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月光透过玻璃窗将楼道照得雪亮，也照亮了基范冷峻的脸，他定定地看着从猫眼儿中发出的那一丝淡淡地光芒，终于下定决心敲了三下门。

一阵脚步声过后，门被打开了。

力尹看到站在门口的基范有些惊讶，“哥哥？”

基范凝重地点了一下头，“是我。”

力尹向后退了一步，“那……先进来吧。”

基范进来坐到沙发上，他看着力尹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这么晚……怎么来了？”她倒好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基范没有说话，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力尹一直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疑惑和不安。

“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基范看着手中的茶杯说。

力尹紧抿着嘴，小心的呼吸着。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对你的心……你真的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么？”基范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刻地看着力尹。

“哥哥，你……”

“你还是打算像这样装傻下去是吧？天真的问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是吧？那好……我不再拐弯抹角了，我直接说……我喜欢你，你听清楚了吗？我喜欢你……我这么晚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我喜欢你。”

“是……是这样啊……”力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我知道啊，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哥哥你啊。”

啪——

基范用力将茶杯摔在地板上吼了起来，“够了！不要再装了！你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你刚才说的那种喜欢……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即使我这样说了，你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嗯？”

力尹睁大了眼睛看着基范，眼眶盈盈地蓄着泪，“不是的哥哥……为什么要这样？”

基范使劲儿搓了两下额头，坚定的向下继续说，“那个人……你有多喜欢他？愿意为他牺牲和放弃所有的梦想和生命吗？是这样吗？其实……你一直都很累很辛苦，对不对？可是那个人，除了累和辛苦还能为你带来什么？你就这么心甘情愿？”

力尹的眼神变得更加震惊，“哥哥，你在说什么？”

基范有些孤注一掷，“我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直到现在，我什么都不说……是希望可以好好地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现在明白了吗？”

眼泪流了下来，力尹抬起手擦掉……可是她很混乱，不知道该讲什么。

基范叹了口气，语调降了下来，“你跟那个人在一起，会受到伤害的，有很多事并不是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那个人……他也能为你牺牲吗？像你为他牺牲那样，会吗？如果他肯，你也要他那么做吗？其实你也明白对不对？这种幸福……是不现实的，即使你看不到我也没有关系，但不要让自己受伤……无能为力，会让我比现在好要难过和痛苦。”

力尹睁着一双泪眼看着基范，“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基范流下了一滴苦涩的泪，“傻瓜啊，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逼我的，是我自己管不住这颗心，是它一定要喜欢你的，我都没有办法，你又有什么办法？”

“哥哥……”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其实我说的有些自欺欺人，你爱他的心情，跟我爱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即使看着你向另外一个人走去，也还是想要在心里对你说，无论如何，请留在我身边吧……即使看到他牵着你的手跑，也会忍不住在心里发誓，就算下一秒会死掉，也要紧紧抓住你的手，决不放开……”

“哥哥，我真的很对不起……”力尹低垂着头从嗓子眼儿发出声音。

基范绝望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原谅我……我可以爱着你，可以看着你，可以保护你……却没有办法祝福你。”

“哥哥……”力尹站起来，奋不顾身地扑向基范从后面抱住他，她的泪如决堤的水不断流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你说我是傻瓜，你不是比我更傻吗？我那么努力不去看你不去想你，是因为我也想要守护你啊！我以为只要把那个人当作你去喜欢去爱，就可以了，哪怕是在远处看着你，我也会知足……我想要放过你，放过自己……可是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不放过我，这样……你不是也会受到伤害吗？你……也要我跟你一样无能为力吗？嗯？”

基范慢慢抬起手握住力尹环住自己的手，他的泪从脸庞滑过，滴到了手背上……破碎。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音乐声，是他们的歌，《youaretheone》。

我紧紧抱住你，聆听冬季的海浪声

现在擦干留下的眼泪，不要哭泣，请你看着我

youaretheone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youarethesun温暖怀抱中的微笑

youaremylove或许我也是你心中为一个那个人吧！

无论何时，请留在我的身边吧！

因为眼泪，爱情日益加深

因为痛苦，我们渐渐成熟

如果只能走近你只能触摸到你的心弦

我也愿意相信

……

基范和力尹就这样站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彼此再也听不到彼此的哭泣声。

“Cut！”导演喊了一声，房间里的灯下一刻全部被打开了。

力尹放开基范，站在一旁的经纪人立刻上来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一边擦一边还满意的笑着，“不错嘛，我都被你弄哭了。”

力尹开心地笑笑，“我刚刚还在担心，怕自己哭不出来，可是基范哥哥演得太好，我看着他不知不觉就哭了。”她说完朝基范那边看了一眼，他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里收拾东西。

“基范呐，真不错啊……托你和力尹的福，剧组明天可以一起杀到海边啦。”导演的话刚一出口，整个房间就像炸开了一样。

基范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在跟力尹的目光交集到一起的时候，他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目光也立刻转开了。

从拍摄现场出来，力尹一路小跑向前跑着，她想追上基范说句话，来到济州岛之后，他整个人像变了似的，冷冰冰的……却只是对她，除了对台词，他根本就不跟她讲话。

可是追到门口之后，基范已经上了前一辆车走了，力尹站在那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回到酒店，时间接近午夜，力尹站在阳台上看着济州岛的夜空，她觉得很舒服很惬意。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隔壁阳台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她转过头看到了同样在看夜空的基范

力尹的心立刻被一阵喜悦笼罩着，她刚想抬手跟基范打声招呼，可就在这时卧室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于是她只好匆匆地回到房间里去了。

力尹离开之后，基范才敢看向她刚才站过的地方，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她在那里。

俊秀是在回日本的当天知道力尹要为SuperJunior的新歌《youaretheone》补拍一部音乐电视的，而且又是跟基范合作，还是在济州岛拍摄。

力尹可忘不了他那张黑的很难看的脸，更忘不了在公司门口允浩和有天是怎样连哄带吓才把他弄上了汽车。

音乐电视是在俊秀离开后一个月才开始拍摄的，自从来到济州岛，力尹的手机就响的更频了，几乎是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响一次，如果中间的时间长了一些，她知道那就说明他一定在上通告。

刚接通电话，俊秀就在那边喊了起来，震得力尹赶紧把手机拿开，“喂？为什么才接电话？这么晚了还在拍摄吗？”

力尹无奈地笑笑，又把手机贴到耳边，“没有，早就结束了……在等你的电话。”

俊秀在电话里满足地笑了，“真的？想我了吗？”

力尹“嗯”了一声。

突然电话里传出了允浩的声音，“笨蛋，问重点！”

力尹立刻抿起了嘴，同时又听到了俊秀的声音，“对了，今天都拍摄什么了？”

力尹：“真听允浩哥的话，都不见你这么听我的话……每次只会让我生气。”

俊秀：“不是，上次的事不是已经认错了吗？你还在生气吗？快告诉我，今天都拍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力尹偷偷笑了一下，她决定吊一下俊秀的胃口，“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从后面抱了基范哥……你知道我们俩演得是情侣，难免要亲密一些的。”

俊秀的反应跟力尹预料的一模一样，他又开始吼了起来，“张力尹，你说什么？”

力尹马上把手机拿开，待手机里的吼声消失了之后才重新贴到耳边，“明天会到海边拍摄，导演刚才找我说戏的时候还说……明天的戏可能会有更亲密的动作，要我要有心理准备……”

俊秀喘了一口粗气，“那你准备怎么样？照单全收？我告诉你，我忍耐的最大限度只能到牵手，而且……而且还是有距离的那种。”

力尹苦笑，“有距离怎么牵手啊？你可真是……”

俊秀口气强硬，“你给我乖乖听话，要不我明天就回去！”

力尹听他这么说，知道他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也不敢再开玩笑，赶忙服软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千万不要乱来。”

俊秀：“那好吧……可是少女时代不是有9个女生吗？干吗非得你拍……而且SuperJunior除了基范还有12个人，为什么单单选了他？”

力尹叹了口气安慰他，“韩庚哥和始源哥不是也帮我拍过mv吗？这次由我帮他们拍也是应该的。”

俊秀说的理直气壮，“我还给你做过伴唱呢，那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报答我们啊？”

这时在中在一旁说了一句，“人都骗到手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俊秀顿时就泄了底，“喂哥，什么叫骗到手啊……你不要在这里说话，干你什么事？”

接着就是“砰”地一声。

力尹知道一定又是什么不明飞行物砸中了俊秀的脑袋，可即使这样也没有封住他的嘴，“喂，不准bobo……”然后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那是我的专署权利，听到了没？”

啊——

电话里又是一片被掀翻了房盖的吵闹声。

力尹急了，“哥哥，你说的是什么啊！不跟你讲了，挂了！”

俊秀：“等一下。”

力尹听话地继续听着电话。

俊秀：“好想你……”

通话在有天的一句：“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中被挂断了，合上电话力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关上灯躺在床上，她在一片幸福中坠入了梦乡。

基范觉得他始终还是无法逃避对力尹的感情，不论它如何想要躲避她，远离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着她，想着她。

济州岛的蓝天、白云、海水、沙滩……这一切美好的事物与力尹的笑容交织在一起，一点一点地将他内心深处的堤坝掘开，由一条细细的缝逐渐裂开了一条口子，最后彻底的坦崩，于是那些在一个月前想要封闭的所有感情又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

基范拉着力尹的手在沙滩上跑着，跳着；他背着她跑向海里，在海浪拍打过来的刹那他听到了她清脆的叫声；他在后面追逐着她，轻轻地抱住她，之后拦腰将她旋转了一圈儿，她害怕地紧紧抓着他的手……她一直都在笑着，快乐地笑着。

有那么一刻，基范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演戏，他和力尹在面对着镜头，面对着身后许多工作人员……他入戏很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因为他把自己看得越来越清楚，凡是与力尹相关的，他都无法不用真心去面对。

在拍摄过程中，力尹追在他后面一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鹅卵石，她尖叫着向前扑倒，他下意识地转身把她接入怀中，因为紧张而脱口而出：“没关系吗？伤到哪里了？”

力尹却呵呵地笑了两声，还用调皮的语气对他说：“终于肯跟我讲话了？还以为你金大少爷打算永远不搭理我了呢。”说完她赶紧站起来拍拍手走开了。

而基范却愣在那里，一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不远处的凉亭里，力尹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午休时间，基范一个人坐在海滩上，阳光晒着他的胳膊火辣辣地。

远处海滩相接的地方有些模糊，他看着看着眯起了眼睛。

力尹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他，然后又在他身旁坐下，“看什么呢？你在这里坐了太长时间，难道连形象都不顾了吗？”

基范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脸会晒黑的……妖精们看到会心痛的。”力尹开玩笑说。

“那你呢？怎么还来这里？”

“我啊……我没有关系，反正我的歌迷也不是很多，总不至于会引起大爆炸，呵呵……”

基范也笑了。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你昨天都不肯跟我讲话……是我惹到你了吗？”

力尹说话的声音软绵绵地，令基范的心轻微颤动了一下，“没有……跟你没有关系，只是心情不大好……你很介意吗？”

力尹撇撇嘴，“你的语气用错了，应该说你不要介意……真实的，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基范又被力尹都笑了，他是发自内心的笑，“这么说……你是真的很介意喽？”

力尹摇摇头，“不是介意……是失落。”

“失落？为什么？”

“哥哥呢，是我在这里觉得除了韩庚哥以外最亲近的人，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很亲的哥哥看，有的时候，又不仅仅是哥哥，而是知己……当我遇到困难或者困扰的时候，想要找一个人说话也会想到你，对我而言，你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亲人，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所以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也是这么想，可是昨天，你一天都不屑于理我，我当然会以为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换作是你……你难道不会失落吗？”力尹认真地说出这些话。

基范怜爱地看着力尹，想着她的话，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哥哥，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力尹再一次开口。

“什么？”基范很惊讶她这么问。

“我猜你一定喜欢过一个女生……”

“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晚上那场戏啊，你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就在含着眼泪了……根本不像在演戏，一定是把我当作某一个人了，是不是？”

基范咽了口口水看向远处，没有回答力尹的话。

“你喜欢那个女生一定很深吧？我感觉的到……不然你也不会哭的那么伤心，现在……还联系到她吗？”

“是……时常就会看到她。”基范看着力尹说。

“真的？我还以为是你在美国的时候认识的女生呢，原来她在韩国啊，对了……你说时常会看到她，难道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力尹眨着眼睛，她很好奇基范的答案。

基范想了一下，“是的……你会保密吧？”

力尹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可是那个女生知道吗？”

“不知道……她已经很累很累了，我不想再成为她的负担，让她那么辛苦……我情愿站在她很远的地方看着她，看着她快乐就跟着她一起快乐，看着她伤心就在一边祈祷，希望她不要再伤心了……”

“我知道了……”

“不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也不会了解……”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看着我，正视我的感情，基范在心底又补了一句。

基范的表情很悲伤，力尹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其实她现在每分每秒也在体味着这样的感觉，无奈，无能为力……唯一的不同是，她爱着的那个人与她感同身受，而基范爱着的那个人，一无所知……

基范吸了口气，徐徐地转过身看着力尹，“力尹呐……有人说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在你心底就会有一个地方，你想要带着他一起去……那个地方只有你们俩，你……心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吗？”

基范的话刺到了力尹的心里，她转过头看着他专注的眼神，一瞬间像读懂了什么，可下一秒又变得有些糊涂。

我心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有吧……大概真的有。

那一刻，力尹想到了俊秀。

“我心里就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蓝天，白云，大海，沙滩……还有船，大概跟现在的情形差不多，我想跟她一起来这里……只有我和她……”基范的心像突然之间燃烧起来一样，他被烧得很难受，紧紧抓着手掌下的沙子。

“基范哥……”

力尹眼中的基范，被阳光照得闪着刺眼的光芒，她感觉像掉入了巨大的海域中，周围是波涛汹涌的海水，她渐渐被淹没了……意识也模糊了……只依稀感觉到一只手在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过了很久……又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又看到了漂向天边的船。

可是下一秒，她又听到她的世界发出了一声巨响，她被震得战栗了一下……

她的手埋在沙子里，看不到……那里面，基范握着她的手，很用力的握着……

现在，你全部都知道了吧？

或许，从明天再见面的时候开始，你就会跟之前的我一样，开始逃避了吧？

或许不止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或许会是更长的时间……

但是，我并不后悔……一丝一毫也不……

在济州岛的最后一个晚上，基范躲在屏风后面看着在咖啡厅里独自发呆的力尹，在心里说。

8月份之后，力尹的生活又开始忙碌起来，录制新歌，有时还要回中国做宣传，准备9月份的出道一周年的歌迷见面会，其实最令她开心的，还是10月份即将到来的东方神起的台北演唱会，这就意味着，又快和俊秀见面了。

关于基范，力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依然还是她最尊敬最喜爱的一位哥哥，见面时也仍旧会寒暄，聊天……只是两个人中间已经隔了一层东西，很难再回到从前。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推到了9月末。

深夜，DSP公司总部社长办公室。

李浩延：“事情安排好了吗？”

金基英：“是的，所有照片要一起发出去吗？”

李浩延：“不要……今天先把金基范的那部分发出去，我要先给李秀满上上眼药，慢慢来才有意思……东方神起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金基英：“您的意思是……细亚俊秀？”

李浩延：“没错，这才是我送给李秀满最终的一份大礼，先不要着急……你放心，一定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细亚俊秀……毕竟还是孝子，孝子嘛，最大的缺点就是冲动，你说他如果知道张力尹出事，会不会一冲动就从日本跑回来看他的女朋友呢？那时再把照片发出去，岂不是更有意思？爱情……多好的东西啊……”

金基英：“那日本那边……”

李浩延：“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给孩子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定要好好努力，只要东方神起完蛋了，亚洲自然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金基英：“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办。”

李浩延：“等一下金室长……你听过一句话吗？人往往爬得越高摔得也会越惨，这一次……我一定要让李秀满好好体味一下这种感觉。”

金基英用力欠了一下身体，拿着照片出去了。

李浩延走到窗边拉开了百叶窗，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处的灯光，很久，他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容，“李秀满，东方神起，SuperJunior，细亚俊秀，金基范……还有张力尹，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笑多久……”

月光投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把那堆照片照得反射着冰冷的光。

照片里，俊秀和力尹坐在同一辆汽车里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