法自拔。我真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幸福过,仿佛我就该是她家的人。但,我也知道,这一切,依旧来源于他——莫然!

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可是,我又恨不起来,是的,我们是那么的像,甚至有种难以言说的错觉,我感觉我的身上和他流着一样的血液。

我忘记了一切,只想守住现在的幸福。

但幸福真的很短暂,一不小心,它就会飞走。我一直以为,我是她的全世界,尽管里面没有爱情,因为失去,她会更加的守护着得来的不易,她会珍惜我,任何人也不能动摇她守护我的决心。

可是,我错了。哪个男子,潇洒,帅气得无法忽视。他突然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他们一直纠缠不清,在黑夜里,我看见了她的眼泪,如钻石般闪亮,她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眼里倔强的泪水,她说着决情的话。冷漠的赶他走。

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痛。他们的爱情,让我颤抖,那是怎样的纠缠,怎样的歇斯底里。

“姐姐,求你,别走……不要离开……不要追”

我咬破自己的唇,血腥味蔓延在整个口腔。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见她飘然远去的背影,她倔强的离开,追寻她心里真正的爱。

姐姐,你骗人,曾经,你说,为了我,可以丢下全世界,不准任何人伤害我,可是,你最终还是丢下了我。

我又想逃离。

只是才离开她一星期,又开始疯狂的想念她。最近,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又想起了那片冰冷的墓园,我感觉自己正在一天一天的走进它。

有一天,我试着不吃药,结果,清晰着体会死亡的痛苦,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她的照片在我的手心微笑,那么的美丽。迷糊中,我似乎听见她颤抖的声音,她说——沐阳,求你,别离开,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的,一直活下去!

我活过来了,因为她,我的人生再次被颠覆。迫不及待的,我飞向有她的城市。如以前般,在她的楼下,远远的凝望着她曼妙的身影。

窗帘纷飞,淡淡的,轻纱般薄薄的雾在夜里旋转。她伫立在窗前,安静,柔媚。

最终,她还是看见了我,急匆匆的追来,她呼喊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又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当她追上来,环着我的腰时,我的心,瞬间安宁下来。无法视而不见,无法拒绝自己心里的爱,无法看见她失望暗淡的眼神,所以,我又妥协了!

我的姐姐,她应该是幸福的,安心的幸福,我要把最大的宽容和最深沉的爱都给她。所以,我微笑着,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很惊喜,我却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酸楚。然后,我拜托COCO伪装我一天的女朋友。虽然对COCO,很不公平,但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她是我MV的女主角,这样,也许笨蛋小茹才会更加相信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小茹,或许,我会觉得苏辰雨很不错,他潇洒,帅气,阳光,更重要的是,他对她全心全意,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任何人也无法穿越的柔情,他全给了我的姐姐。给了我同样深爱着的女人。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呢?

她听说我要去澳洲后,表情一下子变得焦急起来,她像个孩子拽着我的手,求我别离开。

我不忍看她,背对着她,望向漆黑的夜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

如果可以忘记,我就会回来,回到你身边,做你的弟弟,我们纯洁的相亲相爱。可是,没有如果,我忘不了。这一离开,注定是永远!

酒吧里,暧昧,迷离的灯光下,她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的清晰,回忆越发的深刻,我的每个细胞,都在想她。那种想,仿佛世界末日。

我想就这样死去,一醉到永远!

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床边,似乎是她,她的手指冰冷的抚摩着我的脸,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我的脸上,撕裂着我的心。一整夜,她都在流泪,在不断的诉说,可是,我只听得见三个字,——对不起。她说,沐阳,对不起。!

为什么我睁不开眼睛,谁可以安慰我最爱的女人?

姐姐,你没有错。我不要对不起,虽然,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拥有你的爱情,但是,我依旧是幸福的。因为拥有过,因为幻想过,因为真正的爱过。

即使就这样死去,我也再没有任何遗憾,你的身边,有个同样会为你奋不顾身的男人,他会给我无法给出的爱。他没有病,他是完整的,所以,你们的爱情,也应该是完整的。

姐姐,你相信有来生吗?

来生,我就会自一开始勇敢的说出我的爱,我会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你,我的爱,不会再寂寞,不会再如此的痛。!

姐姐,也会爱我的,会拿你的来世来爱我。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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