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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原来是一只鼓翅飞舞的蝴蝶。.他想,它的伙伴哪去了,怎么就它形单影只,它一定是在好好的花园呆着,被什么事吸引,或是被什么驱赶着离开了自己的家。它应该在花坛上酣睡,而不是像此刻这样,晕头转向,失去了方向。
小丹,亲爱的妹妹,你去哪儿了?此刻是否也像这只蝴蝶?你一连几天没和我联系,手机打不通,没有任何留言,你过去可从没这样啊!我报警了,发出了寻人启事,可依然没有你的音讯,难道,真像医院的人所说,你也出走,去追寻于晓阳的踪迹了?
墨沉走着,漫无目的。街上的一切呆着灰蒙蒙的色彩,他的心黯然。
蝴蝶已经在一棵树幽暗处消失。空气潮湿,闷热,好像有台风的前兆。他走进一家快餐厅要了一大碗面条,喝了一瓶啤酒,他记不起中午吃了没有,吃的是什么。凝望着陌生的人们,感觉眼前总是晃动着妹妹的面容。
“哥,我爱于晓阳,可是,他得了癌症……”
“哥,他失踪了,我要找到他,让他回来……”
他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那段时间知道于晓阳失踪而不给她关心和安慰?多自私的做派!就因为你不同意她和他相爱,就漠然地对待她,好些天不理她,让她孤独地面对失去爱人的痛苦。
平凡,高贵,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哪里,也许她比你更清楚。她的爱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尽管你是她的亲人。
他从快餐店出来,仰望灰暗的天空,好像夜幕加快低垂的速度,无声的闪电忽隐忽现,划破了岩石般的云团。无形的热气,仿佛睁开一只只看不见的眼睛,铺展在一幢幢高楼大厦和一颗颗大树上头,弥漫在周身。好热!
他沿着街道,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行进。
小丹,亲爱的妹妹,你在哪儿?
他能感受到一只只碰触他的胳膊和肩膀,又能觉察出那个擦过他身体的匆匆过客,还能看到那一双双审视着悲戚的他的眼睛,还能听到汽车声、对话声以及现实中的一切喧闹声。可是,一切闪过不留痕迹,他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唯一的亲人不见了,我的胞妹失踪了,她在一周前不知去向!
他不停地行进。茫然无比。
夜幕降临了。.夜是广漠的,他机械似的走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不知过了多少小时,但他发现自己到了医院门口时,并没有感到诧异。
他听从内心的感觉往住院区走去。脚步毫无犹豫地向前,一步步走到了湖边。
湖区有几个昏暗的灯,他看到了那棵奇形怪状的老树,真是湖边异象,不禁朝它走去。据说老树是有灵性的,在浓荫下坐坐,也许能得到灵悟。
他背靠老树坐下来,掏出一包香烟和火机,慢慢地点烟,吸烟。
凝望着茫茫黑夜,他感到好悲伤。在印象中妹妹自从来到南滨,还没有和他好好团聚过,她总是在繁忙的工作和沉重的学习考试中度过时光,有时一连几天兄妹间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那边传来对话声,远远望去,她们身着白大褂,隐隐约约看见的身躯是娇小的,好像是医院的护士小姐。
“多怪啊,墨医生突然不见了,他们儿科有人说,她可能去找于晓阳了,还有人说,她说不定去了大草原。”
“我不信,事情好蹊跷,她一向很守规矩的,哪能说走就走!”
“哎,你说跟死婴事件有没有关系?”
“你说的太吓人了吧,死婴和墨医生的失踪怎么会有联系呢!”
“我这是感觉。因为那天……接待死婴的两个人都失踪了,你不觉得奇怪?”
墨沉突然打了个激灵,他站起来,扔掉手中的烟蒂,用脚辗熄了它,然后循声走去。
当他走过去时,她们却消失在黑夜的树丛中,不知去向。
他感到一阵难熬的、剧烈的痛楚。肝胆欲裂,心如刀割。天哪,我怎么就没想到,墨丹可能发生意外身亡了!
是谁害死了她……
忽然,医院上空滚过隆隆雷声,风声大作,接着雨点啪啪啦啦落在湖中和灌木丛里,只见银灰色的急雨在湖水里激起微小的浪花,周围一片哗哗的声响。粗大的雨点打在他的头上脸上,他不知道疼痛,只知道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可妹妹没了。
一种控制不住的悲痛惊悉他的全身,他站在雨中,任凭倾盆大雨泼洒在自己身上。
“小丹!”
他不顾一切地仰天呼喊,哭叫,雨水和泪水早已分不清,他好像看见墨丹就在朦胧的天空向他俯视着,她的表情是痛苦的。
雨不停的下,他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直到雨水变成闪闪发亮的银色幕帘,又由幕帘被突然撤下,一切恢复原样。
雨后的灌木丛开始吐出阵阵幽香,泥土的气息也飘荡在湖边小树林。黑夜中,他全身湿漉漉的,头脑好像也变得更清醒了。
我要寻找答案,妹妹的失踪是不是另有隐情……
他迅速地穿过树林,越过湖区,走出医院,头也不回,疾步前进。
雨停了,无名水滴偶尔落下,点点打在他毫无知觉的脸上。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好似又回到父母身亡之初的日子,他背着妹妹去医院,她却伏在他肩上嘤嘤哭泣……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起点!他想,只要妹妹活着,一切都不怕。
死婴事件在经过了一周的调查取证后真的不了了之了。正像许雅芬所说,因为仓库里没有一罐“美雅贝”奶粉,唯一的中间人护士小文不知去向,且她只是一个临时工,在花名册上她的名字就是入“另册”的。”
无凭无据,医院度过了难关。
难道购买了奶粉的家长都销声匿迹了?医院一干人等庆幸“美雅贝”奶粉还没来得及大卖,仅仅出售的几罐也还没有婴儿食用,医院以双倍的价钱收购了奶粉,再以双倍的价钱退回给厂家。
自然,他们对退购的家属说,奶粉没问题,但考虑到是新牌子,为保险起见,哪怕医院受损失,也不能让孩子冒险。
就这样,一场官司消弭,那死婴的父母虽不肯罢休,可他们只能忍着悲愤走上了曲折的上访之路。
墨丹消失了,谁也不知。她随着浪潮飘流,飘到了那美轮美奂,白沙铺就的东海岸……
自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墨沉来到湖边开始,墨丹的失踪才被他笃定地认为是意外,且凶多吉少。
金田回来了。
一辆出租车在一幢高耸云天的办公楼前停住。风尘仆仆的金田从车上走下来,他的手里拖着硕大的行李箱,步履沉稳地走进大楼。
他从电梯出来,站在公司门口和前台小姐打招呼,小姐愣住了。
“金田!啊,你变了喂,”
“我变了吗?怎么变了,连衣服都是出差前的。”
“变得像个绅士。”
“你是说我变得老了,像大叔吧。”
小姐呵呵笑,“不,我是说,你变得差点认不出来了!”
金田的变化不言而喻。那是一种眉宇间和气质上的变化,不在于衣装和外貌。
他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行李物品稍微收拾便去了总裁办公室。
匡总看着他站起来,走近了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金田!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金田笑着,笑得很勉强。他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然后坐到大班台的对面椅子上。
匡总观察着金田的表情,预感他是来和自己进行一场不太和谐的谈话的。
“你给我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这其中的滋味没人知道,我算是被毁了!”
“金田,此话怎讲?”
“总裁,咱们的新药好像并不像你们吹嘘得那么好,报批费劲不说,说不定使用后效果不理想,不被医院看好。这样一来,我的工作哪来的成就感?这不是毁人一道吗。”
“你傻了吧,”匡总笑道:“金田,我对你的工作是满意的,报批的进展比我想象得快。至于说到药效,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只要医院愿意用,它就有疗效。”
“匡总,能不能换一个人?”
“你说什么?”匡总惊异地看着金田,他觉得这小子真的变了,变得无所顾忌。“换人?你不想在新药部了?还有一个新药准备让你继续跑呢,常驻北京不好吗?好多单身业务人员梦寐以求,还有维维女士……”
“匡总,”一提周维维,金田立刻打断他的话,“我……我不太合适……也不想常驻北京了。”
匡总觉得到了该摊牌的时候。
“嗯,你可能不知道,周主任对你的工作能力和配合很满意,如果公司换人,势必影响新药的计划,因此,只要你留在公司,最好的岗位就是新药部。”
看着金田低头沉思的样子,匡总突然说:“你不知道吧,于晓阳辞职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得了癌症,他的女朋友正在到处找他。”
金田抬起头来,惊讶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