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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先生请等一等。”一个外国人的声音从欧阳民生的身后传来。停下急切的脚步,才看清自己刚才超过的是一位年青的白人,流畅的汉语从这位白人口中发出。
“我叫戴韦,美国人,现在北京大学学习中国史。到北川来做自愿者。能和你一起作个搭档吗?”
欧阳民生:“幸会。非常高兴能与你搭档。”军中普通话脱口而出。其实欧阳民生在抬着伤员走上任家坪时,就看见了这个白人。在地震后不到24小时,一个白人出现在地震灾害极重区,就已经会引起每一个在场的中国人注目了。怎么会不引起一个顶级特种兵,一个经历战场洗礼锤炼的极品军人的关注呢?他虽然没有用眼去注意看这个白人,凭直感和第六感就知道这个白人一直在观察自己。欧阳民生说:“县城里有太多的伤员,我们一块去帮助他们转移上山,行吗?”戴韦:“好。”
戴韦:“这次地震损失太惨烈,让人震撼,看你这一身衣服就知道,一定是救援了一个通宵,真让我感动。”
欧阳民生:“我是一个中国人,这是应该尽的义务。可你是美国人,没有这个义务,且在第一时间,乘飞机千里迢迢赶来帮助我们,更让人感动。”
欧阳民生、肖静、戴韦和一名绵阳市的公务员在这条极端危险的陡峭山路上,冒着随时可能被滚落山石砸中的危险,一趟又一趟地抬送伤员。下午还目睹了**总理徒步走过这段极端危险的山路,下到北川城中,在救援的废墟上去慰问受灾的民众,看望救灾的队伍和志愿者。看到年近七十的温老爷子,一个大国的总理冒着生命危险赶往救灾第一线,他们为有这样的总理感到自豪,也被深深的感动。尤其是戴韦,几个小时来他被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当赶到北川中学时,被异常惨烈的地震毁伤所震撼。看到北川县城再一次被惨不忍睹的现场震惊。遍地的断体残肢,血肉模糊的体件,到处是死亡者的尸体,满城的伤员。继后又被不惧生命危险,大批涌来且都奋不顾身的军人、志愿者的救援行动所震撼,这一次再被中国总理所震撼。他们忘记了危险,忘记了疲劳,一趟又一趟的抬着伤员走上那段极危险的生命之路。直到夜幕降临才在北川中学外的汽车上吃了自带的干粮合衣而睡。
早晨北川救灾前线指挥部安排去救援被震断公路的极重灾区陈家坝镇。因为要背负救灾物资,步行翻山数十公里,肖静体力极度透支无法前往独自返回绵阳九洲体育馆做志愿者,欧阳民生和戴韦结伴随队前往陈家坝镇。欧阳民生背负数十公斤救灾药品、物资,加上自己需要的干粮饮水,重约六十多公斤。戴韦体力受限,只负重十公斤。高山林区,中午时分异常闷热,体力消耗很大,加上一段一段被震塌的山坡根本没有路,人们只有手脚并用爬过那些险山陡坡。戴韦的体力严重透支,队伍中多数人都体力不支,被迫停下休息恢复体力。队伍已不成其队伍,人们三三两两散布在漫长的山道上。为了赶路,欧阳凭着特种兵的超强体力,接过戴韦身上的物资继续前进。背着小山一样的大包,欧阳气定神闲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戴韦空身都有些跟不上他只好不时停下来等候这位搭档。欧阳极强的体力和高超的山地行军技能彻底征服了戴韦这个崇尚体魄和实力的白人。在他们西方人的文化中和骨子深处男人以强壮的体魄为傲,以实力来分辩高低。而今天在一个身高比他矮十厘米,体魄比他弱小得多的中国男人面前,他却成了一个十足的地道的弱者。
戴韦:“欧阳先生,能看出来,您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位高级军官。我也是军人,一名军官。我们受到的训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异。但是我们之间的体力差异为什么有这么大呢?我空身,你背负超过体重的物资,我却赶不上你?难道你有提高体力的神秘方法?用中国话说是有什么诀窍?”
欧阳民生:“这诀窍要说有不全对,要说没有也不全对。四川有句老话:‘要得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其实就是练出来的。你如果能进入中国军队去训练,也能练出这身体力来。就看你下多少功夫。”
戴韦:“在当今信息化战争中,敲几个键盘就可以发射制导武器,摧毁远距离目标,根本用不上太强的体魄。”
欧阳:“中国的军事文化,有数千年的历史。中国人对战争有自己的看法。你说的是美军对战争的看法,认为武器的优劣是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中国军事文化认为,人是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所以打仗的方法就只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美军永远不会全用中国人的方法打仗。中国军人也同样不会全用美军的方法打仗。这就是战争胜负的不确定性原因所在,也是战争艺术的魅力所在。它千百年来吸引了太多的军人,为之倾尽智力、体力,以求了解获得制胜法宝。”
戴韦:“您是在用高深的哲学,解析最简单的实际问题——未来信息化战争中军人体力。这难道就是中国人的思维方式?高深莫测。”
欧阳:“中国人的思维偏重理性,所以有一个成语——以理服人。它进一步表现为一种人的行为准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思维方式决定了几千年来中国军事思想的基调:重国土防御,轻国境外攻击。或者说明一点就是基本上不搞国境外的侵略扩张,但重视保卫国土安全不被别国侵略。”
戴韦:“美中两国人的思维方式确实存在巨大差异,但都是优秀的民族。我从这次地震灾害中看到了中华民族异常优秀的一面。你们的国人坚忍、自强、富有同情心、乐于助人。在这些方面不比我们西方人差。回到北大后除了继续学习中国史,我决定要开始研究中国人文发展史,以帮助自己全面准确了解中国。”
欧阳:“这是西方人的优点之一,善于发现问题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向西方人学习发散性思维,是中华民族近百年来孜孜不倦的追求。能融合中西方思维方式的军人,将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希望你达成目标,取得成功。”
戴韦:“谢谢。”
到达陈家坝已经是下午了。欧阳、戴韦带去的药物立即派上了大用场。欧阳在这个没有骨科医生,且外伤救治水平不高的山区小镇已经算是一个高手了,因而全力投入对伤员的医疗抢救。戴韦学过一点野战救护常识,给欧阳做助手。他们这支从北川翻山步行而来的队伍成为了陈家坝震后救援的主力军。直到参加赈灾的工程施工队打通了公路,大批的军队和志愿者到达,欧阳、戴韦才得到休息,恢复的机会。在一颗树荫下,戴韦和衣而卧,迅速进入睡眠状态。欧阳采用高效恢复方法,打坐入定。一会儿,他觉察到有两个军人正在走近自己。立正,敬礼,口呼报告。
欧阳民生睁开眼睛,看见中国人民解放军XX军猛虎师一位上校军官以标准的军姿在向自己敬礼,迅速起身,“稍息,有什么事?”参军官校:“总部首长正在等你通话。”随行参谋手执笔记本电脑上前:“首长请。”欧阳戴上联在笔记本电脑上的耳机,面向显示器,“报告部长,欧阳民生正在听候指示。”耳机里传来部长的声音,“看你这一身尘土,是爬进过废墟的了?身体没有问题吧?”“报告,没有问题。”部长:“总部决定派你参加救灾部队的指挥调动工作,你代表军委前指调动指挥参加赈灾的十三万军队,积极开始救援工作。现在你立即到成都战区司令部报道。命令完毕。”欧阳民生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部长:“接你的直升机二十分钟到达,你在原地等候。”
戴韦:“您是将军?(美国没有大校军衔)真是看走眼了,中国有你这么年青的将军。中国的将军象平民一样,以志愿者身份参加极危险的地震救灾,还一点都不做秀。幸会,幸会,真是三生有幸。您真让我感动。一个将军冒着生命危险,背负六十公斤药品物资在高山密林地震滑坡地区步行数十公里,还帮助一个外国人承担他自愿背负的物资,让我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空手步行都跟不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此一别,今后还有一见的缘分吗?”
欧阳民生:“过奖了。我非常珍惜这两天在一起救灾的情谊,在北京我们一定有缘再见。”转向上校军官,“介绍一下:戴韦,北大的美国留学生,十二号当天就从北京乘飞机赶来做志愿者,很不错的年青人。在他没有离开前,部队给予一些帮助,不能让远道来的客人太委屈。”上校军官:“欧阳处长放心好了,我们有什么,他就有什么。”
直升机降落在陈家坝,欧阳、戴韦握手道别。在上直升机前,欧阳民生告诉上校军官:“他是一名美军。”(回到北京后,欧阳向军委情报部详细汇报了戴韦的情况。因此发生了一系列戏剧性故事。)
在地震灾害极重区以志愿者身份参加救援一周后,戴韦的体力和心理承受都达到了极限。回到北大,几件事情让他大脑受到刺激,处于兴奋状态,不停的思考,总想得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