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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卿走了后,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叶妈妈先是呆在原地,静默了半天,这才慢慢地回过味来。
“雷代的……小妻子?”她低如蚊蚋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麦影西还沉浸在彻底失去顾延卿的伤感中,也在这时,她才意识到,顾延卿已经戳破了一件他们极力隐藏的事情。
雷代。
她与雷代的关系!
叶枫也吓了一跳,他也顾不上安慰麦影西,手挽住母亲的胳膊,便要将她带离,“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行不行?”
让叶妈妈还是没有动,整个人就像傻掉一样,不停地重复着“雷代的……小妻子。”“雷代的……小妻子”……
她看向麦影西的目光,也变得尤其古怪。
麦影西同样无法自处,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本来就绯闻缠身,被教务处盯得很紧,如此一来,只怕她很难在学校里安身了,而且……她该怎么向叶妈妈解释自己的身份?
“阿姨。”麦影西咬了咬牙,向叶妈妈走了一步,本想解释一两句,叶妈妈却猛地往后一退,苍白漂亮的手指,颤颤地指着麦影西,“狐狸精,你别过来!你抢走他还不够,还要抢走我的儿子!”一面说,叶妈妈一面死命地抱着叶枫,麦影西愣住,讷讷地不知怎么反驳,叶妈妈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抱住叶枫的手也越发地紧。
叶枫不敢推开她,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经得起他的挣扎,只能任由母亲这样抱着自己,用各种侮辱性的语言,对麦影西谩骂。
他歉意地看向麦影西,麦影西则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她已经意识到,叶妈妈的精神病犯了。
可是,只有她意识到还不够,他们现在正被那么多人围观,叶妈妈骂得那么难听,说麦影西是狐狸精,是***货,是小人,是奸诈之徒,麦影西却不能还嘴一句,即便是叶枫,也不可能在此时为她辩解一句。围观的女生竟然看得异常欢乐,嘘声大起。
叶枫也听不过耳了,他不住地劝住母亲,叶妈妈的状态却越来越癫狂。叶枫无法,正准备狠狠心,将她强行带离,叶妈妈的声音却戛然停止了。
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麦影西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解释什么,赶紧冲了过去,叶枫也忙忙地伸出手臂,及时地接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
“叫救护车!”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叫救护车!”
鲜红的血,从叶妈妈的鼻子里涌出,秀美的脸白若金纸。
这场突发的事故,将这场闹剧划上一个句号,救护车迟迟没有来,反而是麦影西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和叶枫一起,将叶妈妈送往医院。
可是,这个时段,又是大塞车时间,出租车被汽车长龙堵得动弹不得,眼见着叶妈妈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脸色青白,有出气没进气了,叶枫当机立断,推开车门,将叶妈妈背在背上,朝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叶枫的脸上满是焦急,跑了没几步,额头上便全是汗,摸一摸,却凉透手心,全是冷汗,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依旧在马路上使劲地跑,跑得那么快。那么急,麦影西几乎有点追不上。可是,城市那么大,最近的医院,也有十几分钟的车程,那么远,麦影西能感受得到叶妈妈生命的消逝,而随之增长的,是叶枫的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们不能这样跑过去。”麦影西拉住叶枫,气喘吁吁道:“时间不够,我们求助吧。”
“向谁求助?”叶枫顶了一句,就要继续跑。
“向雷皓天。”麦影西记得那一路通畅的绿灯,如果是雷皓天,一定来得及,一定会来得及!叶枫的第一反应便是抵触,可是,失去母亲的恐惧终于占了上风,他沉默。
麦影西则抓紧时间给雷皓天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便有人接了起来。
“影西?”
很低沉磁性的声音,有点冷淡的错觉,可是,其实骨子里是欣喜的,些微克制的欣喜。
在雷皓天的声音想起的那一刻,麦影西突然安下心来,有一种东西,尘埃落定。
“皓天,有件事,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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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飞机带着雷鸣般的轰轰声,在七分钟后,悬于了他们的上空。
这里是闹市区,当然不可能有地方停机,上面的人放下了软梯,伴随着软梯的,还有一个担架,叶枫偕同那些从天而降的医护人员,将叶妈妈送了上去。
而直升飞机上,一整队医务人员,正整装以待,在这些医护人员中,还有一个人,是叶枫认识的,他便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