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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马车，我重重松了口气。
忍了许久的泪此刻也再忍不住倾泻而出。
我以为忘川河的水已经让我不在意这一切了，没想到面对那人冷漠决绝的脸，仍是会心痛。
魏家的这门亲事，是姨娘费尽心思给我定下的。
魏家没出事那些年，的确是我高攀。
没人想到魏家会被流放。
更没想到魏老夫人会亲自上门，求我陪魏澹尘远去北疆。
她担忧孙儿一去不回无人照料，也希望有朝一日平反我们也算患难夫妻。
我一介庶女，人卑言轻，只思索半炷香的工夫便允了。
他也曾对我好过的。
我水土不服吃不下饭是他一勺一勺喂给我，北疆瘴气重我浑身起疹，也是他不眠不休地照料我。
他也曾抱着高烧不退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若有朝一日平反回京，他定不负我，还要挣个诰命夫人给我。
这些信誓旦旦的承诺终于渐渐在烟雾缭绕的瘴林里消失殆尽。
他开始慢慢放开我粗糙生茧的手，别过头不再看我枯黄的脸。
在魏老夫人去世后，再也不肯掩饰他的嫌弃。
他觉得我配不上他了，甚至攻讦起我庶女的身份。
直到平反回来后，我听到他与长辈商议想求娶嫡姐。
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做我未婚夫那些年，也曾与嫡姐暗通款曲。
五年相依相伴，成了一场笑话。
我不想嫁给他做妾，我只想尽快结束和男鬼的约定，以求来生。
阎王答应我下次投胎不再让我做女子，也总能自由自在不受制于人。
只是没了嫁妆，男鬼那里只怕要委屈些了。
也罢，三十年寿命就当是嫁妆了。
从将军府回来后，爹和嫡母并不高兴。
我被罚跪了两日祠堂。
他们一个嫌我丢人现眼跟了五年抓不住男人的心，还嫌我身份卑微还心气儿高。
我平静地接受，跪得笔直。
回到茴香苑那天，嫡姐来看我。
她瞧着我，居高临下：
”听说，你不愿意做妾？“
我点了点头，不想多说。
她面上有些不太好看：
”魏郎很生气，让我来劝你。
“姜蜜，你知道的，他本来心悦之人是我，若是魏家不获罪，他定然也是要和你退婚的。之所以带你去北疆，一是魏老夫人所求，二是他怕拖累我。”
默了片刻，我点点头。
北疆五年，我以为我能焐热他的心。
结果终究是我妄想了。
“所以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