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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沟的东北角有一条林间小路通向梨花坞的后山口。
走到山口的时候,李云帆和汪队长同时站住了,这里是一个“×”字路口,北边是文登镇,西南边是狼子沟,东南边是梨花坞,东边就是后山的松树林,林间的小路直通章国森家的后院,在李云帆和陈皓的记忆里,这条山脊上还有一条路可以到达章国森家和张大婶家,路就在章张两家的院墙之间。
“走,我们过去看看,过一会再到陶篾匠家去。”李云帆向东,上了林间小道。陈皓的手电筒适时跟上。
“前面也有一条小路通到陶篾匠家,走那里更近,就是路不太好走。”汪队长道。
同志们走了一会,汪队长在一块巨石跟前停了下来:“到了,从这里向南可到梨花坞,向北可到陶篾匠家。”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
站在路口,同志们果然见到树林间有一条向南的小路——不甚明显,小路弯弯曲曲,伸向梨花坞,同志们所在的位置就在章国森家的北面,这里说不定就是凶手进入和离开章家的必经之路。
“李队长,你们等一下,我下去看看。陈老师,手电筒给我。”卞一鸣从陈皓手中接过手电筒,沿小路向南走去。
大家都跟了过去。
路在二十几米处开始向下,这是一个成四十五度的陡坡,是由石头铺成的。下面就是章张两家的院墙。章家的院墙在东边,是砖墙,有一人多高,张家的院墙在西边,比较矮,是土垒的,上面还插了一排树枝。
同志们进入松树林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几声犬吠。
站在山顶上,朝东北方向看去,山下有一点昏黄的灯光。汪队长讲,那就是陶篾匠家。
下山的路崎岖不平,很快就能看到了一片竹林,看样子面积很大。
正走着,突然从竹林深处窜出两条狗来。它们气势汹汹地朝汪队长扑了过来,汪队长喊了一声,它们便夹着尾巴,“哼哼唧唧”地逃回去了。
狗叫声引来了主人,从一个一人多高的竹篱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走到跟前才看出来,是一个老者。
“老哥哥,吃过了?”汪队长道。
“是大兄弟啊!这几位是?哦,这不是李书记吗!稀客,快屋里坐。”
“他们是县公安局的同志,想找你家桂兰说点事情。”
陶篾匠愣了一下,把大家引进了堂屋。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子编的——除了大桌子和两条长板凳,门旁边有一个编了一半的竹筐,地上放着一堆加工好的竹篾子。
老人猛吸了一口旱烟,站在门口对着西屋喊到:“桂兰,你过来一下。”
在正屋的西边有两间屋子。
“爹,来了。”
不一会,一个女人出现在堂屋的门口,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个头高挑,大概有一米六八的样子,身材匀称,皮肤白皙,是属于那种可以人画的村妇的形象。如果不是和章国森有那档子事情,还真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风骚和妖艳的影子。在他的后面站着一个男人,双手抄在袖筒里面,比李桂兰矮了大半个头。头发虽然稀稀拉拉的,但都很听话地倒向右边,他脸色蜡黄,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爹,啥子事啊!”
“你进来,公安局的人找你说话。”
李云帆在陈皓的耳朵跟前嘀咕了几句:“陈老师,你问,就问十一月二十七号下午的事情。”
李桂兰中规中距地坐在小竹椅上。她显得很拘谨,两只手好像一时没有找到放的地方,所以把一根长辫子绕在手上。男人坐在门槛上。
“请问,章国森发生大火的那天下午,你没有上工,到哪里去了?”陈皓望着李桂兰道。
“章国森家发生大火的那天下午,我没上工吗?”
“不错,经过我们的调查,那天下午,你确实没有去上工。”
“你们容我想一想,陶子,你帮我想一想。”
男人打了一个饱嗝,道:“事情过了这么久,再说,你上哪儿去,我怎么会知道呢?”屋子里面有一股酒味,估计是从李桂兰丈夫的嘴里面散发出来的。
“我能到哪儿去呢?除了回娘家,还是回娘家。”
“陶大爷,章国森家起火的时候,您去救火了吗?”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和他家从不来往。”陶篾匠话中有话。这和同志们事先了解到的关于章国森和李桂兰之间的暧昧关系总算联系上了。
“那么,您那天下午在家吗?”
“在家。”
“你媳妇在家吗?”
“经你这一问,我倒想起来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陶篾匠的脸上。
陈皓在等待。
“桂兰,你那天不是回娘家去了吗?吃晚茶的时候回来的。”又是“吃晚茶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吃过早中饭,我去了一趟文登镇,我娘病了。”
到陶篾匠家走的是程序,包括到钟木匠家,李云帆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是成家,真正要找的人是成有礼。
汪队长带着大家沿着林间小道原路返回,从那块大石头前面向东,走了不到两分钟,就来到一片竹林跟前,竹林里面有一条小路,穿过竹林,又走进一片杂树林,再走出杂树林,就看到山腰上有两大团黑影,那应该就是唐大胆家和钟木匠家。
“小鬼沟”名副其实,它异常寂静。如果没有狗叫声的话,你会以为走进了坟场,或者是走进了地狱。
王萍本来是走在最前面的,她退后一步,迅速闪到了李云帆的后面
汪队长推开钟木匠家厨房门的时候,夫妻俩正在吃晚饭,女人吃的是山芋稀饭,这种饭就是把山芋放在水里面煮熟了,在和一点玉米面,往锅里面一倒,烧开了,再闷一会,就可以吃了,人先吃,剩下来的喂猪。既省事,又经济。钟木匠正在喝酒,桌上有小半碗咸肉,还有一碗韭菜炒鸡蛋。
见到汪队长和李书记推门而入,夫妻俩连忙把小桌子上的碗筷拾到锅盖上。男人搬板凳,女人忙倒茶,“茶”就是白开水,知道来人不会喝,但还是要倒,乡下人,对待客人是有礼数的。
“汪队长,有什么事情吗?”钟木匠的眼睛在李云帆他们的脸上扫了一下。
灯光下,钟木匠没有眉毛,更没有胡子,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怪怪的,这种声音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稍微有那么一点尖细。更特别的是,钟木匠的右脸颧骨处有一块和“袁大头”差不多大的疤痕,应该是烫伤。
“他大婶,你就别忙乎了,我们刚喝过茶,来,坐下来。”
女人非常客气,她把几碗水端到同志们的面前。这才从桌子底下拖出一条小板凳,在门口坐了下来。钟木匠坐在小桌子的右手,李云帆坐在小桌子的左手,陈皓坐在李云帆的旁边。
“大嫂,章国森家失火是在哪一天,你还能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满圆那娃儿死得惨啊!”听温淑花的口音,有那么一点京腔,好像不是本地人。
“那天下午,你没有上工,到哪里去了?”
“到哪里去了?你们让我想一想。”温淑花望了望钟木匠,大概是希望丈夫帮他回忆。
中木匠嘴里面叼着香烟,眯着眼睛。
愣了一回,钟木匠道:“淑花,你忘了,连我都记得,你怎么会忘记呢!”钟木匠吐了一口烟,烟味中带着一股酒气。
“我真想不起来了,你说,我到哪里去了?”
“赵裁缝——文登镇的赵裁缝。”
“嗨!我想起来了,那天下午,我到赵裁缝那儿做衣服去了。”
这时候,李云帆才注意到,钟木匠的老婆和别的乡下女人不一样,她比一般的村妇要花哨许多,眼前的她穿着一件白底红花棉袄,颇有几分姿色。”
“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小鬼沟之行没有任何收获。李云帆本来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李桂兰和温淑花的身上。
成家大院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