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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路,在日头西斜时终于进入了应州城。
应州城的规模仅次于京城,距离京城也比较近,只有一天的路程,是北晏的第二大城池。
由于北晏最大的河流“银震江”流经此地,因此应州历来都是南北商贸聚集之地。
有了商旅过客就有了买卖交易,有了买卖交易就有了金钱财富。
三教九流的人带着相同的目的聚集至此,唯一的想法就是将自己的荷包装满银钱带回家乡。
所以人们绞尽脑汁的招揽商机、发展经营,使得这应州城呈现出一片商机勃勃、繁华昌盛的景象。
若笙微挑窗帘,露出一角缝隙,打量着外面的街景。
大街上车水马龙,路旁商铺林立。建筑多为砖木结构,门前悬挂形形**的牌匾招揽生意,什么茶叶店、玉器店、瓷器店、绸缎庄、成衣店......应有尽有。
若笙看到街边有一家成衣店,忙喊车夫停车,拉着王牧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王牧之已经换回了他的银色衣装,可这件衣服浸了一天的汗水,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他的包裹盘缠都被贼人给抢了,就算想换一件也没有可换的。
正在发愁之际,若笙就将他拉到成衣店,看来是要给他买件新衣裳了,这表姐待他还真是细致周道。
楚珩见状只好安排其他人去前面找客栈,而他自己也跟着这二人进入了成衣店中。
店掌柜见有客人到来,笑脸相迎的询问:“三位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若笙对这里的服饰面料跟本一窍不通,只好对掌柜说:“按照这位公子身上穿的材质和尺码,拿来几套看看。”
店掌柜仔细的打量着王牧之身上的这套衣服,然后抬起头来对若笙说道:“姑娘,这位公子身上穿的可是上好的苏锦,价格可是不菲的。”
“哦?那要多少钱?”若笙对此完全没有概念,自己也从来没买过东西,都是楚珩准备什么,她就穿什么。
“要纹银二十两一套。”店掌柜翻着一双精明锐利的小眼睛,斜睨着若笙。
“二十两?”若笙看向了楚珩,用眼睛询问他价格贵不贵?二十两好像挺多的,她曾经算过她的咨费,也不过折合五两银子。
“先拿来两套看看。”楚珩催促着店掌柜去拿实物,看了实物才能知道是不是值这个价钱。
“三位稍等。”掌柜的一转身进到里间儿去了,留下三人在外面等候。
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走入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一块质地极佳的墨玉悬在腰间。
乌黑的头发束在头顶,戴了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墨玉晶莹润泽,与腰间的玉佩遥相呼应而又相得益彰。
男人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双狭长的凤目看似慵懒,却又似洞悉一切,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好似要将这世间的美好一步一步的引入深渊,然后再一口一口的仔细品尝。
身旁的女子一袭水绿长衫,面容清丽脱俗,衣着精致考究、气质雍容华贵,但和男子立在一处便瞬间沦为了陪衬。
这二人衣着和配饰都不似北晏服饰的宽厚大气风格,而是轻巧飘逸而又精雕细琢。
“店家,店家。”女子一进门,见没人招呼,便立马露出了不悦之色。
店掌柜闻声也迅速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套成衣,月白色、宝蓝色各一套。
“客官稍等,容我稍稍交代一下,马上就过来。小德子,快给二位上壶好茶。”店掌柜是个八面玲珑的,见来人气质尊贵,哪敢怠慢。
伙计过来将二人让到一旁落座,而后又拿来茶具为二人沏上香茶,便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侍候着。
店掌柜来到若笙三人跟前:“让三位久等了,这两件都是由极好的苏锦制成,又配上巧夺天工的苏绣,这绣工均出自南梁皇室御用的绣娘之手,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上上品啊,三位慢慢看。”
店掌柜将衣服平放在桌案上,小心翼翼的展平。
“哼,真是大言不惭。”绿衣女子听闻店掌柜如此无度的吹嘘着自家的买卖,对他混淆视听的行为很是鄙夷。
众人纷纷将头转向坐在旁边的绿衣女子,绿衣女子径自的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的走到案头前,一只手拿起衣服袖口,用手仔细的搓揉着。“这面料既不是苏锦,绣工也不是苏绣。”
店掌柜被绿衣女子的这句话说得已是怫然作色,但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讲,我这小店在这条街上经营了二十余年,都是凭口碑赚银子的,从不卖假货,姑娘可不要血口喷人!”
“既然掌柜的做这成衣买卖二十余年,怎么会不知这苏绣和苏北绣的区别?”
“一件好的苏绣成品要求做工精细,色彩典雅,意境深远。而这件衣袖上的绣工图案呆板,缺乏美感,做工也比较粗糙。”
“好的绣品针线绣的很是缜密,使图案具有立体感,色彩鲜艳光亮。”
“再看这件,绣的比较稀松,颜色偏暗,毫无立体感可言,这明明就是来自苏北的绣工,南梁皇室怎么可能用如此的粗略绣品,真是可笑。”
“而真正的苏锦也只有皇室御用,偶尔会流转出一些到王公大臣手中,你这小店要是都能买到,那苏锦也就真的不媳了。”
绿衣女子言罢,放下手中的衣袖,拍打了下双手,转身坐上了刚才的靠椅,端起茶盏微酌了一口,完全忽视店掌柜那张早已铁青的肥脸。
白衣男子优雅从容的起身,周身散发着冷傲高贵的气息,阴柔魅惑的朱唇微启,轻唤那绿衣女子。“春晓,既然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服饰,那我们走吧!”
绿衣女子“嗯”了一下,移步走到门前,忽而转身对若笙说:“哦,对了,这件衣服在南梁,只值二两银子。”
“多谢了。”若笙颌首回礼,眼中充满谢意。
“不买赶紧走,别坏我生意。”店掌柜连最起码的客套都难以维持了,直接撵人。
由于绿衣女子的帮忙,他们最终花费十两纹银买了两套衣服,店掌柜虽然老大的不乐意,但还是卖给了他们,出了店门,三人便立即与其他人汇合了。
楚珩在成衣店里就一直留意着那两个人。
从穿着打扮上来说那二人更像是来自江南,而那绿衣女子又对江南苏绣如此的了解,他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而那二人一身尊贵之气不得不让他推测,他们是来自南梁皇室。
这件事一定要禀告宇文宸旭,让他派人留意这二人的动向。
深夜,客栈二层的窗口,楚珩放飞了一只灰色的信鸽,信鸽在空中打了个盘旋,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
宇文宸旭收到楚珩的飞鸽传书,微蹙眉头思索着这二人的身份。
南梁皇帝刚过而立之年,最长的皇子也不过十岁,此人不可能是南梁的皇子。
帝王不离疆土,所以更不可能是南梁皇帝本人了!
也许是某个王爷?也不太可能,南梁皇帝是几位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他即位时也只有三王爷在世,年纪已过四旬了,不会是这一位的。
那这个男子会是谁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宸旭用手指轻轻的按揉着眉心,继续看着下一条书信,这一条是关于王家三少的。
这郑若笙居然将王家三少女扮男装的藏在马车里躲过了一劫,并没有和虎踞山青峰寨的土匪恋战,便将人给救下了,这女人还真是机警,头脑也够冷静。
想起了那日在她工作室的情景,宇文宸旭微微一笑。
宇文宸旭伸手打开了书架中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相框,这是那日在那个时空,他从萧佳床头的矮柜上拿来的。
相框里面是画像,一个应该是她和她的父母的,另一个是她和另一个女子的。
不知这画像是何人所画,居然和真人一模一样。
画相中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知道,她来到这里,并不快乐。
可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并不希望剥夺她的快乐,就像他一样,早已不知快乐为何物了。
对于他来说满足自己,追求快乐是奢侈的,他不配有也不敢有简单的快乐,喜怒都不能形于色,因为这些都可能带给他致命的打击。
不知为何,他希望郑若笙保持着快乐的本真,也许自己得不到的,更希望在她身上看到存在的希望,这样自己才会觉得有希望。
就像一个病得快要死去的孩子,忽然看到一个健康的孩子在快乐的生活,也会燃起自己内心深处对生的渴望一样。
对,他也有渴望,可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宇文宸旭收起了心中升起的惆怅,将手里的两张画像放回书架的暗格中,然后又恢复到了原来无懈可击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