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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他的旋律唱了一会,到了第三句的时候,麦影西有点忘词,雷皓天于是接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异常悦耳,也异常好听,渐渐的,她没有唱了,而是专心地去倾听着他的声音,很正统的英式发音,优雅得好像从百年前的老电影里飘出来一样。
麦影西枕着高高的枕头,在床的那一边,懒懒地倚着,闲闲地看着他,那个弹着吉他,唱着老歌的男子,在那一刻,美好得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唯恐呼吸太急,就将这个画面吹散了一般。
她的眼皮渐渐重了,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他一直在唱着歌,《moonRiver》、《yesterday》、《loveyoumorethanIcansay》……经典的老歌,与他的嗓子配合得天衣无缝,麦影西渐渐睡着了,在他的歌声里,做了一个极美的梦,那个梦五光十色,斑斓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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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确认麦影西睡熟后,雷皓天才轻轻地放下吉他,将被子拉上来,小心地为她盖好,他却了无睡意,起身,到走廊上点燃了一支烟。落地窗外,是浩瀚无边的夜,遥远的星辰清冷闪烁。他静静地抽完一根,摁灭,目光如水,手撑在窗弦上。
然后,一双手臂从背后小心地拥着他,脸贴在他温暖的背上,“怎么不睡?”
让他的歌声停止后,她便从睡梦里惊醒了,麦影西已经倚着门口,看了他许久许久,看着那夜幕前的男子,沉稳而孤寂,寥寥的背影,似乎可以支撑一切,守护一切,却也一直,独自,一个人,承载着一切一切的重量,天空的重量。
他的身上,他的心中,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可明明那么那么沉重,当他弹着吉他,哼着歌谣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为什么还可以清透如此呢?
麦影西觉得心脏变得异常敏感,它为他的笑而雀跃,为他的沉默而揪紧,可到最后,都是疼痛,莫名的疼痛,为了他,也为自己。
雷皓天低下头,看着交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他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你呢?怎么又起来了?夜晚很凉,起来的话,至少要多穿点衣服。”
麦影西依旧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双臂收紧。
“你不会离开吧,你不会突然离开我吧?”她心痛如刀搅。低低的,一遍又一遍地去渴求着他的承诺。
琳琅的短信,复发的病……麦影西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想,一旦想了,就疼得生不如死。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能靠近他一些,一直陪伴着他,就能消除掉失去的不安,可是,不是的,雷皓天是那么剧烈的毒药,自己越是靠近,越是沉迷,从最初最初的同情,最开始最开始的私心,到现在,其实,不过短短几日,她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深到绝路,不留退路。
心似纸鸢,线已握于他手。
“为什么要那么不安?”雷皓天浅笑,“像个深陷爱河的傻瓜一样。”
“就是深陷爱河了。”麦影西咬着唇,手一送,人已经转到了他的旁边,“如果我说我爱你,你可不可以努力,努力留下来。”
就算是病魔,也不要放弃,可不可以?
雷皓天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唇边勾起的笑,越来越浓,却浓到薄淡,他微微弯下腰,让自己与她平视,“那就先说出来。”
麦影西注视着他深邃如古渊般的眼睛,那里面却不再是以前那样的黑不见底,它波光粼粼,仿佛装着整片繁星。
她咽了咽口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我,爱,你。”
三个字,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出来的,心在颤栗,它欢乐而羞涩,可是,在说完后,又变得异常平静,世界尘埃落定。
雷皓天依旧微笑,浅浅垂眸,然后,在麦影西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拉近,头低下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麦影西猝不及防,背抵在了那扇大大的落地窗户上。
他也随之欺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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