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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两个时辰,我们终于到了李浩家里。展昭上前叩门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院内传来清亮的女声:“谁啊?”
“请问此处可是李浩李兄府上?”
只听院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突然大开,一名妇人出现在门口,轻声问道:“两位是我家相公的朋友?”
展昭只觉背后的乌盆突然剧烈震动不止,险些挣脱包袱,掉落地上,急忙紧了紧包裹,用手指在身后偷偷敲了两下,那乌盆才渐渐安静。
展昭道:“我们的确认识李兄,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替李兄送货于府上。”
那李氏一听,急忙问道:“送货?不知几位是何时见过我家相公?”
展昭微微一顿,道:“是半年以前。”
“半年以前……”李氏静了许久道:“不知我家相公托几位护送何货物?”
“乃是一乌盆。”
“乌盆?”李氏听了,十分奇怪,“那乌盆呢?”
展昭却不直答,而是反问道:“请问大嫂,我们前来送乌盆,为何不见李兄?”
我心想:那个李浩不是死了吗?连尸体都成乌盆了,展昭不会傻了吧?
李氏听了,神色黯然地答道:“两位有所不知,相公半年前去外地为缎行入货,便一去不复返,已经有半年没回家了。”
展昭听了,微微抬眸,又问道:“那可有书信往来?”
李氏摇头道:“正月初时,曾收到一封书信,相公在信中曾说元宵佳节定会回家团聚,但元宵节那日,我和孩子等了一整夜,却始终不见相公的踪影,自那以后,便杳无音信……也不知相公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自想道:哇!这展昭也太谨慎了吧,还核对证供呢!
展昭听了,神色稍缓,这才从背后解下包袱,放在屋中正桌,对李氏道:“大嫂,乌盆就在此包袱中。”
李氏听了,起身便要解开包袱,我立刻拦下她,说道:“这位大嫂,此乌盆非同寻常,不可见光,可否请嫂子将门窗关死,遮去阳光后再看?”
此言一出,李氏顿时一愣,觉得十分奇怪,却也不好推却,只好起身推门关窗。
等李氏关好门窗,回身坐下,我才慢慢打开包袱,将乌盆取出,放在李氏面前,说道:“李乌盆,你妻子就在眼前,还不赶紧相认?”
只见那乌盆微微一震,呜咽道:“娘子,为夫终于见到你了……”
李氏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双唇苍白如纸,剧烈颤动,双眼定定瞪着乌盆良久,才颤声问道:“你、你你这乌、乌盆,为、为何……”
乌盆一听,顿时痛哭,道:“娘子,你连为夫的声音也认不出来吗?”
李氏眼神一滞,缓缓抬头看着我们,只见展昭面色凝重地向她点了点头,不由身形剧烈一震,即刻扑倒桌上,双手紧紧握住乌盆边缘,泪如雨下地哭道:“相公……相公……你……你为何变成如此模样?”
“娘子,为夫死得冤枉啊……”那乌盆边哭边说,将自己如何被人所害烧成乌盆,如何到开封府鸣冤的事向妻子一一道来,李氏也是越听越伤心,越听越难过,听到最后,只闻哭声,不见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