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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了,嫁给弟弟的事,很少见。
更何况是我这样本来和贾奉有感情的情况。
可是家中没有办法。
毕竟五百钱的聘钱,从哪里去找呢。
爹娘每月只得一百文,其中大半都要给弟弟拿去买药喝。
即便如此,弟弟的病仍旧不见好。
阿娘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哭,我答应下来的那天夜里,我却听到阿娘在后头天井里头哭得不成样子。
她把下唇都咬出了血,回来的时候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递给我一枚银簪。
「出嫁的姑娘,总要戴些首饰。」
这簪子,是我们家尚有余钱时,阿爹瞒着她买的。
买回来时,阿娘很生气,骂阿爹不会当家。
可当时阿爹只憋出一句话,「当初我们两个成亲,弟妹有,你没有。」
阿娘当时愣住了,再不说将银簪子卖了的事。
如今她唯一珍惜的东西,就这么给了我。
出嫁时已经是春天了。
因为还在丧期,故而并没有贴大红喜字。
贾安还比我要小一些,他十六岁。
整个人瘦瘦长长的,和竹子似的。
我们两个对坐着,屋中除了那一对大红喜烛,其余东西都是白的。
贾安有些紧张,他挑起我的盖头,递给我一包东西。
「这是爹给我的。」
那是一个小小的,蓝色的布包。
我认识,是我亲手给贾奉做的。
那时我和贾奉刚确定彼此心意,我想着总要送他些什么。
我实在心疼他大半夜还要在府上点灯,原本要给他做一双鞋子。
但鞋垫子有些贵,要五十文。
贾奉说什么都不要我的。
「如果你真的想送我什么东西,那给我一个荷包吧。」
荷包也好,更像定情之物。
我特意去找专门给姑娘小姐们做衣裳的一等丫鬟香玲。
她瞧不起我,说什么都不许我进屋。
我便靠在门槛外头,拿眼睛瞄她手边的漂亮绸缎。
「好姐姐,你若有不用的碎布头,能否赏我一些。我不白要,我给你洗衣裳。」
她翘着兰花指,拿了一块碎布丢给我。
「上不得台面的讨债鬼,我且问你,你要这么好的布做什么。」
「给人做个荷包。」
我连忙将布接了塞到贴心口的位置。
却听到她笑话我,春心萌动,小丫头片子想男人了。
说罢就笑个不停。
我红了脸,脚步快了些。
可巧撞见回来的世子爷,我赶忙往回跑,生怕被世子爷发现我拿了他的布头。
「欸,那是哪个丫鬟,怎么见着我就跑啊。」
「世子爷,她是小红。她啊,来找我们要布头,给她男人做荷包呢。」
我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世子爷走到我面前,伸出他的手来。
「什么布,我瞧瞧。」
我只好将心口的那块碎布掏出来,皱皱巴巴叠在世子爷的掌心。
世子爷笑了,「这够做什么,我看你也实在促狭。人家既然要了一通,免不得要给能用的。」
说完,世子爷便随意抽出一块完整的可以做帕子的蓝色花布给了我。
「你用这个,不容易皱。」
我连眼睛都不敢抬,恭恭敬敬接过那块布。
世子爷摆摆手,「你在我这里像只鹌鹑,难不成我吃人。罢了罢了,快走吧。」
我提起裙摆往外狂奔,自此,再不敢进那春红柳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