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0月5日、6日，东方神起的台北演唱会顺利举行。

10月11日，SM公司召开记者会，对之前SuperJunior成员金基范和张力尹的绯闻做出澄清。

在俊秀离开之后的十几天里，力尹的日记中只记下了这样寥寥几笔。

10月18日，也就是东方神起从日本回来的前一天，她接到公司通知，可以有半个月的时间回国探亲。

力尹很明白这种安排的原因，因为东方神起会在首尔待上半个月，除了举行他们的安可演唱会之外，还要录制最新的韩文单曲。

于是，第二天上午力尹坐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而俊秀却在下午回到了韩国。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力尹并不觉得意外和失落，她反而要自己努力去适应或者忘记这种被刻意安排的擦肩而过，因为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两个月后那场真正的分离做准备。

在成都休假的这两个星期，力尹做了很多她以前很想做却一直没有机会做的事。

很认真地……又走了一遍家乡的山水。

重新置身于那个熟悉而空灵的山水中，她似乎慢慢忘记了那些她曾经发誓会铭记一生的东西……很多很多……那个舞台，那首歌，还有那个人。

张力尹，其实……你真的是更加适合这里，望着那片蓝的快要滴下水的天空，她总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每天晚上，她都会熬夜上网，认真地翻阅着歌迷和网友给她的留言。

一天晚上，她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叫做“riin力尹”的贴吧，她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歌迷自发为她建立的小窝，更加喜欢他们给她起的两个昵称：村姑和淡然。

村姑，很可爱，很亲切。

而淡然，似乎契合了她记忆中和心中的某个敏感的部分似的，让她忍不住感动的想要哭。

于是，她为自己取了一个ID进入里面跟她们讲话，她的ID是riin_秀儿。

其实，她很想问问她们为什么喜欢张力尹，喜欢她的那首歌，觉得她怎么样……可是最后只在一个名为“淡然如静水”的楼里输入了这样的一句话：假如有一天张力尹离开了，你们还会想起她吗？

十分钟后，她看到了三条回复。

第一条，她为什么会离开。

第二条，这绝对不可能。

第三条，就算她离开，我们也会守护到底，因为我们是淡然丫头的专署巧克力。

对着电脑屏幕，力尹足足哭了五分钟。

她没有办法感谢，只留下了三个字：对不起。

之后她退出了所有程序，没有再进去过，也不愿去猜想“对不起”之后的话会是什么。

俊秀依然是每天晚上都会打来电话，力尹一边插着耳机跟他通话，一边很生疏地推着毛衣针给他打围巾，她并不期盼他会带上这条围巾，只是想给他留个纪念……而且在中国，女生把自己亲手打得围巾送给男生还代表着一种特殊的意义。

力尹还把自己的一个头发编到冒险里，她听朋友说，这样的话那个男生就会永远记得送他围巾的女生，无论她会离开他多远多久。

俊秀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的身体怎么样，力尹每次都回答说自己很好，要他放心。

以前只要她这么说，俊秀都会在电话那边放心地笑一声或者吐口气，可是这一回他却有些反常，力尹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焦急和失望，似乎他更希望自己说我的身体很不好或者生病了之类的话。

有几次力尹甚至听到他小声嘀咕出这样的话，“不是应该头晕，吃不下东西的吗？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可是力尹却始终没有开口问俊秀，她太了解他了……这两个月他想的最多的一件事一定是怎么能顺利地和自己结婚。

于是她又告诉自己，闭闭眼，咬咬牙，马上就挺过去了。

可是心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刀割一样的痛，一直深到骨髓。

淡然如静水，谈何容易……又或许很容易，当把一切都看透看穿直至最后忘却的时候，心，大概就会如同一片止水了吧？

半个月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经纪人从韩国打来电话告诉她公司为她请了英文老师，并且猜测大概是有意向培养她向欧美发展。

力尹笑笑不语。

经纪人还告诉她，东方神起已经回日本了。

虽然心痛，但是却安下了心。

返回韩国的前一天晚上，力尹和父母彻夜长谈。

她稍稍向他们透漏了一些自己会被公司送到国外深造的事，不过她说只有三、四个月而已，而不是三、四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基于某些原因，SM公司没有让她和基范的事传到中国，父母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对于力尹所说的话也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他们也都认为女儿这次回来变了许多，长大了，成熟了，稳重了……也更加坚强了，因为他们也就更加放心了。

而那时力尹的心却紧紧纠结成了一团……经历了那么多，如何还能保持一个小女孩儿的心态呢？

那一刻，她的心在流泪……这一次，她注定要让父母失望了。

第二天，她启程又回到了韩国。

回到首尔，力尹接到的第一个工作就是补录SM2007的圣诞歌曲《唯一的爱》和补拍这首歌她那部分的MV。

歌词，只有一句。

镜头，只有匆匆一瞥。

张力尹，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慢慢淡出这个圈子，淡出人们的视野，这样有什么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就这样消失吧。离开镜头，力尹这样对自己说。

第一张中文专辑的录制工作仍然继续着，为了掩人耳目，尤其为了掩俊秀的耳目这是必须的。

力尹想，看来自己是真的变了，做着这些实而不为的事，她的心、意识僵硬的有些可怕，她甚至有些怀疑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在演一场戏，拍摄结束了，于是她就像一个演技高手那样潇洒得抽身。

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这种感觉只有一个原因，她被伤的太深……太深……太深……

所以，太绝望……太绝望……太绝望……

当人处在绝望中，往往会忘记最初最原始的痛楚，哪怕已经伤到了骨髓。

在去马来西亚参加东方神起演唱会的前一天，力尹在录音棚里录制了一首她非常喜欢的中文歌，其实是她之前唱过的那首韩文单曲《恋人啊》的翻唱。

她很用心地唱着这首歌，因为带着这样的情绪，沉醉在那样的乐曲中，她感觉似乎可以透过这首歌对俊秀讲着话，抚摸着他那颗爱着自己的火热而执着的心。

她唱着……感动着……也在心底说着……

俊秀哥，你听到了吗？我……在跟你讲话啊。

……

自由伤心后的借口

双手痛得不停的颤抖

温柔飞到了世界的尽头

还把我留在原地独自承受

真实刺的人好难受

坚持让人失去了理智

怎么解释能让彼此变得诚实

都说是痛过之后开始懂事

拥抱我的坚强你还有多少

曾经约定好最后要一直微笑

你一定知道心已被你摧毁不断地崩溃

我们站在幸福周围却没有一丝安慰

爱原来那么昂贵

拥抱我的坚强你还有多少

曾经约定好最后要一直微笑

你一定知道心已被你摧毁不断地崩溃

所有泪水都成为一种点缀

……

录音的最后力尹哭了。

幸福的左岸还有多远？

她和俊秀之间终究隔着一条没有桥梁的河流，他就站在那个幸福的左岸，而她只能看着他在阳光里向她招手，微笑，却过不去……只能站在右岸与他遥遥相望……

幸福的左岸，那是一个太过遥远的地方。

力尹又见到了俊秀，是在东方神起演唱会的临时排练室，他们正在排练那首《O正反合》，她很喜欢看俊秀跳这支舞，刚毅，英俊，洒脱……仿佛他身体里潜藏着一个发光体，使他整个人光芒四射。

在歌曲快要结束的时候，力尹悄悄地回到了休息室。

嘭嘭嘭——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被推开的刹那停止了。

俊秀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着力尹，那种眼神像是要把她融化掉一样，急切而渴望。

力尹徐徐站了起来，对他淡淡一笑。

俊秀也笑了，可是看起来却有些神伤，他张开了双臂，“要过来吗？我……想要抱一抱你。”

力尹没有犹豫就走过去了，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

俊秀合拢双臂越来越紧，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知道吗？”

力尹很乖巧地点点头，“是，我知道，可是……我讨厌你一身臭汗地抱着我。”后一句她说的有些顽皮和撒娇。

俊秀立刻推开了她而好笑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力尹立刻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拉着俊秀的手把他带到沙发边坐下，帮他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T恤，又拿来一条温湿的毛巾擦掉他身上和脸上的汗水，最后从包里掏出一件崭新的T恤像变魔术一样在俊秀面前展开。

“ding——看看喜不喜欢？”

俊秀惊讶地拿过力尹手中的衣服看了一眼，是他喜欢的牌子。

力尹撇撇嘴帮他穿上，“限量版的呢，好贵……你会报销吧？”

这句话立刻就把俊秀逗笑了，他一把扯过力尹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然后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好啊，所有的钱我都报了……你把金俊秀拿走吧。”

力尹的心狠狠纠结了一下，那张原本笑着的脸立刻僵硬了下来。

俊秀看到力尹的表情变了，马上就感到一阵不安，“力尹呐，发生了什么事吗？”

力尹的目光呆呆地没有反应。

“力尹？”俊秀又颤颤地唤了一声。

“啊？”力尹慌忙回神。

“我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啊……”力尹使劲儿摇着头，“什么都没有，你……刚刚说的话……太肉麻。”

俊秀知道每当力尹出现这样的语气的时候，就证明她一定在说谎，可是他不会开口问她，到了这个时候，无论问什么，只要她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

俊秀又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只剩下一个月了，一个月之后，我们就会结婚……无论谁阻止都没有关系，也阻止不了……我们一定要结婚，要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

力尹无法看到俊秀的表情，可他的语气却让她说不出的害怕，那里面仿佛含着一种抱着必死的决心。

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俊秀会让她走吗？他会怎么做？他会被伤得多深？在她离开后多久，那条伤口才能愈合？

所有的一切未知像一把锋利的剑悬在力尹的头顶，她真的害怕极了。

力尹抬起手也紧紧地抱着俊秀……她的泪流了下来，慢慢渗入他的发丝。

因为要把休息室让给俊秀和力尹，在中、允浩、有天和昌珉只得把临时排练时当作休息室来用，此时的他们正全体坐在地板上扒拉着盒饭，看到力尹进来了，四个人齐刷刷地从地板上站起来看着她……在知道那晚的事情之后，他们对她的感情中又增加了一份感激和敬佩。

“哥哥们好久不见了，还好吗？”力尹礼貌地行了个礼。

允浩扯了扯还有些潮湿的T恤笑了，“托俊秀的福，好得很……你不是看到了吗？”

允浩的话刚说完，在中、有天和昌珉就呵呵地跟着笑了起来。

力尹立刻害羞地垂下了头，而俊秀则摆出了一张很搞笑的臭脸。

“我们吃饭，不要理他们。”俊秀拉着力尹从门口进来。

“喂，什么嘛……俊秀哥换了新的T恤？”昌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张大了嘴巴。

“反射还真长，现在才看到……喂沈昌珉，你说说吧，你究竟哪里像东方神起的成员？真是丢脸！”在中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昌珉再次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用力吸了好大一口气。

可是有天却把在中的心思看透了，“哥在嫉妒吗？嫉妒的话……也快点儿找个女朋友吧，找到了女朋友自然也会有T恤了。”

“喂朴有天！”在中把手中的筷子直接撇向了有天，有天早有准备，所以很敏捷地躲开了。

“我回中国的时候给哥哥们带了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尝尝？”力尹像逗孝儿似的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吃的？”昌珉立刻把手上的盒饭放到一边看着力尹。

俊秀“啪”的一声扔给那四个家伙一大塑料袋东西，“全部都要给钱，尤其是你沈昌珉。”

昌珉立刻扑了上去，“不是都拿金俊秀跟力尹交换了吗？还要什么钱啊？”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啊？等等……你……你偷听我们讲话？”俊秀急了。

“不……不是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也听了。”昌珉为了吃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十分勇敢的把其他哥哥也供了出去。

“喂——沈昌珉！”在中和允浩同时大吼了一声。

“你们全部都别给我吃了！”俊秀从上去一瞬间就跟在中、允浩和昌珉搏杀在了一起。

只剩下有天一个人在一旁看着他们，之后又转过头和力尹无奈地相视而笑。

午饭结束后，俊秀和力尹先出去合练了几遍《Timeless》，时隔几个月，两个人的和声还是那么完美，那么无懈可击。

从台上下来，俊秀被东方神起的经纪人叫到一边讲话，力尹一个人先回到了休息室，她从门缝里听到了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

“上面说，6到8周的时候就会有反应，现在已经过去6周了，怎么她中午还吃得下鸡肉啊？而且你们看她不但没有胖反而还瘦了许多……”这是在中的声音。

“那一定就是上面说的8周的那种情况了。”这是昌珉。

啪——

“孝子知道什么？”

“难道哥知道吗？你说的那些不也是我上网查出来的吗？现在又打我……”

在中和昌珉吵了起来。

“你们别吵了，真是的……小声点儿！”允浩低声下令，“会不会……是俊秀的问题？”

俊秀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正当力尹一头雾水的时候，从她身后闪出一个黑影猛地踢开了排练室的门，“喂！你们在说什么啊！”

是俊秀，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竖了起来。

这时，那四个家伙才看到躲在门后的力尹。

“力……力尹呐，你什么时候……来的？”允浩结结巴巴地问。

“啊？”力尹奇怪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允浩，之后又看向俊秀。

“允浩啊，你们快出来吧……开始排练了。”一个声音从走廊另一头穿过来。

然后力尹就看到在中、允浩、有天和昌珉仿佛逃难一样冲了出来，俊秀又回头躲躲闪闪地看了力尹一眼，转身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力尹有一种预感，他们一定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事，而且这件事还跟自己有关。

究竟什么事呢？

正在这时，力尹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身体里的力量像被一下子抽光了，她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框才没有跌到。

接着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一股很浓的泡面味，胃像被用力挤压似的翻腾了起来，她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一阵干呕之后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因为明天就是演唱会正式开演的日子，所以下午的排练早早就结束了。

有天告诉力尹俊秀在另一间排练室里弹钢琴，于是力尹就循着声音走过去找他。

在中、允浩和昌珉早早地就把围在那间排练室的工作人员遣开了。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俊秀的琴声停止了，他转过头看向门口。

“你怎么不弹了？是我打搅到你了吗？那我先出去了……”力尹说完就要退出来。

“不是……”俊秀急忙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只不过是在练习，你没有打搅到我。”

“可是，我没听说明天的演唱会有你的钢琴solo啊？”

俊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在写曲子。”

“真的吗？”力尹眼睛一亮，“那我要看看。”

俊秀轻轻一笑，由着她去看。

力尹一边看着曲谱一边哼唱，她的眉头时而很可爱地凑到了一起，最后她干脆坐下来弹了起来。

俊秀有些吃惊，又有些骄傲，以前他只知道她拉得一手绝妙的小提琴，却不知道她的钢琴弹得也是如此唯美动听。

力尹在俊秀的曲谱上认真地划了几笔，之后回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听多了吧？”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弹钢琴。”俊秀注视着力尹很温柔地说。

“不是啊，我小时候只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后来到了韩国，在练习所又偷学了一点儿，跟钢琴比起来还是小提琴比较拿手。”力尹被俊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了一下头发。

“你还真谦虚。”

“这个……”力尹把曲谱举起来，“我帮你填上词好不好？”

俊秀的眼睛一亮，“什么？你还会填词？”

“你不要那么看着我……”力尹又转过头看着曲谱，“很好听的一首曲子，所以……一定要配上很动人的词才行，让我试试看。”她放下琴盖依旧看着俊秀的曲谱像在沉思般说。

“好啊，如果是你填的词……那我一定要唱。”俊秀坚定的说。

力尹慢慢站起来稍微偏了一下头看向下方，“知道了……哥哥一定要唱这首歌。”

俊秀走过去从背后紧紧环住力尹，“你那么优秀，那么善良，那么坚强，那么聪明……让我没有办法不去爱你啊，所以力尹呐，我们一定要结婚才行……”

力尹悲伤地点点头，“我没有哥哥说的那么好……”

“有……你要好很多很多，是我没有办法去形容的好……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去守护你，照顾你……爱你，嗯？”

“知道了，我……一定会和俊秀哥结婚的。”力尹再次含着泪对俊秀说谎，“我也会用我的一切去守护你，照顾你……爱你……”

俊秀放心地吐了口气，他转过力尹的身体深深地吻着她……这些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第二天，力尹换上了正式的演出服，是一套纯白色的衣服，袖子和领口上缝着很漂亮的蕾丝边，看起来像穿着白色的婚纱。

站在一旁的俊秀看的有些傻了……力尹穿上婚纱的画面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动……

他相信她一定会很美很美。

他的美丽的新娘，张力尹……只属于他一个人……

一个月之后，到那时……想到这里俊秀像做梦一样痴痴地笑了。

东方神起的演唱会与19：40分正式开演等在后台的力尹听到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这时她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是李秀满。

他告诉她离开的时间已经确定，12月18日，东方神起泰国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三天。

力尹的身体像被海水淹没了一样冰冷……

她在角落里站了很久，直到有人走过来告诉她下一首就是《Timeless》，她才回过神走向舞台。

俊秀哥在那里等着我……此时的力尹的意识里就只剩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