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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我已经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腰酸，腿酸，胳膊酸。
我能确定这回他是吃饱了，也是难为他忍了半个月。
下次咱靠自己自食其力一下好不好？哥们儿真的遭不住。
舔了舔嘴唇，干得要裂了，好想喝水，但懒得动。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还是躺会儿再说吧。
身边传来顾砚方的声音：「怎么了，叹什么气？」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头看去，他侧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正盯着我看。
这人可能真是鬼，我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还以为他不在这呢，结果冷不丁地就出声了。
我转过头，再次闭上眼，言简意赅：「渴。」
我似乎听到一声轻笑，然后就是被子被掀开的声音，他走路的脚步声。
给我倒水去了？
过了一会，我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要睁开眼起身接杯子，结果是一片柔软的唇先贴上来了。
他用嘴给我渡水！
我猝不及防，险些呛着，咽下那点水，还有些流到了外面。
他不爱玩情趣，我也不是腻歪的人，他突然搞这一出，我是真没反应过来。
我推开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坐起身来：「你没事吧？喂水怎么不能喂你嘴对嘴？！」
因为过于震惊和生气，我也没顾得上管什么措辞和语气了。
刚说出口挺爽的，但回过神来就有点后怕。
但他看着我，却并没生气，而是挑了挑眉道：「又不是没亲过，昨天晚上亲了好几次，我看你不是挺喜欢的。」
我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流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硬要亲我也躲不了啊？
我无能狂怒，反驳道：「这能一样吗？！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变态？」
破罐子破摔，反正也没打算和他继续下去了，骂了就骂了。
「现在有力气骂我了？我可还没好好问问你呢，这下我们能聊聊了？」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蔫了，浑身气焰都消了下去。
就知道躲不掉。
我重新躺下，闭上眼，试图逃避。
然后就被揪起来了。
他道：「你以为你躲得掉？说吧，为什么要跑？」
我手揪着被子，心里盘算着要怎么么编，但马上就被他看穿了。
「别想着怎么编了，我能听出来是不是实话。」
他一定是鬼！一定是！
想了想自己确实骗不过他，于是干脆避重就轻地道：「你不是要结婚了嘛，我这不是想着你有老婆了我还待在你身边不太好所以……」
反正也不算是假话，顶多是没说根本原因。
他打断我：「谁跟你说我要结婚了？」
我大脑宕机：「啊？」
我此时的表情应该是网上那个很火的 Huh 猫表情包。
我问他：「你不结婚？网上不是都说你要和谁谁谁结婚了。」
「网上的东西能信？」他弹了我一个脑瓜崩，「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有胆子跑了。」
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不敢跑？
我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脑袋，以防他再弹我一下：「这不是，看着挺真的嘛，我一想你半个月都没找我，说不定是在忙婚礼……」
我嘟嘟囔囔，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故意道：「嫌我冷落你了？」
他肯定不可能这么想，他就是逗我玩，想看我反应而已。
我连忙反驳他这个危险的想法：「别！没有！完全没有！一次我就够够的了！」
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我以为他打算放过我，这件事情可能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但顾砚方却并不让我如愿：「你没说清楚，为什么要跑？」
他能看出来我在隐瞒些什么，他能察觉到我刻意避开不说，企图转移注意。
我抿着唇，并不想解释。
僵持半晌，室内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终，他叹了口气，他皱眉看我，道：「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没头没尾这么一句，我有些不解：「好奇什么？」
「明明我给你这么多钱，长得也不差，没有奇怪的癖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他像是早就有这个疑问。
为什么呢？
按道理说，他长得帅，有钱，有能力，完全是个三好金主，许多人心中的完美恋人。
可他却始终让我不敢触碰，我们只是一纸契约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他有千千万万个选择，随便一脚把我踹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一时新鲜，我却难以自拔，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我自己。
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尽早抽身。
再说了，我毕竟是个男的，在接触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同性恋相关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我不可能真的就这么说出来，实在是太滑稽可笑。
「额……这个，怎么说呢……」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要怎么回答，忽然灵机一动，反问他，「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我乖乖待在你身边？」
这回轮到他答不上来了。
于是我掰着手指头跟他讲：「你看我吧，又穷，又拜金，又好吃懒做，长得也没有说多好看，身材也就一般般，活儿也没别人好，这么养着我，没必要。」
我说完，看着他，等他的反应，他却半天没有说话。
这是觉得我说得话有道理？
结果谁知道，他叹了口气，然后给我扔了一颗惊天大雷：「我是想跟你认真谈的，但你好像只爱我的钱。」
……好像，没法反驳。
等等，他说想跟我认真谈？！
我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走向，更没想到他成了先破窗的那个人。
我震惊到没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是？你什么意思？」
他道：「很难理解吗，我喜欢你。」
「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为什么要养着你？」
我这回是彻底无法思考了。
合着你是蓄谋已久，知道我爱钱，所以投其所好？
不是，我有什么好的啊？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